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總督府衙門。


    李岩與諸位將領焦急的等待著皇上的迴複,結果卻是等來了皇上的聖旨,而且還是兩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是給李岩的,皇上依舊堅持進攻南洋不變,隻是抽調三大艦隊的蒸汽戰艦,除開需要擔任巡邏偵查任務的蒸汽戰艦外,其餘全部調走,組成皇家海軍艦隊,廖立平受命為皇家艦隊提督,率軍北上,負責牽製東瀛,其餘兵力進攻南洋。


    李岩心頭不禁苦笑,看來皇上是鐵了心,先拿下西洋了啊!


    緊接著第二道聖旨,卻是讓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泉州知府夏完淳年少有為,才思敏銳,特超擢為通州鎮副總兵,署理通州鎮事務,接旨之日起,即刻北上,統領通州鎮步騎隨皇家艦隊出海巡防,保衛大明海疆,欽此!”


    當傳旨太監杜公公的旨意宣讀完畢的時候,夏完淳直接就呆若木雞了,所有人都茫然的看著杜公公,搞什麽幺蛾子?晉升夏完淳為通州鎮的副總兵,署理通州鎮軍務!夏完淳才多大啊,今年也不過方才二十歲而已,讓他成為參將,擔任泉州知府就已經是超擢了,不知道讓多少人豔羨不已。


    現在好了,更大的恩典來了,直接署理通州鎮軍務,這是通州鎮啊,大明如今數十軍鎮,通州鎮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軍鎮,通州鎮總兵,那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總兵,即便是京營的六大總兵都比擬不了!


    杜公公急忙道:“夏大人,這可是皇上的莫大恩典,還不趕緊謝恩啊……”


    夏完淳結結巴巴的問道:“杜、杜公公,這、這,您看錯了吧?怎麽可能?讓我獨領通州鎮,而且還出海牽製東瀛大軍?怎麽可能!下官倒是向皇上念叨過想要在軍營裏曆練一番,可是讓下官來泉州參讚軍務不就是為了曆練嗎?我這迴來還沒有一個半月呢,如何會讓我直接領軍?而且還是通州鎮這樣的重鎮!”


    常以霖調笑道:“得,夏完淳,老子還想讓你跟著我去南洋,給我做軍師呢,這下子好了,直接成了老子的接班人了,通州鎮都被你個混蛋玩意兒給占了!”


    杜公公急聲道:“夏大人,此事乃是皇上跟張之極大人共同商定的,絕對不會有假,當時奴婢可就在皇上身邊伺候著呢,說是你就是大明未來三十年後,之極大人以及常將軍等人老去之後的三軍統帥,恭喜啊,夏大人,您作為天子門生,這份殊榮可以說是亙古罕見啊……”


    李岩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皇上來這麽一出,實在是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啊,存古雖然才華橫溢,可是畢竟太年輕了啊,資曆尚淺,這麽年輕就榮膺通州鎮總兵,大權在握,想要服眾,那可是難如登天啊,他就不怕揠苗助長,毀了存古嗎?”


    常以霖撇嘴道:“李大哥,你少來,皇上執掌東宮衛的時候,也才十七歲,我執掌通州鎮的時候,也不過十九歲,比存古還小一歲呢,而且,那個時候,之極大哥已經坐鎮山海關了,太行已經獨掌京營了,誰也不必存古大多少!到存古這裏怎麽就不行了?”


    “這有可比性嗎?”


    李定國沒好氣道:“皇上天縱奇才,又以太子之尊,執掌東宮衛,在正常不過,至於你跟之極太行,那都是跟隨著皇上一場場血戰拚殺出來的,當年剿滅闖逆獻匪一役,大戰數十,小戰數百,總兵跟提督的位置,那是軍功壘起來的,麾下將士哪一個對你們三個不服氣?哪個敢?可是存古行嗎?他可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他資曆太淺,有沒有過硬的軍功,在通州鎮,你讓那些驕兵悍將如何能服氣?這可是大戰,而且還是出海牽製東瀛,一旦將帥離心,那可是兇險萬分,搞不好要全軍覆沒的!”


    常以霖臉色一滯,是了,畢竟,夏完淳跟皇上沒法比,就是跟自己哥三個,也沒法比啊,自己哥三個背後都有將門撐腰,之極更是少國公,跟著皇上每戰必勝,這總兵提督都是一刀一槍幹出來的,可是夏完淳怎麽行?他都還沒有上過戰場呢,怎麽能讓通州鎮的將士服氣?


    要知道,別說是其他人,即便是李定國剛剛到了通州鎮的時候,都花費了不小的心思方才降住這些人,那還是建立在李定國武藝超群以及謀略過人的基礎上,擔任通州鎮總兵之前,人家就已經是當時的名將了,夏完淳?怎麽跟李定國比?


    李岩歎道:“老常,莫說是夏完淳,即便是我跟定國當初,不也一樣嗎?我擔任山東巡撫之時,李定國擔任通州鎮總兵之時,哪一個不是阻力重重?皇上要重用存古沒錯,隻是,不能如此操之過急啊,過猶不及啊,皇上如何能不明白這個道理?連之極都熱心過頭了,這是在害存古啊……”


    常以霖悶聲道:“那怎麽辦?皇上的旨意都已經到了,而且要求存古立即北上赴任呢!”


    李岩看向了夏完淳,問道:“存古,你怎麽說?”


    夏完淳現在同樣也沒有了主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涉及到軍國重事,如果是其他的軍鎮總兵,他咬咬牙也就接下了,可是這是通州鎮,而且還要馬上出海牽製東瀛,自己能扛得住?


    即便夏完淳再自信,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也開始遊移不定了。


    “閣相大人……”


    夏完淳苦笑道:“還請您指教,下官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管怎麽樣,先跪下接旨謝恩吧!”


    常以霖沒好氣道,“至於署理通州鎮以及出海的事情,等你迴到了朝廷,再向皇上請辭,請他另派上將,現在京城不就坐著三個上將嗎?高傑、賴重霄,還有大名鼎鼎的張之極,不,還有皇上呢,四大名將,還不夠用?非把你放在火架上烤,用不了一時三刻,你就得變成烤乳豬!”


    李岩向著夏完淳緩緩點頭,夏完淳無奈,也隻能先領旨謝恩,整個腦子好像都被漿糊給洗了一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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