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不忘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眾人心裏,大族老唿吸變得急促,雙眼睜大,看著潘不忘:“你說阿璃登基為女帝,這可是真的?”


    他現在的腦袋一直哄哄作響,一定是他聽錯了,女人怎麽可能成為皇帝,一定是聽錯了。


    二族老三族老和裏正也覺得潘不忘在開玩笑。


    潘不忘鄭重,認真,嚴肅的看著他們:“諸位,潘某沒有說謊,事情是真的,楚王夫妻一起登基,如今我們南乾有兩位皇帝。”


    “其中一位就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姑娘。”


    這鳳來村都是什麽神奇地方,居然能出一位女帝。


    看來自己選擇迴來是對的,讓女兒在村裏上學堂,好好學東西,指不定以後也能成為一個厲害的人。


    像帝芸一樣成為女將軍就很好。


    孟鳶心裏也是震驚的,實在不敢相信楚王妃居然成為女帝了,她真的就是女子楷模。


    三位族老和裏正離開之前都如同置身在夢中。


    大族老說:“我還以為是皇後,沒想到居然是女帝,怎麽就是女帝呢。”


    “阿璃怎麽就那麽厲害,太給我們鳳來村長臉了。”


    他一邊走,一邊嚷嚷著:“開祠堂,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老祖宗們。”


    二族老已經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傻乎乎跟在身後答應著。


    裏正和三族老對視一眼,要是有熟悉的人看到就會發現兩人走路是同手同腳,緊張到不行。


    很快,楚王妃成為南乾女帝的消息也傳出去了,不少人跑去裏正和族老家裏打聽消息。


    潘不忘則在翠微園和孟鳶議事。


    他把幾封信拿出來:“這是女帝給你們的信,你們看完後就趕緊整理準備進京。”


    “京城那段時間天天死人,兩位陛下身邊都缺可用之人。”


    孟鳶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潘大人先迴家去看看潘嫂子和三個孩子吧。”


    潘不忘的心早就飛迴家了。


    聽到孟鳶這樣說,直接跑沒影。


    孟鳶見狀忍不住笑了,她從幾封信裏找到鬱璃寫給她的信仔細讀起來。


    得知女帝讓自己帶著秋雅等人進京,她不敢耽誤,連忙吩咐身邊的人去收拾。她先把信送給其餘幾個人。


    秋雅和柳紅岫得知鬱璃的事也很震驚,聽說女帝需要她們去京城,都趕緊收拾包袱。


    秋雅想到鬱良兄妹幾人,對柳紅岫說:“就給幾位少爺小姐收拾路上換洗的衣服即可。”


    柳紅岫點點頭:“悅小姐的玩具也得收拾好。”


    提起悅小姐,又想到祈安少爺,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鬱良兄妹幾人得知姑姑讓人送他們去京城,先是開心,然後酸澀,最後感動:姑姑沒有放棄我們,我們還是有人要的。


    悅悅是一個整天知道吃喝玩的小姑娘,知道要去坐船,開心到不得了。


    這邊正在準備進京的事宜,鬱璃已經坐上出宮的馬車。


    容淮拿出一份整理好的卷宗給她:“這就是我想要邀請掌管組建稅政司的人。”


    鬱璃打開卷宗,房贇的名字出現在眼前,她有點意外,看了男人一眼,然後又開始看房贇的資料。


    看完後,容淮問:“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鬱璃點點頭:“很好。”


    是真的很好。


    房贇出身燕地世家,他的經曆讓他和家族的人都不親近。


    他做生意不擇手段,卻不會傷害無辜百姓。


    他接管房家後把以往欠下的商賦全都補繳了,往後每一年,房家商行再沒有拖欠賦稅。


    他對付仇人心狠手辣,卻在燕州瘟疫時在外籌備物資送進城。在胡國大軍要攻城時,他帶著護衛和胡軍奮戰。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房贇這個人恩怨分明,而且很愛自己的國家。


    他對屬下也是賞罰分明,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領導者。


    “果斷,狠辣,有手段,聰明不怕事,背景深厚,的確是第一任稅政司總指揮使最好的人選。”鬱璃看向丈夫:“可你得清楚一件事。”


    她笑了笑:“房贇此人出身世家,不缺錢,你想要請他入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活在世上,總有一些東西是他想要得到的,我想要看看他需要什麽。”他看向妻子:“陛下,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


    其實文影也很適合組建稅政司,可文影是影衛統領。自從他登基後,影衛的職責就比以前更大了,他每天都忙,沒有時間去組建稅政司。


    房贇是目前為止他能想到最好的人選了。


    他歎息一聲: “有最好的選擇,總不願意退而求其次。”


    房贇是去年十二月抵達京城,是來京城巡視店鋪的,順便在這裏過年。


    他昨天也知道新賦稅製度的事,當時還震驚不已。新賦稅製度對於商人而言並不友好,要知道以前有些商戶找點關係,塞點銀子給官員就可以不繳納商賦了。


    可如今朝廷要組建一個稅政司,最重要就是用來盯著商戶和官員。稅政司直屬於明德女帝管轄,也就是宗室和高官都無法插手。


    這樣一來,一些見不得光的歪心思就要被扼殺了。


    房贇的心腹小聲說:“幸好我們商行按時繳納商賦,要不然一下子補幾年,夠嗆。”


    房贇淺笑:“作為南乾的一份子,就應該遵守南乾律令。”


    “小錢不出大錢不來,明白嗎?”他從來不覺得商戶能扛得了朝廷碾壓。


    走偏門,除非你能保證一輩子不會倒黴,要不然家破人亡也是常事。


    就在此時,家丁拿著一張拜帖進來,他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他飛快朝門外走。


    心腹見狀也跟了上來:“主子,誰來了?”第一次看到處變不驚的主子如此震驚。


    房贇說:“兩位陛下來了。”


    心腹腳步踉蹌,險些栽倒:“陛,陛下來了。”


    會不會搞錯了,陛下怎麽會來?


    他們和陛下也沒有交集啊。


    房贇也希望是搞錯了,到了門外一看,果然是年輕的帝王。


    他上前就要跪拜,年輕帝王已經發話:“不用行禮,我和夫人隻是來和房家主商議一些事。”


    房贇臉上淡定,心裏卻驚濤駭浪。


    商議什麽?


    他一個商戶能和兩位帝王商議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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