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劍聖坐在一堆大木箱之中,不斷的把許多落晷域的錢,變成了碎屑。


    而張楚被壓製在那裏,整個人懸浮在虛空中,心中則是快速判斷自己的處境。


    首先,犯大忌了!


    “黃昏劍聖的這道影子一直跟著我,現在他毀了十幾億的錢,依照落晷域的法則,大概率會怪罪到我的頭上。”


    想到落晷域的律法,想到那些普通的執法者,隻要一劍就能輕鬆調動擊殺尊者甚至神明的力量,張楚就一陣窒息。


    “不行,千萬不能讓落晷域的執法者對我出手,這件事,必須隱瞞下來!”


    張楚知道需要隱瞞這件事,但究竟能不能瞞得住,他沒有任何把握。


    因為這落晷域的錢裏麵,擁有古神的元魂氣息,落晷域的古神,可能是用分散元魂的方式,活在這個大荒。


    既然那個古神的元魂還活著,那麽強大的古神,你吃他的元魂,他能感覺不到?


    想到這裏,張楚就渾身冒冷汗。


    但很快,張楚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對,不對,古神,可能還沒發現自己的元魂被啃。”


    換個思路,古神的元魂太多了,整個落晷域的錢,如恆河沙數,無法計算有多少,黃昏劍聖啃的這點,連九牛之一毛恐怕都算不上。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頭神牛,身子有山那麽大,被一隻螞蟻咬了一口牛毛,神牛感覺的到嗎?”


    “嘿,沒準感受不到!”


    想到這裏,張楚又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願古神毫無所覺……”張楚心中祈禱,同時自己感受周圍的氣息。


    然後張楚發現,周圍的環境沒有一點危險,一切平常。


    於是,張楚深吸了幾口氣:“好好好,古神過於龐大,被咬幾口,完全沒感覺,沒感覺就好啊……”


    既然暫時沒有危險,張楚不由思考其他的問題。


    “為什麽黃昏劍聖忽然啃我的錢?他之前不是老老實實的嗎?如果他喜歡錢裏麵的古神氣息,那他在第一天進入落晷域的時候,就應該發作了啊……”


    “為什麽忽然今天開始啃?”


    “如果說他是等我攢錢多了再啃,也說不過去啊,前幾天的時候,部分錢沒花,那時候錢更多……”


    這些問題,張楚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才讓黃昏劍聖忽然啃錢!”張楚心中想道。


    既然這個問題暫時弄不明白,張楚又想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既然啃了我的錢,得到了古神元魂氣息,那您老的心願,也算是完成了吧?要不,您吃完之後,就趕緊走吧。”


    雖然知道段九爺的實力強大到離譜,但張楚可不希望這家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萬一這家夥哪天想不開,給張楚一刀,重生秘法都無用。


    而段九爺的英魂,則是繼續啃錢,張楚眼睜睜看著,剩下的那幾箱子錢,漸漸被段九爺啃成了渣。


    此刻,張楚一陣心疼:“您可真是大爺,您知道這些錢,在落晷域能買來多少好東西嗎?您知道賺這麽多錢,我有多辛苦嗎……”


    好吧,好像也並不是太辛苦。


    但心疼也無用,段九爺連當世大聖都能按迴家吃奶,張楚麵對這樣的存在,能有什麽辦法?


    既然沒辦法,那就隻能安慰自己:“算了,這些錢,其實也是靠段爺的實力賺來的。”


    “如果不是段爺的實力高深莫測,我也沒辦法用這種方法,短時間內坑這麽多錢。”


    “吃吧吃吧,這是您應得的。”


    “而且,我也算是抱著大腿吃到了紅利,青山得到了想要的材料,而我也得到了偷天土,嫻姒他們也買了不少東西……”


    這麽一安慰自己,張楚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沒辦法,生活就是這樣,麵對無法推翻的壓力,就隻能開解自己,用笑臉麵對。


    終於,黃昏劍聖把所有的錢都啃成了渣,一分錢都沒給張楚留下。


    這一刻,黃昏劍聖的影子才意猶未盡的站了起來,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那種對張楚的壓製力瞬間消失。


    張楚落地,這一次,他終於不敢再罵黃昏劍聖了,他先是運轉聖草天心,恢複自身的傷痕。


    緊接著,張楚手一揮,把滿地的碎屑全部收入了山海舟,投入了一個煉爐之中,毀屍滅跡。


    如此一來,就沒人知道張楚損毀過落晷域的錢幣了。


    而後,張楚對黃昏劍聖拱手彎腰:“晚輩參見黃昏劍聖。”


    然而,黃昏劍聖卻緩緩閉上了眼,而後,他的影子瞬間消失。


    “走了?”張楚驚喜,難道,吃了部分落晷域的錢,黃昏劍聖的心願已經完成,所以,他離去了?


    但下一刻,張楚便感覺到,身後仿佛出現了一個恐怖深淵,仿佛一條洪荒巨蛇,在自己身後張開了大嘴,自己隨時都會掉落進去,萬劫不複!


    於是,張楚猛然迴頭看向了自己身後。


    三百步之外,黃昏劍聖的身影懸浮在虛空中,他懷抱巨劍,微微閉著眼,帥氣而英俊的臉龐上,充滿了某種憂鬱之意。


    “不是,怎麽退到了三百步之外?”張楚心中無語:“合著吃了那麽多錢,給我放寬了時間唄。”


    一步一天的話,之前其實已經到六十多步了,這是一下子給自己寬限了兩百多天。


    可是,三百天夠幹什麽的?這世上還有誰能治段九爺麽?


    此刻,張楚望著段九爺的影子,想跟他交流交流。


    “前輩!”張楚喊了一聲。


    黃昏劍聖的影子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楚繼續喊道:“黃昏劍聖?”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段九爺?”


    “段爺?”


    “九爺?”


    張楚一連換了好幾個稱唿,黃昏劍聖的影子一動不動,就那麽停留在張楚身後的三百步處。


    “傻狗!”張楚喊了一聲。


    砰!


    張楚當場趴了下來,周圍,恐怖的壓製力讓張楚的骨頭都要斷掉了,他嘴角流血,渾身動都不能動一下。


    此刻,張楚一臉懵逼,大聲求饒:“段爺饒命,我跟您開玩笑的。”


    那種壓製力瞬間消失了……


    張楚終於明白了,段九爺的這道影子,不是聽不到張楚的話,他可能是覺得張楚的實力太低,根本就不屑於跟張楚說話。


    當然,黃昏劍聖也沒真把張楚怎麽樣,畢竟那麽多錢都是張楚弄來的,沒準,他把張楚當長期飯票了,誰會撕自己的飯票啊。


    張楚落地之後,則是再次恢複自身,同時他明白了,自己實力不夠,想跟黃昏劍聖談條件,那是癡人說夢。


    於是張楚開始另想辦法:“看來,損壞落晷域的錢,隻要不被人發現,就不會有事啊……”


    這一刻,張楚的心中快速謀劃:“既然如此,那我弄一張錢,抽取出古神元魂,再給黃昏劍聖熬湯,把他的心願完成,不就完事了?”


    想到這裏,張楚就轉身,打算去問翼火蛇借幾元錢,然後讓翼火蛇偷偷的配料,做一碗古神元魂湯來喝。


    結果,張楚剛剛打開門,就忽然聽到虛空中傳來嚴厲的聲音:“鸞軒街,所有生靈聽著,都待在自己的房間別動!”


    鸞軒街,就是張楚他們入駐客棧所在的街區。


    隨著那嚴厲的聲音落下,虛空中一片片神符亮起。


    那神符發出血紅色的光,光線在很大的區域範圍內交錯,化作了一個個的囚籠,把這片區域內所有的生靈都暫時困了起來。


    包括張楚的房間,一個紅色光線組成的大囚籠,完全把房間給困鎖起來。


    同時,整個鸞軒街的虛空之中,出現了無數騎著蜻蜓的執法者。


    那些執法者隊伍密密麻麻,宛如蝙蝠群,雖然每一個的實力不高,但所有生靈都知道它們的強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僅讓張楚懵逼,整個區域內,所有被困鎖起來的生靈也都緊張,並且混亂起來。


    要知道,這片區域擁有幾十家大型客棧,裏麵住的生靈各種各樣。


    突然被這樣困鎖住,許多生靈都不滿起來,燥亂的情緒在這片街區快速蔓延。


    “怎麽迴事?”


    “為什麽突然困住我們?”


    “知道我是誰嗎?敢限製我的自由,落晷域,你們想做什麽?”


    “落晷域不是號稱自由與秩序的天堂麽?你們這麽多的執法者要幹什麽?想搶奪我們的財富嗎?”


    “區區一個囚籠就想困住老夫?給我開!”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生靈都見識過落晷域執法者的可怕,很多來落晷域的生靈,都是刺頭,容不得半點挑釁。


    一頭?牛,紅毛金角,力大無窮,是它們族內的大兇,因為殺了?牛族長最天才的兒子,來落晷域避禍。


    此刻,這?牛直接低下頭,朝著那紅色的囚籠衝撞過去。


    呲……


    那?牛的身子竟然快速溶解,仿佛石蠟遇到了鐵棒,眨眼間化作了一灘血水。


    一隻猙,它的房間距離張楚不遠,它的房間內聚集了十幾隻母豹,正在盡興玩耍。


    結果,它看到那囚籠之後,竟然興起,把一隻母豹向著紅色囚籠壓了過去。


    呲……


    這母豹和那隻猙,同時化作了血水。


    張楚可是感覺的很清楚,那隻猙的境界,至少在尊者六,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其實,張楚心中隱隱有猜測,這事兒可能與黃昏劍聖啃錢有關。


    不過,張楚肯定不能認。


    既然對方出動了這麽多的執法者,還把所有生靈困鎖起來,那就說明,對方無法判定是誰損毀了錢。


    所以,張楚立刻出聲提醒其他房間裏的人:“都別亂來,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咱們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這事兒跟咱沒任何關係!”


    “如果執法者調查咱們,都給我好好配合!”


    “好!”嫻姒,墨曦,以及翼火蛇都急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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