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茜這一劍出手並未帶上氣勁,本意隻是要趕走工圖。


    工圖伸出雙指一夾,夾住了劍麵。


    工圖擠眉弄眼地笑道:“茜妹,生這麽大氣幹嘛?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到身子。與其身子被外人看到,還不如給未婚夫看到,是不是這個道理?”


    工圖一直對工雲闖進左茜浴室之事耿耿於懷,所以他這次有意撿著左茜洗澡的時間“誤闖”進來,就是要戲耍左茜,並趁機將“生米煮成熟飯”。


    “無恥!”


    左茜大怒,她手上加勁,一道寒冰氣勁順著劍鋒直襲工圖。


    寒霜冰晶!


    工圖對於左茜這招牌武技再熟悉不過,他一見劍麵泛起冰花,立即運勁,一股霸道的氣勁順著劍身反壓了迴去。


    工圖的真武道段位比左茜高出一段,而且左茜在施放寒冰氣勁時,並未使出全力,工圖卻是全力施為。


    工圖的反震直震得左茜長劍脫手,她的後背撞到了桶盆壁上,這一撞之力非常強烈,木桶頓時破裂,左茜整個人摔出了木桶,直撞倒在地上。


    桶裏的水“嘩啦”一聲,傾瀉了出來,濺灑一地。


    工圖本意隻是將左茜壓服,但自己沒有把握好分寸,這反擊之力過於猛烈。看到木桶炸裂左茜倒地,工圖也不禁一怔,忙將長劍扔在一邊,急撲上前抱住了左茜。


    “茜妹,你沒事吧?是我不好,太用力了。你有沒有受傷?”工圖將左茜緊緊抱住,故作關心之狀,其實是在趁機揩油。


    僅僅穿著束胸內衣的左茜被他強抱在懷裏,大為恍急,掙紮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


    工圖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暗自用勁,讓左茜沒法掙脫。


    “啪!”


    左茜察覺工圖的意圖,又羞又怒,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工圖沒料到左茜竟然會扇他耳光,他是堂堂白峰城少主,平日在山城裏逞威耍橫,旁人隻有畢恭畢敬的份,誰敢對他無禮。


    工圖怔怔地盯著左茜,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令他的目光由驚詫轉為震怒。


    “啪!”


    工圖反手迴了左茜一記耳光,將她打翻出去。


    工圖站起身,指著被打倒在地的左茜罵道:“賤貨!別給臉不要臉!本少爺能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敢在我麵前擺譜,真當自己是什麽冰山美人啊?告訴你,老子要是不追你,你在白峰城什麽都不是!”


    這記耳光打得極重,左茜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她捂著臉驚怒交加地看著工圖,平日裏一直對她畢恭畢敬的大師兄,此時宛若變了一個人。


    工圖一把揪住左茜的秀發,罵道:“他媽的,你身子都被工雲那狗雜種看光了,還給我裝!你裝什麽裝!你不想當白峰城少主的夫人,後麵有一百個女人搶著要當!你以為你算是什麽東西?啊!清音山當初把你送到這裏來,就是把你當成一個工具!交流的工具!本少爺想怎麽搞你,就能怎麽搞你!你明白嗎!”


    工圖的話越罵越難聽,左茜望著他那張扭曲的臉龐,驚恐萬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平日裏傾慕自己的大師兄,口裏會說出如此不堪的話。


    左茜的眼裏滲出了淚花。


    自從左茜來到白峰城,這是她第一次流淚。


    工圖還要向左茜繼續發泄,這時,營帳外傳來了黃彪的聲音。


    “少主!少主!”


    工圖不耐煩地應道:“什麽事?”


    “少主,工然求見。”


    “工然!他怎麽會來這裏?”工圖皺起了眉頭。


    工然是他的族叔,但年紀並不大,僅比他長十歲。工圖這次出任務並沒有帶他,沒想到工然會在這裏出現。


    黃彪道:“工然是帶著人來的。”


    “哼,讓他在外麵等著!”工圖看著倒在地上臉頰紅腫的左茜,餘怒未消,但想到自己教訓左茜的聲音,隻怕營帳外已有人聽到,他不得不稍微壓下自己的怒火。


    雖然沒有人敢進來阻止自己,但左茜畢竟是白峰城很多人傾慕的“冰師姐”,事情鬧大總是不好。


    黃彪一向跟著自己,有些事讓他聽到沒什麽,但是被工然聽到可就不好了。


    工圖整了整自己濕了大半的衣衫,恨恨地瞪了左茜一眼,甩手走出了營帳。


    倒在地上的左茜,身子瑟瑟發抖。


    此刻的左茜,完全沒有了冰山美人的高冷。她就像一葉遭受暴風雨摧殘之後的殘破浮萍,脆弱地躲在營帳的角落,環抱著雙膝,輕輕抽泣了起來。


    工圖一甩布門走出了帳篷,隻見一個高瘦中年男子與黃彪並肩而立,在二人身後還跟著十幾名手持長弓、全身黃裝的人。


    中年男子見到工圖出來,急忙迎上前,見到工圖衣衫盡濕,他先是一愣,隨後就當沒事發生一樣躬身行禮,並道:“鐵衛工然,參見少主。”


    工然雖也姓“工”,但他在工氏家族內屬於遠親,出身不算尊貴。他是憑借真實本事,成為了“白峰城十二鐵衛”之一。雖然工然輩分算是工圖叔叔,但在工圖麵前,他絲毫不敢以叔輩自居。


    工圖傲然道:“你不是被派去顥天州了嗎?”


    工然笑道:“是是,少主說的不錯。城主派我去顥天州與白峰城聯盟宗門做交流,現在已經完成任務了。”


    “任務既已完成,就該迴白峰城去,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是是,少主說的不錯。我本來已經迴到白峰城了,正要找少主說事,然後就得知你出任務了,所以特地快馬加鞭趕來找你。”


    “你這麽急有什麽事?”


    “少主,是這樣的。我在顥天州時,遇到個老朋友,是他急著想結交少主。於是,我就將他一起帶來了。”


    工圖冷笑道:“你的朋友這麽著急來見我,隻怕是有事相求吧?”


    “是是,少主所料不差。這位朋友確是有事相求,而且,他還為少主準備了一份厚禮。”


    工圖道:“既然趕了那麽遠的路過來,還準備了厚禮,說明是下足了功夫。那我還能不見嗎?就請他過來吧。”


    “是是。”工然迴頭向身後招手道:“陸竹,過來吧。”


    十餘名黃裝武士中,站出一位尖嘴猴腮的老者,他手上捧著長長的錦盒,快步走到工圖的麵前,微微躬身,說道:“神箭門陸竹,參見圖少爺。”


    工圖一聽“神箭門”三個字,當即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三年前,顥天州的真武宗門神箭門被神秘勢力滅門,掌門人陸舵死於非命,門下弟子慘遭屠戮,神箭門遭到重創。


    神箭門被滅的消息震驚了江湖,正道宗門同仇敵愾,共同追查兇手,但是追查了三年,這事還懸而未決。


    同時,江湖中還有另一種聲音,就是要重建神箭門,其中,陸竹便是發出這種聲音的人。


    陸竹是原神箭門掌門陸舵之兄,自稱是能夠代表神箭門的最合適人選。


    三年來,陸竹為了重建神箭門,到處奔走唿籲,耗費了諸多心血。


    由於神箭門原來是由白峰城推薦立派,其立派之後,宗門就一直依附於白峰城。陸竹想要重建神箭門,就勢必要獲得白峰城主的認可。


    陸竹多次拜會白峰城主工錦,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但是,不知是何緣故,工錦對此事始終沒有表態,一直是冷淡處理的態度。這就令陸竹重建宗門的事,懸在空中,無法繼續。


    此番,陸竹急於求見工圖,是將白峰城少主這裏,當作重建神箭門新的突破口。


    而工圖對陸竹之事早有耳聞,他雖沒見過陸竹本人,心裏卻已清楚陸竹此行的目的。


    “原來是神箭門的前真武代表人陸先生,幸會幸會。”工圖口稱幸會,卻正眼都沒瞧向陸竹。既然是他人有求於己,自不必那麽恭敬。


    陸竹將手中長盒遞上,笑道:“圖少爺,uu看書 ww.uuashu.o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工圖瞟了一眼錦盒,並不接過:“你這盒中裝的是何物?”


    陸竹將錦盒打開,隻見盒裏裝著一柄朱彤色的長弓和一把素白羽箭。


    陸竹道:“圖少爺,這是我神箭門的鎮派之寶彤弓素矰,乃是陸氏家族祖上一位神箭手使用過的神弓。陸氏祖先曾以此弓射殺過巴蛇、九嬰、大風等上古兇獸,他本人雖已作古,但神弓卻百世流傳了下來。久聞白峰城神兵寶庫盡收天下兵器,在下特進獻此神兵,想為白峰城武庫添寶增光。”


    在一旁的工然、黃彪都曾聽過“彤弓素矰”的大名。二人沒有想到,陸竹為了重建宗門,竟然獻出了家傳寶物,兩人感到不可思議。工然雖然知道陸竹要給工圖獻寶,卻沒有想到,陸竹所獻之寶竟然如此貴重。


    工圖臉上卻無任何歡喜驚訝之色,他雖然聽過彤弓素矰之名,但他更喜歡的是珍珠玉器一類寶物,對於神兵利器,並沒有太大興趣。


    工圖觀看盒中之物,隻見這柄弓箭其貌不揚,弓身上連花紋雕刻都沒有,做工也是粗糙之極,與鎮派神器的名聲頗為不符。


    於是,工圖淡淡道:“陸先生,聽說你的心意就是要重建神箭門,如今你將鎮派神器都送給了我,難道是要放棄願望了嗎?”


    陸竹恭敬地道:“圖少爺,重建神箭門,一直是陸某心願,絕無改變。彤弓固然貴重之極,但陸某倘若無法重建宗門,留著此弓在身邊,那也毫無作用。隻希望圖少爺能看在我獻寶誠摯的份上,幫助我完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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