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應該不會。”


    尹竹思索了一下,毫不客氣地潑涼水:“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到時候可能你們全家都變成感染者了,到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


    “你的安慰還真特別,謝謝你。”


    蠕蟲低頭笑了一下。


    ……其實我並沒有在安慰你,隻是實話實說。


    尹竹很想直接戳破他的誤解,但是看在蠕蟲情緒低迷上,還是決定給他殘留一點美好的幻想,畢竟比慘在某種角度上確實也是一種大多數時候都有用的安慰。


    隻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別人比自己更慘”而安慰到而已。


    幸虧蠕蟲屬於大多數。


    “說起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服神役是那種能夠實現階級躍遷的事。”尹竹順便也說了自己的想法,“後來了解以後才發現,是我想多了,維納城的階級固化(比藍星)嚴重多了。”


    誰叫不可言說把這件事的翻譯名弄得太像藍星的服兵役了,尹竹下意識就把龍國的情況代入了。


    不過後來想想,龍國的服兵役也算特殊情況吧。


    龍國是人口大國,如果所有適齡年輕人都需要強製服兵役,怕是軍隊人數要上億了,光點個名都能從早點到晚上。


    因此,龍國服兵役的要求苛刻,不僅身高、體重、健康有指標,有不良行為的不能入伍,有紋身的不能入伍……但是,因為當兵期間有豐厚的補貼,所以反倒出現了許多人絞盡腦汁去搶入伍名額的情況。


    藍星的許多國家則因為沒有如此龐大數量的人民,因此幾乎人人都需要服兵役,相比之下弊大於利。


    而維納城的服神役則介於這兩種情況之間。


    維納城隻有b級公民有這個機會,而且服侍神明也可以給自己家族帶來好處,類似於封建社會的皇帝和大臣,伴君如伴虎,隻不過這虎有點多。


    “是啊,除非真的有幸能覺醒法相,否則這輩子隻能當一個b級公民了。”


    蠕蟲歎了口氣。


    那種東西似乎隻有a級公民有概率覺醒,雖然憎恨血統論,他卻也沒有辦法突破這個限製。


    在唯一星,隻有天選者是個意外。


    但是相比那段痛苦的時間,唯一星的人民寧願沒有天選者,繼續當神明的豬狗,也不想重新迴憶被禁區包圍,眼睜睜看著人在直播中死掉卻無法改變什麽的絕望。


    “其實,有些a級公民和我們差不多,也是給神明打工的。”


    蠕蟲說的是王子家。


    同樣是當a級公民,有的神高高在上被萬人敬仰,有的人卑躬屈膝隻能打工。


    “可能對於這些人來說,值得慶祝的是,a級以下還有無數個等級吧,總能有讓他們有優越感的人。”尹竹嘲諷了一句,“如果當a級公民不好,他們為什麽不早點變成更低級的呢?”


    相比之下,王子這種對於一個e級公民很上心的人,恐怕要算少數了。


    換一個角度來看,可能正是因為王子把納紮當成了一個平等的人,所以才會對自我認知如此穩定,而其他神明精神上感染賽博病的原因,或許跟他們的傲慢有關?


    高傲的神明也會受傷,需要神侍的血肉來恢複自己,久而久之會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麽高貴,然後認知崩壞被汙染?


    當然,尹竹就是隨便猜猜。


    她又不是專業的醫生。


    打了個哈欠,尹竹拍了拍蠕蟲的肩膀:“別想那麽多,時間對你來說無法暫停,那麽所有發生過的事都沒有到太多反複思考的意義。如果你不能從中學到什麽,那就別想了,除了內耗外,對你的未來一點用也沒有。”


    似乎哈欠會傳染,尹竹打完以後,蠕蟲也打了一個:“哈欠,說起來確實有點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又鄭重地感謝尹竹:“今天晚上真是耽誤你了。”


    “哪裏哪裏,我是自願的。”


    尹竹自覺自願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聽八卦,她心裏清楚也賴不了別人。


    上完廁所,尹竹又迴到自己的房間,掀開被子……等會兒,她去廁所時沒把被子重新蓋上啊?


    再定睛一看,一個黑影正縮在床上發抖。


    我不會走錯房間了吧?


    尹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連忙把被子給人家重新蓋上,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背後女孩的聲音:“哈欠,不好意思,我去錯屋了嗎?”


    納紮穿著一件菡萏花紋的粉色睡衣,正有些倦意地坐在床上揉著眼睛。


    尹竹迴憶了一下,自己出門時確實開著門,之後又和蠕蟲夜談了好一會兒,如果期間納紮也夜起去上廁所的話,確實有可能進錯門。


    “應該是吧?”尹竹越看越覺得這個就是她的房間。


    “不好意思。”納紮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門,離開時還順便把門帶上了。


    關門的瞬間,尹竹感覺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


    “是錯覺吧?”


    因為隻是一瞬間,又大半夜不清醒,尹竹沒有多想,直接迴被窩裏開始睡覺,剛被人躺過的被子,此時還挺暖乎乎的。


    這次的夢裏一片漆黑。


    忽然刮起了風,似乎吹走了黑霧,最終露出了一片荷塘月色。


    白月之下,一個女孩在荷葉上舞蹈,粉色的舞裙隨著旋轉綻放,就像一朵盛開的荷花。但是,荷塘並不平靜,風越來越大,甚至卷起白色的浪花,吞噬了女孩。


    最終,女孩被一個巨大的金色虛影捧在手心裏,重新浮出水麵。


    尹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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