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科技發達,藍星上絕大多數基礎知識都可以通過互聯網獲取。


    珍妮弗在成為天選者以前,經常會在閑暇時刷一些短視頻,學習各種魔術手法,是興趣,也是在朋友間互動時的談資。


    這本身沒什麽用,不曾想如今進了怪談世界,竟然還能成謀生的本錢。


    在對維納城深入了解後,珍妮弗發現這個世界的很多知識技能都需要比較昂貴的付費,動不動就上萬維納幣,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夠負擔得起的。換句話說,幕後的人根本就沒想讓底層公民獲得太多知識。


    城內當然也有學校,不過珍妮弗發現,實際上這些學校更像一個照顧孩子的托兒所,並不教太多知識,頂多隻有語文和數學兩門。


    這就已經是看在金錢的份上了。


    幸虧珍妮弗是從貧民窟出身,所以有幸認識了一些反叛組織的人,他們建立了一個與維納網完全不同的暗網,在裏麵交流和分享。


    這個暗網與藍星那個藏汙納垢的暗網不同,純粹是為了規避維納城官方的審查。


    據說,這個維納城暗網最早是一批黑客建立的,他們主張互聯網共享精神,把許多需要高價的知識無門檻地放在網站內,供普通人閱讀和學習。但是隨著維納城的打擊力度增加,無論是內城區還是外城區,隻要被檢測到登錄暗網,就會被抓起來。


    新例中也有這條規則,但是寫得十分模糊,似乎製定規則的人並不希望更多人知道維納城暗網的存在。


    【9.不得接觸未被認可的科技。】


    如果不是已經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兩者對應,第一次看規則時,珍妮弗很難把兩者聯係起來。


    這條規則的重點在於“未被認可”。


    維納城的官方這輩子都不可能認可維納城暗網的存在,隻要暗網存在一天,他們就少賺了一份知識的錢。


    普通人想要學習基礎以外的知識,維納城給了一條路——進公司。


    一旦加入公司,原住民就相當於簽訂了賣身契,公司會提供專業知識和培訓,而員工則從此在公司打工,拿著微薄的工資,從入職到死亡。


    幾乎沒有人會考慮離職,無論是經濟壓力還是社會原因。


    對於唯一星的人來說,進入公司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哪怕隻是能夠從中獲得微弱的升職希望,也總比毫無希望地等死強。


    之前提到的工廠則是公司的附屬品。


    公司會計劃生產各種產品,而工廠則是把這些產品落實到實物上的途徑。


    維納城的許多基礎工作都被機器人替代,例如治安巡邏、許多工廠的重複工作。人類更多的是負責監工和維護,所以並不需要太多工人。工作機會的獲得極其不易,自然會欣喜若狂。


    珍妮弗畢竟是天選者,隻需要在這種世界生活很短的時間,對大多事都很有熱情。


    但是在唯一星上,更多原住民早就擺爛了,進公司又進不去,自己什麽都不會,甚至可能連身份證善靈官都沒有,隻有在貧民窟撿撿垃圾勉強度日。


    至於反叛組織的領導者,他們是例外。


    曾經見過高處的風景,跌落深穀時才會更加不甘心,曾經掌握足夠的權力,失去一切時才會更加想要挽迴。


    時間倒迴一天前,剛落入貧民窟時的珍妮弗聽過一個反叛組織成員的傳教,他試圖煽動珍妮弗等一些人去燃起對神明的反麵情緒,為此慷慨激昂:“你們真的願意一輩子在這種地方生活,讓你們的孩子、孫子都隻能生活在垃圾堆裏嗎?”


    “可是……你說的很好聽,我們沒見過啊。”一個衣衫襤褸的原住民縮著腦袋,嘴裏卻是反駁。


    “就是啊,神明保護了唯一星,祂們就該過得更好,我們隻是一群連維納城都進不去的流浪漢罷了……”另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也毫無動力。


    “你們活該被那群怪物統治!”


    傳教者氣得跺了跺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所有原住民都滿臉麻木地看著他,完全不懂他到底有什麽好生氣的,唯獨站在旁邊的珍妮弗上前一步,帶著一絲疑問:“你為什麽說神明是怪物?你這也太不尊重了。”


    似乎是被挑起了話頭,其他原住民也紛紛附和:


    “就是啊。”


    “難怪神明不讓你們進城,你們才是活該。”


    “至少神明讓大家活下來了。”


    “就是啊,難道你想迴到那個時期嗎?”


    因為神明的旨意,所有人都對那段“不可言說入侵唯一星”的過去避而不談,隻用“那個”涵蓋過去。


    眼看節奏起來,珍妮弗又上前一步:“你說神明有問題,你有證據嗎?”


    傳教者冷哼一聲:“暗網上都有。”


    “暗網?”珍妮弗抓住了關鍵詞,向他打聽起來更詳細的信息,並且取得了對方一定信任。不過雙方都點到為止,最終隻做了個約定,珍妮弗幫他們去辦一件事,而他們則給珍妮弗一個善靈官,讓她能夠順利地進入維納城。


    迴憶結束,拿著今天一天的收益,珍妮弗根據好心原住民的介紹,終於找到了租金最便宜的地方。


    窮人公寓。


    記下來了公寓的規則後,珍妮弗拿著鑰匙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東西,躺在聞著有點黴味的破床上,她歎了口氣:“所以接下來要怎麽辦呢?”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很有規律的敲擊聲從隔壁傳來。


    循著聲音,珍妮弗最終發現,似乎是隔壁的鄰居在敲擊自己這邊的牆。


    【2.無論任何房間內傳出任何奇怪的聲音,都需要立刻報告給物業管理所,我們將會派管理人員前來調查。】


    隔壁奇怪的敲擊聲,應該也是屬於這條規則吧?


    珍妮弗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物業管理所報告時,突然敲擊聲又一次響起,“噠噠噠,噠噠噠”,和之前相同的節奏感和敲擊力度。


    隻不過,這次聲音的來源不再是牆壁,而是這個房間中唯一能出去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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