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把冰箱裏的香蕉黑葡萄水蜜桃全給切了擺盤,放在新買的茶幾上。


    打開大彩電,放了個很騷的電視劇,然後去新買的智能馬桶上尿了個尿。


    這才用嶄新的洗手盆洗了個手,用新毛巾擦了擦,走出一點水漬都沒有的浴室。


    哢嚓。


    雪寶拍了幾張果盤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不看電視,開始發朋友圈。


    “吃完席,迴家看會電視,給自己做個果盤,晚安,濱海。”


    朋友圈配的圖,有果盤,有不經意間露出的沙發一角、大彩電,新餐桌,很刻意。


    要不是妝有點花了,心情靚麗的雪寶可能還會發張自拍照。


    坐在角落抽悶煙的張哥刷見韓總的朋友圈,好家夥,全給韓總點讚了。


    連遠在海外的梁總和唐四海,也有留言。


    “韓總,這大彩電哪買的?丟個鏈接。”梁總留言。


    “世侄女,我很喜歡你家的沙發,又大又舒服。”四海哥實在不知道怎麽誇。


    可韓總八百年不發一個朋友圈,四海哥不能當做沒看見。


    戴萌躺在八百萬的豪宅沙發上,掃了眼茶幾上堆積如山的進口零食,滿臉不屑地點個讚,小嘴兒一瞥,留了句很不走心的言:韓總晚安。


    “我看見張哥穿著拖鞋的四十一碼大腳了。”沈雲朝留了條言,他眼裏,隻有張哥。


    “四十二碼,四十一的鞋他穿著憋腳。”


    韓總也隻迴了提到張哥的留言。


    猛刷了會朋友圈,韓總瞥了眼悶悶不樂的張哥,扁嘴道:“張哥,你怎麽不給我點讚?”


    張哥豎起大拇指,現實點讚。


    然後催促道:“迴韓家吧,等味散了再迴來住。”


    韓總唇角上翹,她在這墨跡了半夜,等的就是張哥這句話。


    這假離婚也不能天天分居吧?


    身邊沒個人盯著,鬼知道哪天騷狐狸就鳩占鵲巢,霸占了韓總的席夢思大床。


    “行吧,再給你幾天自由。”韓總撅屁股站起身,抱著一口沒吃的果盤遞給張哥。“請你吃果盤。”


    張哥隨手接住丟在餐桌上:“我天天去夜總會吃果盤,膩了。”


    韓總不樂意。


    抓起香蕉塞進張哥嘴裏:“夜總會的香蕉能有我的大?”


    拍了拍小手,負手走了出去。


    臨出門前還迴頭瞄了眼這煥然一新的老房子。


    這房子,越看越想住。


    “走吧,墨跡啥呢?又沒人跟你搶。”


    張哥推了雪寶一下。


    雪寶撇嘴,慢悠悠下樓,心中卻是不屑。


    沒人搶?


    要不是本總裁天天盯著,這根據地早被騷狐狸一鍋端了。


    哢嚓。


    張若愚拉開車門,徑直坐上了副駕。


    張哥晚上小酌了幾杯,開飛機坦克沒事,但開車會被抓。


    送韓總迴了韓家,又謝絕了韓總留他在韓家過夜的盛情邀請,張哥溜達著走出後門。


    “現在你放心了?”


    鳶不知何時出現在張若愚身後,淡淡道。


    “放心什麽?”張若愚挑眉。


    “韓家老太太手握第一塊龍魂令,除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魚爛蝦,有點腦子的,誰會沒事招惹韓家?”鳶每次在慫恿張哥跑路的時候,總會長篇大論,一點也不惜字如金。


    “就是那些臭魚爛蝦牛鬼蛇神才難纏。”張若愚點了根煙,踱步前行。


    “狡辯。”鳶瞪了張若愚一眼。“你就是不想走。”


    “我剛花了七八萬裝修房子,有點舍不得走。”張若愚繼續狡辯。


    “我今晚就給你拆了。”鳶淡淡道。


    “那可是我全部轉業費啊。”張若愚沉聲說道。


    鳶撇嘴,瞪了張若愚一眼:“你是不是已經忘了當初為什麽要離婚?”


    “對啊,我為什麽要離婚?”張若愚微微仰麵,一臉困惑。“我好像真不記得,當初死活要離婚的理由了。”


    鳶沉默了。


    他這番話,讓鳶有點酸,甚至有點嫉妒雪寶。


    一個死活不想結婚的男人,在跟一個死活不肯結婚的女人相處了三個月後。


    他甚至忘了當初為什麽要離婚,為什麽那麽抗拒這門婚事。


    “忘了就忘了。”鳶淡淡道。


    反正去了其他城市,這家夥也會被女人勾搭。


    至少就目前來說,鳶喜歡雪寶,但不喜歡那些騷狐狸。


    滿世界亂跑,其實挺累。


    鳶也忘了當初為什麽要一直跑。


    不跑,會死嗎?


    鳶挪動了下腳步,拿身體完全融入張若愚的影子,淡淡道:“我有點累,陪我睡覺。”


    “好。”


    二人迴了幸福裏,鳶欣賞了下張哥的勞動成果,撇嘴道:“手藝不錯。”


    而後看了眼臥室的兩張床,猶豫幾秒後,徑直躺上了行軍裝。


    “晚安。”張若愚站在房門口,嗓音溫和。


    “嗯。”鳶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這女人,經常為張若愚不睡覺。


    除非很困,才會讓張若愚陪她睡。


    張若愚關了燈,卻沒關門。


    鳶睡覺不怕噪音。


    相反,她得聽到張若愚的動靜。


    那樣她才睡的踏實,才能睡飽。


    當張若愚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她就會醒,瞬間驚醒。


    一覺睡到大天亮。


    鳶不是被廚房劈裏啪啦的動靜吵醒的,而是睡飽了,渾身充滿力量。


    起床後,鳶瞥了眼正在廚房做大餐的張若愚。


    看食材,看分量,這哪是早餐,根本是豪華大餐。


    這是鳶的習慣。


    睡飽了,還得飽餐一頓,那才算完美的一天。


    去浴室洗漱了下,臉都沒擦幹,就進廚房幫忙端菜。


    “慢點吃。”


    張哥喝了口茶,坐在狼吞虎咽的鳶對麵。


    做過飯的人都知道,做完飯,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不吃完,你會掀桌子。”鳶嘴裏含糊著說道,繼續風卷殘雲。


    做過飯的人都知道,自己做的東西要是沒人吃,不喜歡吃。


    生氣起來,真會掀桌子。


    張若愚喝了杯茶,努嘴道:“把最後那顆鹵蛋也吃了。我鹵了一個通宵,非常入味。”


    “哦。”鳶捧著有點鼓的肚皮,硬塞了最後一顆鹵蛋。


    “喝茶嗎?”張若愚沏茶。


    “不喝。”鳶淡淡搖頭。“肚子快炸了。”


    “行吧。”張若愚起身去收拾碗筷,讓鳶休息會。


    他雖一宿沒睡,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至少在鳶麵前表現的還不錯。


    他要但凡表現出半點犯迷糊,鳶一定會罵張哥是個沒用的男人。


    曾經有一次,張哥連續兩天兩夜沒睡,被鳶逮捕他犯迷糊的樣子,為自證清白,張哥當場做了一百個深蹲,兩百個俯臥撐,差點猝死。


    鳶抱著小肚子,慢慢消化昨晚的高質量睡眠,以及此刻的高質量美食。


    她這一生,所有的快樂都跟這兩件事有關,無他。


    “鳶,你趕緊消化,一會陪我打場高強度籃球,我要揮汗如雨,瘋狂扣籃。”


    廚房傳來張哥冷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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