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撓撓頭:“還是沒聽懂。”


    鼎羽站起身,溜達了幾步,說道:“我這麽給你解釋吧!雖然這麽比喻有點不恰當。”


    “咱們就當‘意識空間’是一座房子,而‘意識’就是住在房子裏的你自己。”


    “‘潛意識空間’是房子的地下室,‘集體潛意識’是地下室下麵的大地。”


    “地下室的大門平時都是緊鎖著,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下去的,可是恰巧你房間的地板上有一小塊玻璃,你可以透過這個玻璃窺覦到地下室裏的場景。”


    “這塊‘玻璃’就是‘夢境’。”


    “玻璃的大小決定了你能看到多少地下室的麵積。”


    “大部分人意識房間裏的玻璃都很小,而且還是毛玻璃,所以隻能朦朧的接觸到潛意識空間投射出來的內容,醒了以後還不記得了。”


    “咱們幾個的‘玻璃’也許很大很大,大到跟地下室一樣的麵積,透明度還特別的高。”


    “你站在玻璃地板上除了摸不到地下室的一切,但是跟身處地下室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現在我們就站在你家地下室的玻璃上。”


    “那怎麽才能下到地下室呢?”


    鼎羽轉頭望向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朝遠處指了指。


    胖子驚得從沙灘上蹦了起來:“臥槽,又要下海?我家地下室的大門在海裏?”


    “上迴哥們稀裏糊塗的就下去了,結果差點嘎在裏麵。”


    “要不是你把我弄醒了,沒準我就是第一個淹死在自己意識裏的人了。”


    “換個方法成麽?要不咱試試鑽地?你看這沙子多好,隨便挖挖就能挖個大坑。”


    鼎羽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胖子,說道:


    “要不……還有一種辦法……”


    “什麽辦法?”


    “敲碎玻璃,掉進地下室裏。”


    “沃日,那還不如下海呢!”胖子差點淬鼎羽一臉塗抹。


    鼎羽踢了踢腳下的沙子,感慨道:


    “說真的,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和比喻。實際上我更傾向於意識存在於不同的維度的理論,我們所處的也可能是其中一個維度。”


    “你說古人,乃至遠古的人類,怎麽會對‘意識’研究的這麽透徹呢?”


    “‘摩’也好,‘大畢摩’也好,還有天朝從上古神話開始,流傳下來的各種‘秘術’、‘玄學’、‘易經’、‘八卦’,好像多少都能跟‘意識’扯上關係。”


    “打住!你越說哥們越迷糊。”胖子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省省力氣迴頭跟沈薇探討吧!估計隻有她能聽懂你這神經病一樣的囈語。”


    鼎羽往海水裏走了幾步,感受著海水衝刷在腳腕上的那種麻癢。


    胖子跟著往海水裏走了幾步,站在鼎羽身邊開口問道:


    “哥們,我一直有個疑問。”


    “?”


    “電影裏也好,小說裏也好,人家的潛意識空間都是光怪陸離五光十色的。”


    “咱先不說現在是在我的意識空間,還是你說的那個什麽‘潛意識投影’,為什麽我這裏隻有一個破島?還特麽的隻有沙子和海水,連棵草都不長?”


    “就跟沒有建模完成的遊戲一樣,你瞅瞅天上連朵雲彩都沒有,忒假了點吧?!”


    鼎羽目視著前方還算平靜的海麵淡淡的迴答道:


    “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觸及不到自己的潛意識空間,誰也不知道真正的潛意識空間當中到底是什麽樣子,到底有哪些東西。”


    “對於你的問題我隻有兩個符合邏輯的推論。”


    “一個是其他人的潛意識空間裏沒準還不如你,興許是什麽都沒有的一片漆黑的虛無。大概心裏越簡單、越單純的人,潛意識空間表現出來的就越簡單。”


    說著鼎羽彎腰從海水裏撈起一把濕沙子,攤在胖子眼前。


    “另一個推論是我們跟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也許這每一粒沙子都代表著你的記憶碎片呢?”


    胖子伸出一根手指,杵了杵鼎羽掌心的沙子:“日,這麽多?”


    “想要每一顆沙子都仔細看看,那豈不是一輩子都看不完?”


    鼎羽啞然失笑道:“你那小號二傻子不是自帶檢索功能麽?”


    胖子一拍腦門:“次奧,我都忘了這茬了。”


    鼎羽撒掉手裏的沙子,又往深處走了幾步,迴頭對胖子嚴肅的說道:


    “甭琢磨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研究這個空間。咱們不管怎樣也要下去看看,這是拯救丁瑞銘的關鍵。”


    胖子苦笑著迴答:“得,甭管在誰的地盤,您都是領導!小的先去給您探探路。”


    說完頭也不迴的往海水深處走去。


    在岸邊還能感覺得到腳下的細沙和海水的衝刷,越往深處走感覺越奇怪。


    看似深邃的海水變得越來越“假”,沒有了波動,沒有了浪花,甚至連海水的浮力和阻力都消失了。


    剩下的隻是一片藍的發黑的靜謐。


    在這裏不用唿吸,甚至不影響身體的動作。


    鼎羽追上走在前麵的胖子,在他麵前活動了一下身體,開玩笑道:“你丫第一次到這裏來,這樣的情況下差點淹死自己?”


    胖子沒好氣的給了鼎羽一拳:“滾蛋,我怎麽知道突然變成這樣了?”


    鼎羽心知可能是胖子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這個空間的存在,在潛意識裏不認為這裏存在溺斃的風險,所以這裏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並沒有給胖子解釋,畢竟自己也說不好胖子了解情況之後,潛意識裏還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維持現狀是最利於自己行動的選擇。


    兩人一前一後,在無邊無際的深藍色中前進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前的深藍色徹底變成了黑色才停下腳步。


    “黑了?不會是又迴到你說的那通往潛意識的通道了吧?”胖子對於突然出現的黑暗有些不適應。


    黑暗中。


    鼎羽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帶著一種奇怪的波動:“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你丫能好好說話麽?我特麽的能有什麽感覺,黑漆麻烏的渾身都不得勁。”


    “少廢話,認真迴憶一下,記憶中讓你最舒適的場景是什麽樣子?”


    “最舒服的場景?當然是碧海藍天沙灘美女咯!”


    “仔細想想,是什麽樣的沙灘?什麽樣的美女?”


    “當然是……”


    胖子話還沒出口,一股失重帶來的眩暈感突然出現。


    一陣讓人作嘔的天旋地轉,兩人一起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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