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送走各院的前輩大佬。</p>


    大智哥來到張院長的辦公室喝茶。</p>


    摸摸桌子,扶扶椅子,很中意這間比他的大了一倍的辦公室。</p>


    接過張院長遞來的香煙,大智哥也不客氣,歪頭點上,皺眉道:“今天在席上,你稍微狂了點。什麽叫有事就找你?後院最忌諱樹大招風,你這麽大包大攬,北莽院的老兄弟們,會有意見,親疏沒別了。”</p>


    大智哥也有意見。</p>


    有事都能找你,大智哥就沒特殊性了。</p>


    張若愚抿了口茶,冷不丁問道:“你去過山上嗎?”</p>


    大智哥表情陡變,顧左右而言他:“我在跟你討論人情世故,你少扯別的。”</p>


    “去過?”張若愚眯眼問道。</p>


    大智哥吐出口濃煙,不鹹不淡道:“好漢不提當年勇。”</p>


    “你了解我的,我這人比較務實。”</p>


    大智哥癱坐在椅子上,像一灘爛泥,眼裏寫滿了警惕與無力的掙紮。</p>


    “失敗了?”張若愚很唐突地詢問大智哥,一點也不尊重長輩。</p>


    大智哥抽煙的動作頓了頓,表情唏噓道:“上山路難走,真正能到山頂的,又有幾人?那裏,風大,也冷。”</p>


    “我打算安頓好這邊,過去一趟。”張若愚平靜道。“以前在北莽,就聽人提過一嘴,我這一路走來,聽說山上屢屢施壓,幾年前破格高配,連三大院都差點沒繃住。”</p>


    說罷,張若愚深深看了大智哥一眼:“你是不是也暗中出過力?”</p>


    “我有這本事,今天坐這把太師椅的…”大智哥抬手指了指兒子屁股下的寶座。“就是我。”</p>


    “也對。”張若愚淺笑一聲,又遞給大智哥一根台子。“我確實是憑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p>


    “謙虛點。”大智哥撇嘴道。“山外有山。”</p>


    “咱爺倆之間,就沒這個必要了吧?”張哥莽撞道。</p>


    “怎麽就沒必要了?”</p>


    大智哥沉聲道:“我骨子裏就是個妒才忌能之人,我並不大度。”</p>


    “哦。”張哥點頭,淡淡道。“下次我注意點。”</p>


    大智哥掐滅香煙,兒子遞煙太勤了,他有點抽惡心了:“你打算以什麽理由上山?”</p>


    東拉西扯了半天,大智哥終於直奔主題了。</p>


    “吃席。”</p>


    大智哥嘴角一抽,人麻了。</p>


    張若愚氣定神閑道:“我手裏還有兩個骨灰盒,八十五顆舍利子。”</p>


    大智哥汗流浹背。</p>


    要說玩世不恭,要說遊戲紅塵。大智哥在他那一批人裏,也算佼佼者了。</p>


    可跟兒子一比,境界差的有點遠。</p>


    “會不會有點沒素質了?”</p>


    大智哥遲疑道:“李家兄弟也並非浪得虛名之輩,他們平時跟三大院打交道的時候,架子很大的。”</p>


    “我在三大院,架子也很大。”張哥淡淡道。“今天你在席上吃的,喝的,包括離席時拿的伴手禮,都是三大院傾情提供的。”</p>


    “你要這麽說的話…”大智哥表情僵硬道。“我隻能說你沒什麽家教了。”</p>


    “彼此彼此。”張哥咧嘴,邪性地瞥了大智哥一眼。“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p>


    大智哥汗流浹背,這小子,又擱這暗搓搓點自己…</p>


    喝了會超標茶,抽了會超標煙,大智哥慫中帶剛:“過去體驗下風土人情也行,咱別蠻幹,山上的規矩,跟咱們山下不一樣,萬一遇到個不講人情世故的愣頭青,你總不好意思初次見麵就跟他們翻臉吧?”</p>


    “看情況吧。”</p>


    張若愚慎重道:“我主要是吃席,但如果飯菜不和胃口,煙酒沒安排到位,我也不敢保證我不擺臉色。”</p>


    “入鄉隨俗,盡量控製下吧。”大智哥謹小慎微道。“山裏人民風彪悍,他們天天吃野味,可不是吃素的。”</p>


    “你這麽擔心我,要不陪我走一趟?”張哥皺眉。</p>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擔心你了?”</p>


    大智哥瞠目結舌,匪夷所思,差點氣笑:“我完全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罷了,你都多大了?我總不能照顧你一輩子吧?有些事,你必須自己去麵對。”</p>


    “再說,我兒媳婦身懷六甲,身邊總得有個人搭把手,幫襯一下吧?你難道還能指望你那煙不離手酒不離口的馬姐?”大智哥隱忍道。</p>


    因為心理壓力太大,他點煙猛抽了一口。</p>


    “行吧。”</p>


    張若愚沉穩道:“那就辛苦你了。”</p>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大智哥理直氣壯道。“我命都是你的,替你照顧你老婆,我責無旁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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