“這......”


    聽完張學禮的敘述,林蕭等人頓時錯愕。


    然後很快,幾人的臉色霎時便沉了下來。


    其它的就不說了,他們大多都猜到了,可要說大夏這邊的主使隻是楚修齡和那個錦華園管家,這就讓幾人不滿了。


    就這樣的案子,隻是楚修齡和一個屁都不是的管家能弄出來的?


    這事根本就不用想,任誰聽了都知道,這兩人肯定隻是被人拋出來抵罪的,後麵還有人呢!


    可是,皇城司是宮廷宿衛、處理特殊事務的特殊機構,直接隸屬夏皇,他們既然把這案子給出了這樣的結論,那也就意味著是最終定論了......


    “陛下知道這事麽?”


    心中陰沉,林蕭眼含怒氣地直視著張學禮。


    “皇城司經手的案子都要先呈報陛下,然後才會公布結果!”


    張學禮微微低頭,沒有直說夏皇知不知道這事。


    可他沒有直說,但其意卻再明白不過了。


    林蕭聽完後,頓時臉色越發陰沉了。


    以皇城司的手段,不可能審訊不出更多東西。


    以夏皇的眼力,也不可能看不出更多東西。


    可夏皇既然知道,但皇城司卻還給出了這樣的結論,那其意就不言而喻了,顯然是夏皇在維護後麵的人!


    他被人刺殺,然後費勁吧啦的把兇手找出,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林蕭豈能沒有怒氣?


    不過,就在林蕭的怒火升起,門外卻突然響起薑寒衣的聲音:


    “稟告王爺,大內總管普海鴻,普公公求見?”


    聞聲,堂內幾人頓時詫異地看向了門外。


    而後下一刻,林蕭氣笑了:


    “來得還真是時候,讓他進來,本王倒要看看他來做什麽!”


    “是!”


    門外再次響起薑寒衣的應和聲。


    而後沒一會兒,一道尖細的笑聲就從外麵傳了進來:


    “嗬嗬,雜家跟平戎王也算相熟,今日難得來一趟王府,咋就得不到平戎王的熱情相迎啊?”


    笑聲帶著玩笑和老相識的熟絡,隨著聲音,普海鴻手持著拂塵走進了大堂,笑看著主位上的林蕭。


    在普海鴻身後,還魚貫跟著兩排十幾名宮女太監,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捧著錦盒、或抬著小箱子,裏麵全是金銀珠寶和各種珍貴之物。


    一進入大堂,他們便把東西放在了兩邊的茶幾上、或擺放在地上,再加上這麽多人,霎時便把大堂塞得滿滿當當。


    看到這一幕、看到普海鴻,堂內的典武和無咎等人紛紛起身,朝普海鴻打招唿。


    人家普海鴻雖然是個太監,但好歹也是夏皇的貼身大總管,出宮代表的就是皇帝,大家自然不敢怠慢。


    不過林蕭卻沒起身,他對那些金銀珠寶也視若無睹,更是對普海鴻沒有好臉色,怒氣衝衝地瞥著普海鴻:


    “普公公今日想讓本王相迎那是不可能的,今日這裏也沒你坐的地方,茶也沒你的,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聞言,看到林蕭如此態度,也沒了往日對他的‘普老’相稱,普海鴻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苦笑。


    “看來平戎王是對水月居一案頗有怨氣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普海鴻一時沒再說話,而是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宮女太監退下。


    而後,他又看向了典武和張學禮等人。


    典武幾人會意,不過卻沒有動,而是看向了林蕭。


    直到林蕭揮手示意,典武等人才與那些宮女太監一起退出了大堂。


    頓時,堂內一空,就剩林蕭和普海鴻在這了。


    直到這個時候,見林蕭依舊頗有怨氣地看著他,普海鴻再次搖頭苦笑:


    “陛下就知道平戎王會不高興,這才讓雜家跑這一趟的!”


    “平戎王要理解陛下,陛下其實也難,水月居一案牽扯到武貴妃的錦華園,雖然此事武貴妃也不知情,但武貴妃得知此事之後,帶著瑜王在宮中好一番哭鬧求情,陛下膝下就瑜王這麽個嫡子,也不想他沒有一些支持!”


    “所以,為了宮中和諧,也為了朝堂的平衡,陛下不得不隱忍一些事情!”


    “不過平戎王放心,陛下已經下令,凡是參與此事的中都府尹楚修齡、巡城衛將軍傅戟雄和錦華園管家以及其它一幹人等,全部斬首,哪怕楚修齡是從三品官員也活不了,而兩國的使臣也被拿下入獄,等候兩國道歉並做出賠償之後,才會驅逐出國!”


    “另外,武家禦下不嚴,其管家下人私自暗通外人謀害平戎王,給平戎王造成了麻煩,他們願意拿出城內的三家店鋪、城外一座莊園以及十萬兩銀子,作為賠償!”


    “還有,陛下也心知平戎王在此事中受了委屈,特意讓雜家從宮中取了一些珍藏之物以表慰問!”


    說罷,普海鴻指了指身後那些宮女太監放下的東西,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疊紙片遞給了林蕭。


    那些紙片是十萬兩銀票以及商鋪莊園的地契,是武家給的。


    不過普海鴻伸出手之後,又想到了什麽,眸中寒芒閃爍的同時,再次出口:


    “對了,還有那幾個在錦華園門口對平戎王不敬的宦官,雜家把他們都處理了,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狗東西在平戎王麵前放肆!”


    聞言,林蕭眉頭挑了挑,略顯意外地看了眼普海鴻一眼,然後看向了他身後的那些金銀珠寶以及他手中的銀票地契。


    直到這個時候,林蕭臉上的怒氣才緩緩散去。


    這些東西說是賠償,但誰都知道這是武家的抵罪錢,不然武家怎會拿出這麽多東西用來賠償?


    不過不管怎樣,這些東西還算豐厚,再加上夏皇也給出了這麽厚重的安撫,那些太監也處理了,算是很給麵子了,不管什麽事,林蕭此時都得咽下去了,不然就是不懂事,是在跟夏皇對著幹。


    這種事情現在是萬萬不能做的!


    所以,林蕭的怒氣散去了,也站起了身。


    然後下一刻!


    “哎呀,陛下如此厚賜,臣惶恐,為臣者哪能有什麽委屈啊?一切聽憑聖裁,陛下之意,便是臣之意,臣一切都聽陛下的!”


    “哦對了,普老怎麽還站著了?快坐,快請坐!”


    “來人,上茶,上好茶!”


    林蕭頓時一把拉住普海鴻的手,順勢接過他手中銀票和地契的同時,好是一番表忠心,並且熱情洋溢地拉著他就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一句都不再提之前的事了。


    那一副熱情之態,哪還有剛才怒氣衝衝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這瞬間的陰晴轉變,就連普海鴻此時都看愣了。


    不過瞬間,普海鴻就迴過了神來,頓時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麽,更沒有真的隨著林蕭去坐,而是搖了搖頭:


    “平戎王沒氣便好,雜家也不能坐了,急著迴去複命呢,您......”


    說著,普海鴻又跟林蕭寒暄了幾句,然後便走出了大堂。


    隻留林蕭一人站在堂內,目送著他離開。


    而等普海鴻一走,典武和張學禮等人又紛紛走進了大堂,來到了林蕭身邊。


    林蕭的臉色此時恢複了常色,沒有一句廢話,目光閃爍間,直接朝幾人一擺手:


    “準備一下,待本王明日跟朝廷各部協調完事宜,後天我們就迴幽薊北疆,這個是非之地不適合我們!”


    “遵令!”


    典武等人二話不說,轉身便走出了大堂,去準備去了。


    而林蕭,則返迴了後堂......


    ......


    翌日。


    林蕭一大早就前往了朝廷各部,然後又進了一趟宮。


    這次,林蕭是向夏皇辭行,接受夏皇的麵授機宜,也叫辭闕。


    一直在宮中待了小半天,林蕭在日落時分才從皇宮出來。


    而後,林蕭又去了一趟萬年縣衙,跟林業交談了一晚。


    待到第二日,林蕭一大早便出了中都城,然後直接率軍北去。


    他們一路策馬狂奔,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遠離中都這個是非之地,返迴屬於他們的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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