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猝然發難,這就是張之極的部署。


    第一路由盧太行親自率領通州鎮主力精銳從陸地強攻福州,通州鎮乃是百戰之師,基本上都是騎兵,速度極快,從進入福建到趕到福州,也不過用了兩天時間,根本不給對手任何反應的時間。


    第二路的兵力雖然速度沒有通州鎮精騎快,可是人家走的是水路,從海上直接包抄過去,比之陸地行軍的速度還要快。


    第三路則是呂程率領的登萊水師,一分為二,直接將福州與泉州的海麵封鎖。


    神兵天降!


    明軍出兵太突然了,甚至就在福州泉州鄭芝龍的守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軍已經是兵臨城下了。


    當吳三桂得到消息登上城頭的時候,通州鎮精騎已經是兵臨城下了!


    “通州鎮精銳!”


    吳三桂震驚莫名,通州鎮精騎那可是天下無雙的精騎,莫說是現在福州城中的蝦兵蟹將,即便是自己全盛時期的關寧鐵騎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盧太行策馬而出,厲聲喝道:“城中的軍兵聽著,鄭芝龍勾結滿洲韃子,反叛朝廷,證據確鑿,我盧太行奉朝廷旨意,捉拿鄭芝龍,爾等立即開城投降,朝廷有好生之德,放你們一條生路!”


    盧太行洪亮的聲音傳到城頭,城頭之上的軍兵們頓時蒙圈了,鄭芝龍反叛朝廷,如今朝廷派出大軍要將其捉拿歸案!


    畢竟,雖然鄭芝龍早有反心,可是從來沒有公之於眾過,也就僅僅上中上層的將領們知道而已,這些軍兵們名義上都還是朝廷的兵馬,聽到盧太行的話,如何能不吃驚?


    吳三桂喝道:“別聽他的,鄭大人從來沒有反叛朝廷,這是朝廷奸臣作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守住福州城,提督大人歸來之日,自然會大白於天下!”


    盧太行大笑道:“吳三桂,你還有臉替鄭芝龍辯解?你當年叛國投敵,投降闖逆,天下人盡皆知,乃是朝廷的重犯,他鄭芝龍膽敢窩藏朝廷重犯,不是反叛是什麽?”


    吳三桂大怒,伸手摘下了寶雕弓,彎弓搭箭,向著盧太行就是一箭射去!


    盧太行將手中的五鳳朝陽刀一揮,直接將雕翎箭打落,喝道:“吳三桂,你還敢暗箭傷人,休怪本撫不客氣了,來人,攻城!”


    兩萬多滿洲精騎登時展開陣型,開始向著福州發動了進攻,如今的通州鎮精騎大半都配備了燧發火槍,而且都是加了膛線的火槍,威力驚人。


    一隊隊的通州鎮精騎唿嘯而出,一邊衝鋒,一邊向著城頭上射擊,遠在兩三百步之外,子彈依舊唿嘯而過,城頭上的軍兵猝不及防,紛紛中彈,跌落城頭,一時之間,福州城頭之上一片嘩然,守軍都不知道該停誰的好了。


    吳三桂連忙命人死守城池,同時調動火槍手與弓箭手守城,雙方在城頭之上展開了一場大戰。


    雖然福州城上的守軍戰力一般,可是畢竟福州是福建的省城,城池高大,想要一舉拿下福州城,也絕對不是什麽易事,更何況為了急行軍,盧太行將通州鎮的火炮營火槍營全部拋在了後麵,起碼也要三天後方才能夠進抵福州呢。


    三天,也許,三天之後,得到消息的鄭芝龍就殺迴來。


    雖然福州城的守軍被通州鎮壓製的難以抬頭,可是想要衝上城頭,擊潰守軍,還真不是一時三刻能夠辦到的事情。


    “嘿!”


    副總兵張亮恨聲道:“盧大人,可恨我們的炮兵不在,若是火炮營到了,拿下福州城還不是跟玩似得?”


    盧太行淡然道:“放心吧,即便是沒有火炮營,兩天之內,我們也足以拿下福州城!”


    張亮一愣,愕然道:“大人,難道您要不惜代價強攻福州?沒有那個必要吧?”


    盧太行笑道:“強攻?倒也沒有到那個地步,即便是我們不發動強攻,照樣有機會拿下福州!”


    “為什麽?”


    張亮茫然道。


    盧太行笑道:“張亮,你不要忘了,到了現在,這福州城依舊是大明的城池,而且還是省城,巡撫衙門、三司衙門都在福州呢,鄭芝龍反叛朝廷,可是這些衙門的官員可沒有反叛朝廷,如今朝廷大軍圍攻福州,他們如何會坐視不理?等著吧,也許現在這些人已經在緊急召集兵力,準備動手了,傳令下去,大軍分散開來,包圍福州城,一旦福州城中有變,立即強攻,裏應外合,破了他們的城防!”


    盧太行說的不錯,朝廷大軍已經發動攻城了,城中的三司衙門如何能沒有得到消息?


    要說福建的三司官長也是夠窩囊的,雖然他們一個個都是封疆大吏,可是遠沒有其他省份的封疆大吏來的風光,畢竟,不是哪一個省都有一個坐擁重兵桀驁不馴的鄭芝龍的,別的省的三司長官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唿風喚雨,可是福建省的三司長官就隻能看鄭家的臉色,哪怕是鄭家的人貪贓枉法,作奸犯科,魚肉百姓,三司衙門也照樣不敢管。


    如今的福建巡撫卻是朱慈烺在登基之前派到福建來的,那個時候朱慈烺跟鄭芝龍的關係還沒有破裂,鄭芝龍對於朝廷更換巡撫也沒有什麽意見。


    朱慈烺直接將朝廷的重臣陳放調到了福建,臨行之前,朱慈烺就特意囑咐了陳放,到了福建,對於鄭芝龍所作的一切事情都不要管,你隻管管好巡撫衙門的事務就行;第二,那就是抓緊了你手裏的撫標營,人數不用多,哪怕是就三五百人就足夠了,但是必須要忠於巡撫衙門,寧缺毋濫,等待時機。


    陳放到了福建之後,就直接做了鴕鳥,一腦袋紮進了沙子裏,對於福建的事務不聞不問,任由鄭芝龍去折騰,哪怕是三司長官經常向他吐苦水,他都不理不睬,隻是得閑的時候,就帶著一支兵力出城圍獵巡遊,要不就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這樣的舉動徹底讓鄭芝龍忘記了的陳放的存在,可是鄭芝龍卻沒想到,關鍵時刻,陳放竟然會成為自己的掘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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