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愚跟隨人群走進儀式現場,麵色沉重道:“剛才小動遠遠給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眼神狂熱,渾身發抖,好像羊癲瘋發作。”


    不等韓江雪開口,張若愚繼續道:“你知道我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什麽嗎?”


    “從今往後,他將視我為新一代偶像,並取締張向北在他心中的霸主地位。”


    韓江雪嬌軀一顫。


    也不知是被張若愚惡心了,還是有點擔心。


    真要這樣,那無形中就為離婚帶來了更多變數。


    “以後你對他狠一點,見麵就拳打腳踢,羞辱他的自尊,扼殺他的靈魂。”張若愚出謀劃策道。


    “讓他痛恨你,憎惡你,見不得你好,甚至希望看見我逼你打胎,家暴你。”


    “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對我的崇拜,實現能量守恆。”


    韓江雪越聽越覺得離譜,冷冷掃了張若愚一眼:“你是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吧?”


    “這不是沈大公子嗎!?”


    張若愚沒鳥她,大步上前交際。


    韓江雪悶哼一聲,跟了上去。


    沈雲朝也來了。


    此刻的他身穿定製西裝,滿臉倨傲。


    雖孤身一人,卻擺出一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場,自我感覺非常棒。


    “你居然也能進來?”沈雲朝陰著臉,冷笑一聲。


    可在瞧見韓江雪的瞬間,臉上立馬堆滿了紳士微笑。


    “我還想問你呢。”張若愚匪夷所思道。“沈大公子,你該不會是拿假票混進來的吧?”


    “要真是這樣,你可得低調點,萬一遇到北莽查票,他們非把你打成豬頭不可!”


    當著冰山女神的麵被張若愚惡心,沈雲朝目露寒光道:“小子,嘴放幹淨點,什麽叫假票?我之前的票就是真的,隻不過北莽作廢了重做而已!”


    “明白了,你是拿著作廢的票混進來的?”張若愚一臉釋然。


    “放屁!”沈雲朝差點罵娘,惡狠狠瞪視張若愚。“你以為門口那幫北莽軍是擺設?”


    沈雲朝氣瘋了。


    他查過了,這孫子就是個在北莽當了十年炊事兵的廚子,能他媽有什麽背景?


    之所以沒立馬把他沉海,是因為北莽軍就在濱海,怕鬧大了,或者失手了,這孫子仗著北莽老兵的身份找娘家人幫忙。


    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如此盛大的場合再次遇到這傻鳥。


    但既然天賜良機遇到了,他必須把上次在君盛受的憋屈,全給找迴來!


    “韓總,你認識那個身後跟著一大幫部下的青年將領嗎?”沈雲朝抬手指向遠方。


    那青年一身黑衣,神情冷峻而孤傲。雖就這麽杵在人群中,卻渾身彌漫著極為霸道的領袖氣質。


    韓江雪看了眼,覺得有點眼熟,卻喊不出名字。


    “我還以為是誰呢。”張若愚點了根煙,滿臉不屑道。“不就是竇憲東嘛。”


    沈雲朝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小子,如果我沒猜錯,你能喊出他的名字,估計是在軍事頻道看過他的專訪吧?”


    不等張若愚開口,沈雲朝卻得意道:“而我,卻是和竇憲東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他這次來濱海,還專程找我敘舊喝酒。”


    韓江雪隨口說道:“他很厲害麽?找你喝個酒就高興成這樣?”


    雖是協議結婚,還經常被他惡心,但外人擠兌他,韓江雪不幹。


    更何況,這混蛋為自己打過架,還幫弟弟實現過心願呢。


    “韓總你平時不怎麽關注軍方消息,不了解竇憲東很正常。”


    沈雲朝一副對竇憲東了如指掌的模樣,如數家珍道:“我兄弟雖說不像張將軍那樣名震天下,但在軍部,也是熾手可熱的青年領袖。我甚至聽說,張將軍這一走,他就是軍方重點培養的接班人。”


    “也許將來,他的成就還會在張將軍之上!”


    韓江雪的確不怎麽關注這些,但聽沈雲朝這麽一說,大抵也知道這竇憲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當下轉移話題道:“人家再厲害,和你有關係嗎?”


    “聽你在這誇誇其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爹。”


    沈雲朝聞言,臉都綠了。


    這韓江雪吃錯藥了?以前冷歸冷,也沒見她嘴這麽毒啊?


    怎麽,找到老情人了,不寂寞了,不把自己這備胎當人了?


    水性楊花的狗女人!


    張若愚卻抽了抽嘴角,這娘們學習先進理論的速度挺快啊。


    以後得悠著點,可不能把徒兒教的小嘴兒抹蜜,倒把師父給膩死了。


    “韓總,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不論你現在有任何困難,但說無妨,隻要我給我兄弟打個招唿,他都能幫你擺平。”沈雲朝斜了張若愚一眼,陰陽怪氣道。“我可不像某些隻會打嘴炮,屁本事沒有還誰誰瞧不起的臭廚子。”


    張若愚非但不生氣,反而咧嘴一笑:“你甚至不忍心報我身份證號,你真好。”


    韓江雪本來還想替張若愚懟迴去,可這家夥的心態是真好,甚至活學活用,抄襲自己。


    “韓總,我正好還有幾個街坊想來送張將軍,卻苦於拿不到通行票,要不——”張若愚衝韓江雪眨了眨眼。


    韓江雪會意,也知道沈雲朝在那吹牛,真有這種大人物兄弟,早在自己麵前吹翻天了,還用等到現在?


    沈雲朝聞言,卻是臉色陡變,明顯有點慌了。


    他剛才說那些話,的確是想露臉,在韓江雪麵前自抬身價。


    他也壓根不是竇憲東的好哥們,隻是年輕時兩家有往來,算是認識。


    甚至就連他能進來,都不是拿了北莽的票,而是被竇憲東當行李一樣帶進來的。


    他之所以敢在那吹牛,是因為他知道像韓江雪這種自強到變態的女人,不可能真開口求自己辦事。


    可他忽略了韓江雪身邊,還有個臉都不要的張若愚…


    這孫子,啥不敢說?


    他都敢當著自己的麵說和韓江雪在一起,就是為了分她家產。


    大意了啊。


    “可以嗎?沈總?”


    沈雲朝的耳畔,響起了韓江雪那磁性好聽,平時怎麽聽都不膩,今兒卻跟哀樂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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