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璃早上去醫館,下午處理楚地政務,申時末,衛靈兒就會帶著兩個孩子來陪鬱璃和容淮用晚膳。


    這幾天時間,她的身後都跟著一條尾巴。


    這一天,小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鬱璃夫妻,容琅玨,靈兒母子三人,外加鬱良姐弟,一起圍坐在大大的桌子吃飯。


    鬱家幾個孩子已經不需要大人照顧吃飯,紅岫和秋雅隻需要把幾個孩子喜歡吃的東西夾到跟前的碗裏,他們就可以自己吃。


    靈兒和容琅玨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吃飯,鬱璃看過去,這兩人還真是有小兩口的感覺。


    對上妹妹打量的視線,靈兒挑眉:“怎麽,今天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飯菜合我心。”此時此刻我更想做吃瓜群眾。


    俞莞卿以前最喜歡做的就是拉著自己和鬱馨一起當吃瓜群眾。


    特別是原配抓小三的戲碼。


    她們三人閉著眼就可以說出無數原配抓小三的版本,都是親眼所見。


    以前的生活還真是精彩。


    再看看現在,隻能嗑一下自家姐姐的瓜。


    衛靈兒夾了一塊肉放在鬱璃碗裏:“趕緊吃吧。”


    不用老是盯著我,弄得我以為自己是盤子裏的肉。


    吃完飯,容淮把容琅玨叫走,鬱良要帶著弟弟妹妹迴去練字,屋子裏剩下姐妹倆人和兩個孩子。


    鬱璃倒了一杯茶給衛靈兒:“你和阿玨打算怎麽辦?”


    “你是因為阿玨,所以吃飯時才一直盯著我?”靈兒打量自家妹妹一番:“你的好奇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


    “自然是因為你。”鬱璃沒好氣說:“阿玨遠在燕地,要來一次不容易,你們能不能在一起都要爽快一點。”


    她看著衛靈兒:“你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衛靈兒沉默片刻,她這才說:“阿玨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以前沒有往男女之事上想,所以沒有別的想法。”


    “這一次他來把窗戶紙捅破後,我和他相處時總忍不住想一些事。”


    她把兩個孩子放在地上爬,自己起來扶著東西走。


    反正每一次想要摔跤了,小狐狸和幼虎總能把自己當成肉墊,她這個當娘的可輕鬆了。


    “阿玨給我的感覺和當初高飛給我的感覺不一樣。”衛靈兒想起當年自己和高飛一起的事,輕笑一聲:“我選擇高飛,很多時候是貪戀他對我的溫柔和耐心。”


    “和阿玨相處時,那種被守護的感覺了,我覺得自己和他可以共同進退。”


    “我可以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容琅玨。”這是一種無言中的信任。


    鬱璃沉默許久,兩人就這樣看著兩個孩子在玩耍。


    良久,阿璃問:“你恨父親嗎?”


    衛靈兒想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不恨,他至少養大我,我隻是難受,父親不愛我。”


    她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會很心痛,難受到哭。


    可這一刻她卻很平靜。


    她也認清事實。


    她看向鬱璃,抿唇許久才紅著眼眶說:“我被歹人擄走時,高飛救了我。”


    “和他一起那段時間裏,他對我很好,很溫柔,很有耐心,就好像父親對幾個侄兒。”


    “阿璃,這短短時日本不值得我念念不忘十多年。”


    她天生聰慧,記事早,永遠也無法忘記在自己經曆生死時看到父親,她衝上去要抱父親的大腿,父親退後兩步最後才把自己抱起來。


    父親的舉動徹底傷了她的心,因為有對比,她才貪戀高飛給自己的溫暖和耐心。


    衛靈兒苦笑。


    沒見過,也許就不會有太多期盼。


    鬱璃牽著衛靈兒的手:“你如今有瑾悅,有祁安,他們肯定是最愛最愛你這個阿娘。”


    祁安一直在聽阿娘和小姨聊天,聽到外祖父這樣對阿娘,他打從心裏不喜歡那個外祖父。


    也心疼自己娘親。


    聽到小姨的話,他看向娘親:“娘,祁安愛阿娘。”


    瑾悅聽到弟弟說愛阿娘,也笑著看向娘:“愛,愛。”


    衛靈兒聞言忍不住笑了,她上前把兩孩子拎到自己懷中來,就這樣緊緊抱著他們。


    眼淚不受控製落下。


    其實,她真的很委屈。


    祁安緊緊抱著娘親:“不哭,不哭,祁安最愛娘。”


    鬱璃坐在一旁一杯茶一杯茶的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喝酒。


    她心裏有點煩躁,對自己那素未謀麵的父皇也多了幾分不滿。


    自己在出事後,愛俞莞卿的人就剩下鬱馨。


    也不知道她該如何過。


    瑾悅突然哭了,鬱璃趕緊上前把母子三人分開:“別哭了,要不然就要水漫翠微園。”


    衛靈兒抹去淚水看向妹妹:“我會好好考慮阿玨的事。”


    “好好好,你慢慢考慮。”


    把這對母女哄好後,鬱璃歎息一聲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聽到門外傳來紅岫的聲音:“王妃,四娘子,舅老爺他們到了。”


    鬱璃和衛靈兒對視一眼,她指了指衛靈兒紅紅的眼睛:“待會兒他們肯定以為我虐待你。”


    “才不會。”


    衛靈兒抱著瑾悅,鬱璃抱著祁安,兩人快步朝著前院走去。


    青陽把人迎到前院整廳裏,丫鬟上了茶點。


    衛天致看向三個侄兒:“我,我現在有點緊張。”


    衛秉文看了三叔一眼:“三叔,你天不怕地不怕,緊張什麽?”


    “我怕你小姑姑不喜歡我這個三哥。”


    雖然說出來有點丟人,可他是真的擔心小妹不喜歡自己。


    丟失的二十二年是他和妹妹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這不是一句想念就可以彌補。


    衛辰彥小聲說:“月姐姐說小姑姑是很好的人,我們一路走來也聽說很多關於小姑姑的事,我相信她是一個明理的人。”


    就算真的不喜歡三叔,小姑姑也不會把事情擺在明麵上。


    這些話他隻能想想,卻不敢亂說。


    害怕被三叔打到趴地上求饒。


    “閉嘴,都不準說話。”衛天致想要耳根子清淨一下。


    就在此時,衛靈兒抱著一個孩子走進來。


    “三哥,你們終於到了。”等了那麽久,終於把人盼來。


    衛天致和三個侄兒都站起來,他們正想說話,視線就被靈兒身後的女子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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