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聞言突然笑了:“我算是明白為何邊疆會傳來南乾欲對北臨出兵的消息,原來那個女人藏在南乾皇宮。”


    “難怪我尋找多年也找不到她。”


    鬱璃問:“你打算如何做?”


    “北臨小皇帝已經容不下你,你要不要像我家容淮一樣。”她斟了一杯茶給安邑,含笑說:“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


    安邑被鬱璃的話逗笑了:“如果小皇帝不識趣,我也許真的會爭一把。”


    鬱璃不解:“為何要等小皇帝識趣呢?”


    “他現在還沒有長大就膽敢對你露出獠牙,他日小老虎長大,他肯定不會允許一頭獅子在自己的地盤上。”


    她低聲說:“你隻有站在最高處,手掌天下權,才能保護你在意的人。”


    安邑聞言陷入沉思,如今的北臨朝廷不止小皇帝有別的心思,就連朝臣也有異心。


    如果真的這樣下去,指不定有一天北臨就不存在。


    他的視線落在女子白皙好看的臉上,他很快就收迴視線:“你打算一直頂著這張臉?”


    鬱璃搖搖頭:“自然不會,等他們徹底控製那三座城,我就露出真麵目和真實身份。”


    青海一定要並入南乾。


    所以她的身份早晚要對外公開。


    安邑想到在鳳來村初見她時,饒是見慣了各種美人,他還是被驚豔一下。


    她很美,隻一個眼神就有一種奪人心魄的感覺。


    他收斂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緩緩道:“我很快就要離開,北臨邊境和南乾不會起戰亂,這是我對你和阿淮的承諾,隻要我還活著,永遠有效。”


    “我就擔心大宛和烏蘭會發難。”


    大宛和安城蒙縣中間就隔著一座格爾山脈,穿過格爾山脈就可以抵達安城或者蒙縣。


    以前青海隻是青海時,格爾山脈,嘉陽山,五峰嶺這些山脈都是青海的天然屏障。


    諸國也不會想要費力拿下罪惡之地。


    如今不一樣,現在的青海屬於南乾,大宛和烏蘭國都不會樂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鬱璃給他添茶,聞言淺笑:“安大哥不用擔心,我既然敢拿下青海,就不怕大宛和烏蘭。”


    “而且,格爾山脈和五峰嶺並不是他們想橫穿就可以橫穿的。”


    她朝著嘉陽山的方向看去:“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有了嘉陽山的教訓,她豈會不加強防範。


    安邑聞言笑了笑:“若有需要,可讓人到北臨軍營找嶽昀。”


    他把一個令牌推到鬱璃跟前,隨後端茶“以茶代酒預祝你和阿淮得償所願。”


    鬱璃沒有拒絕,收下令牌。


    舉杯,兩人相視一笑。


    “安大哥,你若是不急,緩兩天再離開,我為你開一個藥浴的方子,你在這裏泡兩天藥浴,我再輔以針灸為你療傷。”


    安邑有點意外,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勞煩你了。”


    “小恩人。”


    鬱璃聽到他稱唿自己小恩人,總覺得怪怪的:“安大哥,你還是叫我鬱璃或者阿璃吧。”


    “好。”安邑答應下來。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希望自己不要稱唿她小恩人。


    “就算叫你阿璃,你也依然是我的恩人,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鬱璃不但給安邑準備藥浴,還給葉紅衣以及衛辰彥準備藥浴。


    葉紅衣得知這件事有點意外,他早就聽說鬱璃醫術很高,正好想要看看高到何種程度。


    當他泡進散發一股藥香味的浴桶時,明明就是正合適的水溫,泡了一會兒卻有一種全身火熱,刺痛的感覺。


    他發出一陣悶哼聲。


    門外候著的小廝說:“葉樓主,夫人說身上有暗傷的人泡藥浴時會有火熱和刺痛的感覺,這是因為身體在修複,隻要熬過去就好。”


    葉紅衣嗯了一聲:“本座知道了。”


    沒多久小廝又進來加一點熱的藥浴水,並提醒葉紅衣:“再有一刻鍾就好。”


    一刻鍾後,那種刺痛的感覺慢慢消失。


    他穿衣時甚至感覺到身體輕鬆不少:“楚王妃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此時,小徒弟的聲音傳來:“師父,我小姑姑來幫您針灸了。”


    葉紅衣愣了,要針灸嗎?


    怎麽沒有人通知自己?


    他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一襲紅衣的女子:“楚王妃,本座感覺身體好很多,就沒必要針灸了吧。”


    衛辰彥皺眉:“師父,你前些天舊傷發作時還痛得嗷嗷叫。”


    麵對這個毫不留情拆台的小徒弟,葉紅衣現在已經不想說任何話,隻覺得心累。


    他看著這姑侄兩人,最後還是妥協。


    讓人進自己的房間。


    鬱璃坐在椅子上:“我要先為葉樓主診脈。”


    葉紅衣很配合,把手放在桌子上。


    好一會兒,鬱璃收迴為他診脈的手,看著葉紅衣:“你曾中劇毒,就算後來解毒了,身體也受到很大的影響。”


    “不但如此,你還曾在寒潭裏泡了許久,導致你的經常疼痛。”


    “特別是冬日時,一旦痛起來你就無法控製自己。”


    鬱璃每說一句,葉紅衣的臉色就變一分:“都說楚王妃醫術高,本座不得不佩服。”


    衛辰彥聽到這些時心裏有點難受:“師父,你為何會在寒潭裏泡很久?又是誰對你下毒?”


    葉紅衣淺笑:“敵人已經被我殺了。”


    他是那種會放任傷害自己之人活著的善良大傻子嗎?


    “要是還活著,我一定會讓對方試一試大冬天泡在寒潭的滋味。”衛辰彥咬牙:“師父您一定要聽我小姑姑的話,她會為你調理好身體。”


    葉紅衣看著小徒兒憤恨的樣子,隻能點點頭:“好。”


    鬱璃站起來:“那就請葉樓主把上衣脫了。”


    葉紅衣遲疑瞬間,最後還是站起來轉過身背對鬱璃等人,然後解自己的腰帶。


    脫上衣時,他猶豫片刻:“希望不會嚇到你們。”


    說完後,葉紅衣就把上衣脫了,隻是腰帶又綁起來,直接把長衫綁在腰間,隻露出傷痕累累的上半身。


    衛辰彥看著師父背上淩亂的疤痕眼眶瞬間紅了:“師父,是誰傷你,是誰。”


    整個背脊就找不到一處好的地方。


    他走到前麵去看,發現師父胸前同樣有很多傷疤。


    他咬著唇退到一邊,一句話也不說。


    鬱璃雖然很意外堂堂葉樓主的背居然有這麽多傷疤,每個人都有不為外人道的過去,尊重他人並不難。


    她說:“坐下來吧。”


    他個子太高,她站著無法為他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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