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鬱璃到靈兒的院子看望兩個小團子,逗弄好一會兒,又喂了一點天泉水,這才和衛靈兒一起用早膳。


    她一邊吃一邊小聲問:“昨晚聊得怎麽樣?”


    昨晚本想在遠處等著,護著靈兒,隻是他們去了小醫館,她隻能作罷。


    靈兒淺笑:“我已經明著告訴高飛,他不寫和離書,我就寫休書。”


    鬱璃聞言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很好,就是要這樣冷靜理智。”


    “怎麽,你害怕我會迴到汝陽王身邊?”她歪著腦袋看向妹妹,總覺得她有很多想法。


    鬱璃搖搖頭:“我覺得你不會迴到她身邊。”


    她們姐妹兩人雖然樣子長得不像,其實性格還是很像。


    所以她能猜得出靈兒最後的選擇。


    “有人肯定覺得你不識好歹,放著王妃的身份不要要做一個下堂婦。殊不知,你擁有更好的,這個王妃的身份真的不算什麽。”想到自己離開陸家時那些無知之人的言論,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們自己渴望的,卻不是我們渴望。”靈兒說完後就放下筷子:“高玉清就要生孩子了,我總要迴禮。”


    她在汝陽王府那麽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高玉清身邊就有自己的人,想要動動手腳還是很容易。


    她不會對孩子動手,可高玉清休想好過。


    鬱璃說:“高玉清這個女人落不到好,我當初沒有動她隻是想要她和陸北徵自相殘殺。”


    “你打算讓汝陽王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嗎?”


    鬱璃擱下筷子:“如果不想讓他知道就要給兩個孩子弄一個身份。”


    “拿到和離書我就告訴他。可孩子隻能跟我姓衛,如果他想要高家的孩子,那就讓他自己和別人生。”想到自己的計劃,衛靈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孩子不姓高,可高家錢財隻能屬於我一雙兒女。”


    “高玉清費盡心思去算計我,為的無非就是高家的錢財,既然如此我就要她什麽也得不到。”


    鬱璃想想覺得這樣也行:“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能自己一個人承擔。”


    衛靈兒以為汝陽王要很久才出現,未曾想她才吃完早膳沒多久他就找上門。


    而且,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送上拜帖。


    鬱璃沒辦法,隻能讓人把汝陽王請進來。


    容淮在前院招待了汝陽王,兩人坐在前廳,他開門見山說:“我想要見一見靈兒,所以隻能上門打擾。”


    容淮看了他一眼:“已經讓人去請靈兒來了。”


    汝陽王苦笑:“想必你已經知道她要與我和離。”


    “你們之間的事作為外人本不該多言,本王隻想說,靈兒的命是本王妻子費盡心思才救迴來,希望你不要讓我妻子的心思白費。”容淮靠在一旁,不斷轉動手中的扳指,眼裏帶著幾分嘲弄:“誰要是敢動一下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他後悔來這個世上一趟。”


    “你倒好,自己媳婦不疼,反而讓她悲傷出走。”


    汝陽王內心已經無限後悔,現在聽著別人評價這件事,他隻覺得滿心苦澀。


    汝陽王問:“如果,你的孩子和王妃之間出現矛盾,你會幫誰?”


    他以前會不斷問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現在依然想要知道別人的丈夫會如何做。


    容淮看著汝陽王,認真,嚴肅的迴到他這個問題:“我的媳婦就是我的眼珠子,誰動我的眼珠子,我就動誰。”


    “至於孩子?沒有鬱璃,誰知道孩子是什麽玩意兒。”


    “任何人都不可能越過鬱璃在我心裏的位置,就連我自己的都要靠後。”


    阿璃是最重要的,這是唯一的答案。


    猶豫一下都對不起阿璃。


    汝陽王聞言內心震撼無比,他聽得出容淮的認真,看得出他沒有敷衍和說謊。


    因為他沒有把靈兒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就被拋棄了。


    他苦笑一聲,一句話也不說了。


    靈兒走進前廳時,容淮站起來:“我讓青陽和日影在外麵守著,你若有需要就喊他們。”


    “好,謝謝妹夫。”


    容淮聞言滿頭黑線,現在頭上壓著一個比自己媳婦大一刻鍾的大姨子,這種感覺挺糟糕的。


    當然,如果她不喊自己妹夫時還是很好的。


    衛靈兒看到他黑著臉離開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汝陽王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樣子,苦笑。


    他在自己身邊過得真的不開心。


    靈兒看向汝陽王:“想清楚了嗎?”


    汝陽王沉默許久,才問:“真的不能好好過一輩子?”


    他還是想要挽迴一下:“以後,我也會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裏。”


    靈兒坐在一旁的椅子,她就這樣看著汝陽王,許久才說:“高飛,愛一個人是不用教的。容淮愛鬱璃,那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把她放在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位置上。”


    “那是一種潛意識的選擇。”阿璃說,愛一個人是本能。


    不愛了,也是本能的反應。


    所以她不愛高飛了,這是很正常的事。


    汝陽王沉默了,靈兒也不說話。


    一時間屋子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靜。


    靈兒也不急,就這樣等著。


    一刻鍾後,汝陽王才拿出一份和離書,他放在桌子上:“我來找你的時候隻想著彌補你,哄好,道歉,讓你出氣,然後我們還能一起白頭偕老。”


    “迎娶你時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寫下和離書。”


    他其實不想寫,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寫這一紙和離書,依照她的性子真的會給自己一紙休書。


    事情一旦傳出去,高家軍不會放過這個讓他們主帥顏麵盡失的女人。


    他現在已經明白很多事是防不勝防,他不敢去賭。


    衛靈兒看著桌子上的和離書,對著外麵喊一聲:“來人,準備筆墨。”


    很快,筆墨上來了,衛靈兒毫不猶豫欠下自己的名字。


    和離書一共有三份,靈兒把一份留給汝陽王,自己拿走兩份:“我會送去官府備案。”


    是的,她不相信高飛。


    汝陽王聞言苦笑,突然眼眶就紅了。


    他站起來,把和離書收起來就要離開。


    隻是走了幾步他整個人就搖搖欲墜,然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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