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之虎這個蠢材幹的蠢事?”


    鄭芝龍恨鐵不成鋼的低聲罵道。


    “那大人想要如何?”


    宋獻策問道。


    鄭芝龍悶聲道:“宋先生,您當初可是闖王的第一智囊,您倒是說說,我應該如何做?”


    宋獻策沉吟道:“要麽,打死都不承認,銷毀所有的證據,朝廷拿不到證據,自然也奈何不了你;第二,主動承認,將鄭芝虎將軍交出去,舍車保帥,獲得一時的平安。”


    鄭芝龍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特麽的說跟沒說有什麽區別?抵死不承認,有用嗎,現在人家朱慈烺不管我承認不承認,就是想要收拾我,就是想要把鄭家給滅掉;主動承認,隻怕即便是交出了鄭芝虎,朝廷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啊,反正是兩個無論怎麽做,人家朝廷都不會放過自己。


    鄭芝龍沒好氣道:“宋先生,您可是智比諸葛的存在,不會就這兩個主意吧,這樣的主意糊弄糊弄崇禎還想,糊弄朱慈烺,隻怕根本不濟事啊……”


    宋獻策看了吳三桂一眼,淡然道:“還有一個辦法!”


    鄭芝龍問道:“還有什麽辦法?”


    宋獻策笑道:“鄭大人,您在天南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王國,雄霸一方,儼然的土皇帝,你想要做什麽誰又能管得了你?不過,朝廷的威脅是肯定的,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剪除豪強,討伐不臣本來就是朱慈烺做的,你想不坐以待斃,那就隻有奮起抗爭!”


    “奮起抗爭?”


    鄭芝龍心頭一驚,緩緩說道:“宋先生,倒不是我鄭芝龍害怕,畢竟福建僅僅是一隅之地,不管是人口還是土地,都不足以支撐我們對抗整個大明啊……”


    宋獻策淡然道:“以前也許是這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以前您隻能稱雄海上,在陸地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力量,可是現在這不是有吳三桂將軍嗎?天下名將,又有誰能勝得過吳將軍,天下勁旅又有哪一個能夠勝得過當年的關寧鐵騎?論到富甲天下,又有誰比得了您這個掌握了東洋南洋以及大明海外貿易的海上霸主?”


    “論到運籌帷幄,又有誰比得了你宋獻策?”


    吳三桂在一旁調笑道。


    鄭芝龍心頭大動,問道:“吳將軍,您的意思是?”


    吳三桂沉聲道:“飛黃兄,當初闖王兵敗,我帶著宋先生前來福建,多蒙您收留,待之以上賓,我們兩個無以為報,願意盡心竭力,輔佐飛黃兄成就一番事業,如今朝廷在朱慈烺的勵精圖治之下,的確蒸蒸日上,可是畢竟大明多年來積重難返,不是三五年就可以恢複過來的,更何況關外還有滿洲虎視眈眈?海上的事情自然有貴昆仲說了算,陸地之上,但凡給我吳三桂三兩年時間,我必定可以為您打造一支無敵之師,與朝廷足以分庭抗禮!”


    鄭芝龍被吳三桂和宋獻策說的蠢蠢欲動,這兩個人真的願意輔佐自己的話,那自己還真的不懼朝廷啊,一文一武,足以幫助自己製衡住朝廷了。


    “可是,我們如果一旦真的真刀明槍的跟朝廷幹上一場,那壓力未免也太大了啊,即便是我們最終能夠擋住朝廷的進攻,隻怕最後也要兩敗俱傷,損失慘重啊……”


    鄭芝豹低聲說道。


    吳三桂點頭道:“三將軍說的不錯,不過,若是我們再請個外援呢?”


    “外援?”


    鄭芝豹愕然問道。


    吳三桂笑道:“滿洲與大明乃是百年來的宿敵,仇深似海,滿洲多次入寇關內,而明軍也是恨滿洲入骨,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若是我們與滿洲人聯手,一南一北,足以將朝廷給鉗製的死死的,無論是進攻滿洲還是進攻福建,他朱慈烺都將不得不投鼠忌器,不敢動作!”


    鄭芝龍登時精神大振,急聲問道:“吳將軍,莫非你能聯係的上滿洲?能跟多爾袞說上話?”


    吳三桂笑道:“飛黃兄,您不要忘了,我可是做了十年的遼東總兵,先是鎮守寧遠,後來鎮守滿洲,關外的遼東各部的將領,小弟哪一個不是素識?且不說尚可喜,耿精忠等人,如今我舅父祖大壽就在滿洲呢,他可是滿洲的重臣,不止一次給我書信,卻說我投降滿洲;想要找到多爾袞,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


    鄭芝龍大笑起來,叫道:“吳將軍,您可是我的及時雨啊!若是我們能夠與滿洲結成聯盟,那何懼朝廷!”


    鄭芝豹遲疑道:“大哥,即便是我們能夠聯係到滿洲,可是,總的有人前往滿洲做說客啊,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承擔的起的!”


    鄭芝龍笑道:“老三,這有什麽?旁邊不就是宋先生嗎?論到足智多謀,舌戰群儒,又有誰能及得上宋先生?”


    宋獻策微笑道:“大人,宋獻策不才,願意前往滿洲一行,隻是,還需要精心策劃才行,比如我們能給滿洲什麽,比如滿洲能夠給我們提供什麽?如何保證滿洲朝廷跟我們的均勢?朝廷啊,雖然對我們虎視眈眈,可是一旦滿洲入關,那可就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了,所以最好的局麵就是,我們與滿洲南北牽製朝廷,同時,又不能讓滿洲壯大起來,最終入關,到時候威脅到我們的存在!”


    鄭芝龍點頭道:“那宋先生有什麽高見?”


    宋獻策沉聲道:“首先,我們要先保證自己足夠強大,讓吳將軍組建一支強大的陸地力量勢在必行,隻是,這件事情必須是秘密進行,一旦暴露,那可就跟朝廷正麵撕破臉了,現在可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第二,我們該向朝廷示弱的時候,就向朝廷示弱,上表向朝廷請罪,糧餉被劫,終究是我們鎮守海防不利是不是?同時收買朝廷的一些重臣,以便隨時可以跟我們互通消息;隻要能夠安撫住朝廷,那就會給我們贏來從容部署的時間,您說是不是?”


    鄭芝龍點頭道:“這個容易,籌建軍鎮簡單的很,這福建地方,終究還是我鄭芝龍說了算,芝豹,先從府庫調撥白銀五十萬兩,交於吳將軍,請他籌建軍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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