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是一個敏銳的人,許是猜出她在想什麽,緩緩道:“是王爺吩咐繡鳳凰圖案的。”


    這衣服是新婚第二天穿的,因為容淮的父母已經死了,所以第二天新媳婦敬茶就改為給父母上一柱清香。


    作為新嫁娘,新婚前三天都要穿紅色的,不管是料子還是圖案要求是按照王爺吩咐的去做。


    日影笑著說:“鳳凰很好,很適合我們主子。”


    在場的人都像聽懂日影的言外之意,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往下接。


    鬱璃笑著說:“衣服很好,我很喜歡,甚至連修改的地方都沒有。”她看向顧母,柔和一笑:“辛苦你了。”


    顧母搖搖頭:“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她和兒子都時時刻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若非有小姐,她早就被人磋磨死了。


    兒子大概也死了。


    所以她一刻也不敢忘了主子的救命之恩。


    鬱璃看向秋雅,秋雅笑著拿出一個荷包放在顧母手上:“顧師傅的繡工真好,想必做這一件衣服也費心費力了。”


    顧母想要拒絕,鬱璃說:“拿著吧,這都是你應得的。”


    她對於自己人從來都不會吝惜。


    而且顧留為自己賺了很多錢,她更不能虧待能幹下屬的母親。


    顧母聞言大方收下並道謝。


    鬱璃換下衣服後交給柳紅岫,秋雅則送顧母出去了。


    她看向日影:“風風火火,這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日影把柳傑想要把家裏人接來安陽縣的事說了一遍。


    鬱璃沉默片刻,最後點點頭:“若是他們願意,當然可以。”


    其實安陽縣人並不多,若有人來這邊安居樂業,自然是最好。


    柳紅岫聞言眼眶瞬間紅了,她走到鬱璃跟前跪了下來:“奴婢多謝主子恩準。”


    鬱璃看向柳紅岫:“起來吧,我不需要你動不動就下跪,你好好為我辦事就行了。”


    柳紅岫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笑著點點頭:“奴婢一定會好好做事。”


    現在主子的衣服和首飾這些東西全都歸她和秋竹姐姐管,她要把這些都做好,不讓主子有任何後顧之憂,也不會讓任何人貪墨主子的東西。


    萊陽:


    容淮看著成果送來的信,他微微皺眉:“他怎來了。”


    絕影也得到消息了,他說:“主子,他可是北臨的攝政王。”


    “現在出現在楚地,一旦被人發現可會傳出不好的流言,甚至陛下可以用這個來誣陷主子通敵叛國。”


    容淮說:“封鎖所有的消息,不要讓人發現這件事。”


    “成果是見過北臨攝政王,他沒有認出對方,那就證明對方是戴了人皮麵具。”安邑是北臨攝政王的別名,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多。


    安是隨母姓。


    安邑今年二十有五,和他同年生,隻是他年長安邑幾個月。


    他們在十年前認識,那時候安邑隻是王府一個小世子,兩人在大漠認識,然後結伴同行,因為性情相投,所以那半年時間他們一起在大漠待了半年。


    那半年裏,他隻是安邑,他隻是楚容。


    再見時,他是北臨攝政王,他是南乾使臣楚王,前去恭賀北臨新帝登基。


    那一次,他們用真實容顏出現,饒是如此依然一眼就認出對方了。


    一晃過去多年,他沒想到安邑會出現在鳳來村。


    “主子,就這樣任由他留在鳳來村?”絕影當年是唯一一個跟在主子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安邑的存在。


    容淮說:“他不會傷害阿璃。”


    雖然隻相處了半年,可他知道安邑不會傷害自己的妻子。


    “成果說他是來求醫問藥的,何其都醫不好,一旦阿璃救了他,按照安邑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性格,他隻會護著阿璃。”


    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不能讓人知道安邑的身份。


    “一晃幾年過去了,北臨的小皇帝也長大了。”容淮嗤笑一聲:“他也敢出來,就不怕人家趁機把他踢下攝政王的位置。”


    二十歲成為攝政王,五年過去了,當年的小皇帝也已經十二歲了,應該是等不及了。


    絕影隻是笑了笑,他看不懂主子,也看不懂那個和主子性情相投的北臨攝政王。


    當年明祖帝駕崩,主子還不是一個人離開京城在外晃蕩,期間遭遇多少刺殺?


    主子當年都不怕先帝,現在北臨攝政王也不怕北臨小皇帝,這兩位都是不怕死的主兒。


    擔驚受怕的從來都是他們這些下屬。


    容淮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給鬱璃,隻是說了安邑是他的朋友,可該防備的也要防備。


    順便給安邑寫了一封信,讓他最好安分一點,別給自己媳婦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讓鷹哥去送信,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信了。


    鬱璃看完這一封信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家夥有很多事瞞著我。”


    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隱瞞的事,不說就不要逼問。


    因為她也有很多秘密從來不打算告訴容淮。


    安邑昨晚已經醒來了,今天中午可以到翠微園養傷了。


    鬱璃去為他檢查時順便把容淮寫給安邑的信送了過去,得知是容淮給自己的,安邑愣了片刻,隨後笑著接過信。


    打開一看,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牽動傷口,鬱璃淡淡說:“別笑了,要不然傷口裂開了。”


    安邑看向鬱璃:“你未來夫君讓我別給你惹麻煩。”


    容淮既然讓自己未婚妻送信給自己,必定說了關於自己的事,隻是他應該沒有說自己是北臨攝政王。


    他猜測應該會說是好朋友。


    鬱璃淺笑:“阿淮說的是事實。”


    “我就想要過幾天安靜的好生活,所以讓你的人不要那麽高調。”


    安邑笑著點點頭:“嫂子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鬱璃隻是叮囑呂景煥幾句,然後帶著人離開。


    安邑見狀趕緊問呂景煥:“我什麽時候可以下地行走?”


    聽說容淮還有幾天就要來迎親了,他可不想錯過。


    呂景煥說:“看你的恢複情況。”


    安邑歎息一聲:“我的身體不錯,應該恢複得很好。”


    他是這樣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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