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聞言沉默良久:“戰火起,最後受苦的是百姓,我們姑且看看,若是容英不作死,就先留著吧。”


    鬱璃看了男人一眼,知他心中所想,她喝了一杯茶這才輕聲說:“容英絕非明君,他把財物看得太重要了,一旦有災情,他首先想到自己而非百姓。”


    “有此帝王,不是南乾和百姓之福。”


    古往今來,除了容英外,還有哪一位帝王為了銀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容淮把話聽進去了,他說:“我會做好準備,若容英不堪大任,自然容不下他。”


    鬱璃說:“我兩天後迴安陽縣。”


    容淮點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我陪著你一起迴去,可好?”


    “我先迴去安頓了。”


    她想過了,若是現在就帶著容淮迴去,幾年前和幾年後不同一個男人,村子裏那些長輩肯定會懷疑。


    與其這樣,不如自己先迴去把事情說清楚。


    容淮看了她一眼,這才點點頭:“好。”


    鬱璃以為衛靈兒會找上門,可過去兩天了,衛靈兒也沒有找上門。


    她已經安排好一切,帶著青陽,秋竹,秋白和秋雅以及黑丫一起迴安陽縣。


    青陽還帶著幾個家丁隨行。


    鬱璃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秋白和秋雅坐在另外一輛馬車上。


    還有一輛馬車跟在後麵,裏麵放的都是布匹和一些帶迴去給族中長輩的禮物。


    安陽縣距離萊陽有一千裏,馬車晃晃蕩蕩走了一天後,他們隻能在一處野外露宿。


    幸好鬱璃早有準備,馬車都是讓絕影找人特製的,可以在裏麵睡覺。


    至於青陽和家丁護衛則有行軍帳篷,也是絕影準備好的。


    他們會換著來休息。


    第二天早上,鬱璃發現不遠處有陌生的氣息,她掀起簾子朝外麵看去,就看到一個騎著馬而來的年輕女子。


    女子在距離鬱璃不遠就停下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鬱璃認出她是衛靈兒。


    對方已經率先開口:“鬱璃。”


    衛靈兒視線落在鬱璃那張臉上:“嘖嘖,陸北徵瞎了眼,居然看上那麽一朵小白花。”


    鬱璃已經被衛靈兒弄懵了,她也想過衛靈兒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畫麵,想了好幾種從未想過她如此直接出現。


    這絕對是自己見過最直接的女子了。


    鬱璃淺笑,她看著衛靈兒梳成婦人的發髻笑著點點頭:“我也覺得他是瞎子。”


    “既然衛夫人來了,不如到馬車一聚。”


    都是衝著自己來的,趕走還會出現,不如大大方方邀請對方到眼皮子下待著,順便看看衛靈兒想要幹什麽。


    衛靈兒笑著點點頭,她利索的翻身下馬,然後鑽進鬱璃的馬車裏。


    這一幕看得秋白急了,擔心衛靈兒會傷害到小姐。


    還是秋雅穩得住,她說:“小姐和那位夫人認識,若她有危險小姐不會讓她到馬車裏的。”


    安撫好幾個人後,秋雅繼續閉上眼假寐。


    她不好奇這位找上門的夫人是誰,也不好奇小姐的身份,她隻需要照顧好小姐。


    衛靈兒上了馬車後就一直盯著鬱璃看,鬱璃也大大方方任由她看。


    許久後,她才倒了一杯茶放到衛靈兒跟前:“看完了嗎?發現了什麽?”


    衛靈兒笑著接過茶,很豪爽的一口喝完。


    “我爹說我如此彪悍,隻適合喝酒不適合喝茶。”


    說到自己父親,發現真的很想念家裏人了。


    她看向鬱璃:“早就知道你,也在宴會上見過,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你說話。”


    “我很喜歡你,若是我妹妹還在我身邊,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的。”


    鬱璃淺笑沒有去問人家妹妹的事,好奇心沒有這麽重:“我也沒想到在宴會上那位溫婉的汝陽王妃會如此豪爽,我就喜歡和豪爽不扭捏的人來往。”


    “那些一句話要分好幾次說,還說不清楚的女子,我有點害怕。”族中就有這麽一位妹妹,她人不壞,就是性子不知道隨了誰,說話總是扭捏不清楚,她看著就覺得很急。


    有種可能到死都等不到她利索把一件事說清楚的感覺。


    最可怕就是她很容易哭,不是那種裝出來的哭泣,也不是有心機,她是天生淚腺發達,吃藥針灸中西醫都奈何不了她。


    家族的兄弟姐妹背地裏叫堂妹為小哭包。


    身邊有這麽一個人,你會覺得很頭疼。


    衛靈兒哈哈笑了起來:“好巧,我也是這樣的人。我寧願別人和我打一架,我也不想別人在我跟前落淚。”


    “有事說事,別給我說一半吞一半迴去,我怕忍不住會收拾人。”


    說完後她看向鬱璃:“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如此有趣,硬生生耽誤我們成為朋友的機會。”


    鬱璃心裏暗暗想著:不,若是原主不可能和你成為朋友。


    衝著衛靈兒是高玉清的繼母這一點,原主就永遠不可能和衛靈兒成為朋友。


    “現在也不晚。”鬱璃含笑說:“好事不怕晚,對不對。”


    衛靈兒點點頭,覺得鬱璃的話很有道理,沒來由的就喜歡眼前的姑娘。


    “你知道高玉清嫁給陸北徵了嗎?”衛靈兒從桌子上拿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她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很容易餓肚子。


    經常想著吃東西。


    鬱璃點點頭:“楚王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


    當然不可能告訴眼前的人是自己出的主意,讓容淮的人推一把,然後才有了高玉清嫁給陸北徵的事。


    “高玉清喜歡陸北徵多年,終於圓夢了。”


    圓夢?


    衛靈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怎麽聽出幸災樂禍的語氣呢。”


    “怎麽就幸災樂禍了,這不是天賜良緣嗎?”鬱璃懶懶的靠在馬車上:“當年高玉清怨恨我搶走了陸北徵,經常在背後放冷箭,若非我命不該絕,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已經長草的墳墓了。”


    “現在我離開了,高玉清可以如願嫁給心愛之人了,我這是打從心裏為高玉清開心。”


    衛靈兒點點頭:“你說是這樣就是這樣。”


    反正我就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平日裏她囂張極了,沒想到卻廢物到連自己的嫁妝都護不住。”說到高玉清時衛靈兒的臉上帶著幾分嘲弄:“就是被高飛和長公主寵壞的一個廢物。”


    “嫁給陸北徵這樣無情無義的賤種,的確是絕配。”


    鬱璃聽了後,有點意外:“你很討厭陸北徵?”


    她怎麽聽出咬牙切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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