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爹娘想要把她拉迴去,還不斷向鬱璃道歉:“王妃對不起,小丫頭不懂事,您不要生氣。”


    小姑娘卻甩開爹娘的手,固執的看著鬱璃。


    鬱璃聞言淺笑點點頭:“收,下個月開始會有女軍營,有想法的女子都可以去報名,隻是訓練會很辛苦,你身上經常會髒兮兮,在訓練過程中你還有可能會受傷。”


    “女兵日後也要上戰場,還有可能會喪命。”


    小姑娘聽說真的招收女兵,她瞬間笑了:“我不怕。”


    她指著黑丫和日影:“姐姐們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我還聽說曼城的帝家主也要跟著王妃離開,她還成為王妃身邊的副將。”小姑娘說起帝芸時眼裏滿是羨慕和堅定:“王妃,你等著我,我也要成為王妃的副將。”


    鬱璃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她翻身下馬緩緩走到小姑娘身邊。


    她從頭上拿下一根玉簪:“這是我留給你的信物,日後你真的可以憑著能力進京麵聖,我就允許你跟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副將。”


    小姑娘聞言激動萬分,她伸出雙手緩緩接過玉簪。


    她恭敬,小心的樣子就好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鬱璃伸出手拍拍她瘦弱的肩:“你若參軍,這是我的承諾,你若不參軍,這就當我給你的添妝。”


    她真的太瘦,太小一個。


    這樣的孩子如果真的進了軍營,能堅持下來?


    小姑娘看向鬱璃:“王妃,等著,阿滿一定會去找王妃。”


    鬱璃點點頭:“好,期待我們相見。”


    她翻身上馬,對前來送行的鄉親們說:“大家都趕緊迴去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後她策馬離開。


    很多人在身後喊:“王妃再見 ,王妃再見。”


    這樣的聲音一直到城門外還能聽到。


    日影和黑丫對視一眼,兩人聽著百姓的叫喊聲就覺得熱血沸騰,也驕傲自己的主子如此得人心。


    明川一處茶樓上站著一個身形頎長,溫文儒雅的公子。


    他看著軍隊消失在眼前,想起剛剛馬背上那一抹紅色身影,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楚王這一輩子最大的運氣應該就是娶了楚王妃。”


    身後的小廝低聲提醒:“公子,我們要迴清河了。”


    蔡仲文轉身看向小廝:“誰說本公子要迴清河?”


    小廝傻眼:“您還想留在這裏?”


    真想不明白這個地方有什麽吸引公子,不願意跟著船隊迴去,還一個人到處跑。


    蔡仲文不理會小廝笑著走出雅間:“我打算去投靠楚王妃,看看他收不收我這個屬下。”


    小廝聞言嚇得要哭:“公子,您是書院未來的院長,您可不能犯傻 。”


    蔡仲文挑眉:“我爹還能再幹二十年,到時候讓我兒子接替他爺爺的位置。”


    他以前就想著父親年紀大了,他接手書院讓父親好好休息,養老。


    來青海一趟,他找到自己下半生要努力的目標。


    也不再排斥朝廷。


    他想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想要百年後世人想起他,並非那個接手祖輩書院的蔡仲文。


    而是一個在馬背上能打仗,提筆能輔助帝王治理天下的蔡仲文大人。


    沒有人知道明川那一戰喚醒的並非隻有明川人的熱血,也喚醒他蔡仲文的熱血。


    他不想按部就班過完下半輩子。


    帝芸帶著十多人在曼城官道等著楚王妃時,帝夫人握著女兒的手低聲叮囑:“此去不知道多久才能見麵,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


    一定要好好活著。


    這句話她隻敢在心裏默念,不敢說出來,擔心會給女兒帶去負擔。


    帝芸握了握母親的手:“娘,您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迴來。”


    “你兄長如今也不在曼城,你也要離開,娘這心啊,一下子就劈開兩半,被你們兩人一人帶走一半了。”帝夫人想想就覺得心酸,可孩子有孩子要走的路,她不能阻止。


    她年輕時也想要離開明川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後來從明川嫁到曼城,她的世界就剩下帝家。


    她女兒還年輕,未來尚遠。


    就如楚王妃所言,帝芸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


    既然如此,她這個當娘的肯定不能成為絆腳石。


    帝芸想起赫連笙時心裏有瞬間失落,他離開青海之前找了她,希望自己能與他成親,然後隨他一起去北臨。


    她知道赫連笙如今跟在北臨攝政王身邊,日後他還有可能位極人臣,如果她就遮掩跟著他去北臨,日後就有可能成為他後院裏一個靠著男人才能生存的女人。


    她甚至有可能要和幾個女人爭他的寵愛。


    隻要想想就覺得那樣的日子真的很可怕。


    所以她拒絕了。


    她很喜歡赫連笙,從小就喜歡。


    可是比起失去自己,失去自由,赫連笙又變得沒有那麽重要。


    她安慰母親:“娘,您如果遇到喜歡的男子也可以再成親,如果不想成親,那就迴明川,不住舅舅家,我們就住自家的宅子裏,可以經常去找舅娘說話。”


    “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帝家等你迴來。”


    她伸出手把女兒散落在胸前的頭發弄到身後去:“等你在京城站穩腳跟,我就去京城找你,雖然年紀大了,可我還是想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帝芸連連點頭:“我一定會努力在京城站穩腳跟,然後接娘到京城去團聚。”


    母女兩人說著話時,鬱璃就帶著人趕到。


    她停下來和帝夫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帶著隊伍離開。


    帝芸作為鬱璃的副將,自然是緊跟她身後。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拉韁繩的手滿是汗,她期待外麵的世界,期待自己的未來,同時也很緊張。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可她已經沒有迴頭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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