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沒注意到胖子的心理活動,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我也是剛查到的,隻是照本宣科,具體化學原理我還真說不清,隻是有個模糊的推斷。”


    “‘裸蓋菇素’屬於致幻劑,致幻劑到底是怎麽致幻呢?其實因為這種毒素跟‘血清素’極為相似,而‘血清素’是神經細胞之間傳遞信息的‘傳令兵’。”


    “你想想,本來能正常傳遞信號的大腦,突然多了一大堆也能傳遞信號的‘冒牌傳令兵’,那還能不亂套?本來應該接收視覺信號的神經細胞突然傳輸過來一堆記憶信號;本來接收圖像信號的,突然接收了一堆味覺信號。”


    “有‘冒牌傳令兵’在腦子裏到處假傳軍令,那人還能不發神經?看見幻覺都是小意思,如果全部神經信號傳遞都出現錯亂,見上帝魂穿宇宙跨越維度都是輕輕鬆鬆的。”


    “用咱們老百姓的大白話說就是‘腦子裏麵搭錯弦了’,所以不同的人會產生不同的幻覺。但是有一點,無論產生什麽幻覺都應該是自己大腦能理解的,不可能看見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因為你隻是‘搭錯弦’,而不是‘串台了’。”


    “串台了?什麽意思?”丁瑞銘似乎沒理解。


    “哎呀,老丁同誌,你怎麽這麽不上路呢?串台了就是鬼上身!用羽哥的話說就是受到外部的幹擾。”胖子終於從丁瑞銘這裏找到點兒優越感。


    鼎羽看了一眼丁鐺,丁鐺發現鼎羽在瞧自己,做了個鬼臉,聳聳肩示意鼎羽繼續說。


    “我的推理是丁鐺腦子裏搭錯弦了,把表達語言‘弦’接錯了,不知道接在什麽東西上了。”


    丁鐺聽鼎羽說自己腦子搭錯弦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丁瑞銘身上,抱著雙臂扭過頭去。


    鼎羽看她小孩子鬧脾氣一樣,隻好笑了笑繼續說:“我剛才說過了,‘搭錯弦’不是‘串台了’,不可能出現自己認知範圍之外的東西或者無意義的東西。我們恰恰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


    “羽哥,能不賣關子嗎?有什麽是大家都忽略的?”羅莉有點替丁鐺著急。


    “丁鐺看見的那隻貓長什麽樣子!”


    “啊!”不光羅莉發出了驚唿,連丁瑞銘兩口子都驚訝萬分。


    大家都知道丁鐺看見一隻貓,也都知道是幻覺。誰也沒想到詳細問問丁鐺看見的貓到底是什麽樣子。甚至連丁鐺自己都忽略了這點,從來沒有提起過這隻貓的特征。


    羅莉挽住丁鐺的胳膊,問道:“快,說說你看見的貓到底長什麽樣子?”


    丁鐺示意羅莉鬆開自己的胳膊,掏出手機打字:“黑貓,有一條腿是白色。”


    “啊呀!”


    “誰呀,啊來啊去的有完沒有!”胖子被這嗓子嚇了一跳,才看清楚是榮弈秋發出來的。


    榮弈秋見大家都盯著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是被嚇了一跳!丁鐺說的貓我見過。”


    “你見過?你在哪兒見過?”丁瑞銘急頭白臉的問道。


    “十三年前帶著丁鐺迴娘家的時候見過,我爸當時養了一黑一花兩隻貓,下了一窩小貓,其中有一隻就是全身黑,隻有一個蹄子是白色的。”榮弈秋解釋道。


    “十三年前?丁鐺才兩歲吧?!你會不會記錯了?”胖子也有點蒙圈。


    “肯定沒錯,這隻貓這麽明顯的特征我怎麽會記錯?”榮弈秋肯定的說道。


    胖子開玩笑道:“暈死,要真是那貓,能活到現在?不會真的成精了吧?!不是建國後不許成精麽?兩歲的丁鐺能記住有這麽隻貓?”


    丁鐺似乎在努力的迴憶,過了一會兒,無奈的搖搖頭,打字道:“我不記得,完全沒有一點記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兩歲的時候去過姥爺家。”


    鼎羽看榮弈秋的表情不太對,問了一句:“那隻貓呢?是不是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麽?”


    榮弈秋看看丁瑞銘,又瞧瞧丁鐺,猶猶豫豫的半天沒開口。


    “嫂子,您別這麽磨嘰成麽?不管發生什麽,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胖子催促道。


    “唉,當時那一窩小貓都挺可愛,不知道為什麽丁鐺隻喜歡這隻白蹄子小黑貓,沒事兒就去把它從窩裏抓出來玩。結果有一天我沒注意,丁鐺把這隻小貓給捏死了。”


    “我擦,這麽殘忍?這特麽不是又繞迴去了?還是貓妖來報仇的劇本唄?”


    丁鐺聽了自己母親的話,淚眼汪汪的搖著雙手,意思是自己不小心的。


    “死胖子,少說一句,丁鐺那時候才兩歲,你兩歲的時候玩死的動物還少了?漫山遍野的玩意,小到蚱蜢蟋蟀,大到兔子鬆鼠,隻要落到你手裏都活不過三天,你還有臉說別人?”鼎羽踢了胖子一腳。


    “好吧,我說錯話了,不過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兩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怎麽快成年了吃個毒蘑菇會出現這種幻覺呢?”胖子接著問道。


    丁瑞銘也覺得奇怪,道:“不是有專家進行過科學研究,正常人不是一般都沒有三歲以前的記憶嗎?反正我是記不得三歲以前的事情了。”


    鼎羽有些不滿意丁瑞銘用所謂的科學說事,反駁道:“別老頂著個‘科學’的帽子說事兒,遠的不說,就丁鐺現在的問題,你給我用‘科學’解釋一下看看?”


    “不記得三歲以前發生的事情,不等於三歲以前沒有記憶。有人經過催眠甚至能迴憶起在娘胎裏的記憶。別說什麽科學不科學,我認為丁鐺隻是想不起來兩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這些記憶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存著,被毒蘑菇激發出來了。”


    “我剛才不是說過,裸蓋菇素的最大作用是把人腦‘搭錯弦’麽?應該是把丁鐺兩歲時候發生的那些記憶錯搭到視覺觸覺係統上了,所以她能摸到看到這曾經存在過的貓。”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當初發生的事情對於丁鐺產生了比較大的刺激,所以她才會出現‘說貓語’化身為貓的這些舉動。畢竟兩歲的小孩子大腦發育沒有完成,長大了以後,這部分記憶被埋藏在不知道什麽地方。又被毒蘑菇激活接到了語言表達、聽覺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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