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的目光登時呆滯起來,進退維穀啊,現在無論怎麽樣,都無法保持住闖獻聯手與朝廷之間的戰略均勢了。


    首先支持不住的就是自己在武昌府的防線,一旦自己這裏失守,那毫無疑問,朝廷水師會直接殺向漢水,掩護著朝廷的主力大軍殺過漢水,直逼襄陽府!


    現在就憑著闖營跟獻營的這些烏合之眾,想要擋住朝廷的十萬精銳之師,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啊,不管是通州鎮還是京營,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勁旅!


    “大王,為今之計,也隻有主動出戰了!”


    艾能奇咬牙說道:“現在朝廷水師已經撤去,一時三刻不會撤迴來,城外隻有黃得功的一萬多兵力,可是我們城中還有三萬兵力呢,足足是黃得功的兩倍,若是我們率軍出城,強攻廬州鎮,也許還有一線機會,沒有朝廷水師相助,廬州鎮未必是我們的對手,隻要能夠擊敗了黃得功,那也許孫可望大哥就可以從容脫身了!”


    張獻忠眼光一亮,喝道:“對,先幹掉黃得功!隻有主動出擊,方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劉文秀、艾能奇,這一次孤親自率領大軍出戰,傳下旨意,陣斬黃得功者,賞黃金萬兩,封侯!”


    萬兩黃金,再加上侯爵!


    這在大西國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萬兩黃金啊,即便是真正的一品大員,年俸也不過一千多兩白銀而已,一萬兩黃金,足夠一個一品大員掙上一輩子的了。


    張獻忠一聲令下,調動兩萬多兵力,艾能奇在左,劉文秀在右,從武昌府城中徑直殺了出來!


    對於獻賊的主動出戰, 即便是黃得功都沒有預料到,三四天的進攻,已經讓武昌府守軍心驚膽戰了,他們還敢主動出擊?在黃得功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結果,人家獻營大軍還真的就殺出了武昌府,主動挑戰。


    黃得功皺皺眉頭,如今水師剛剛撤走,獻賊就殺出來了,這特麽的是有多瞧不起自己,笑話了,難道自己的廬州鎮就是紙糊的不成?


    “傳令三軍,全部出戰,本官倒是要會一會殺名滿天下的張獻忠,到底有什麽兇悍之處!”


    黃得功冷哼一聲,一萬多兵力傾巢而出,來到了戰場之上,與獻營兵力直接對圓!


    張獻忠手持七殺刀,催馬出陣,厲聲喝道:“黃得功,孤張獻忠在此,出來送死!”


    黃得功倒是認得張獻忠,可是還有不少人真的沒有見識過這個殺人如麻的魔王,比如火槍營陣中的上將廖立凡。


    看到張獻忠催馬出陣,廖立凡立功心切,大喝一聲,直接從陣中殺了出去,直奔張獻忠!


    “廖將軍,且慢!”


    黃得功心頭一驚,再想喝止住廖立凡已經來不及了!


    張獻忠啊,那可是真正的魔王,勇冠三軍,他可不是什麽混吃等死的廢物,絕對是一員悍將,當年陝北義軍蜂起,最終在朝廷的圍剿之下,僅僅有張獻忠、羅汝才與李自成堅持了下來,若是張獻忠沒點實力,怎麽可能?早就被朝廷的大軍給絞殺了!


    張獻忠看到一個年輕將軍殺了過來,也不答話,將手中的七殺刀舞動起來,摟頭蓋頂,就是一刀!


    廖立凡舉起手中的虎頭槍向上招架,結果僅僅一刀,就差點將廖立凡從戰馬上給劈下來!


    這一刀,力量太沉了,哪怕是如今的張獻忠已經年過四十,這份力量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這口七殺刀更是足足有五六十斤的分量,廖立凡經過這兩年的力量,戰力的確增強不少,可是跟張獻忠相比,毫無疑問,還是差了一大截!


    廖立凡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還沒有來得及進攻,張獻忠的大刀就又砍了下來,一刀接著一刀,力重如山,快如閃電!


    僅僅二三十個迴合,就已經將廖立凡殺的汗流浹背了!


    不是人家的對手!


    廖立凡心頭又驚又怒,隻是,這戰力來不得半點虛假,他這兩下子也就跟張之文張之武相差仿佛,跟常以霖盧太行比,相差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黃得功在後麵看的清清楚楚,張獻忠果然是悍勇異常啊,廖立凡雖然也不含糊,可是很明顯不是人家的對手啊,被張獻忠殺的節節敗退!


    “殺!”


    黃得功厲喝一聲,催動戰馬徑直向著張獻忠殺來,將廖立凡換下。


    “嘿嘿,黃得功,你來得好,孤就是要跟你一較高下,那個小子,他差得遠!”


    張獻忠獰笑道。


    黃得功淡然道:“張獻忠,隻怕本將軍出手,就沒有你什麽事情了!看刀!”


    黃得功舞動金背砍山刀,徑直向著張獻忠劈來,張獻忠同樣挺起七殺刀與黃得功廝殺在一處,兩個人都是名動一時的悍將,這一番廝殺方才算得上棋逢對手。


    眨眼間便是六十個迴合,難分上下!


    “能奇兄弟,上,替大王,用最短的速度斬殺黃得功!”


    劉文秀看張獻忠與黃得功廝殺的難解難分,黃得功的銳氣已經被消磨掉了,正是斬殺黃得功的最佳時機,在大西軍營中,艾能奇可是僅次於李定國的悍將,悍勇至極!


    艾能奇猛然一點頭,催動坐下的戰馬,突然間從陣中殺出,徑直殺向了黃得功。


    “黃得功,留下你的狗命!”


    艾能奇坐下的火龍駒神駿異常,眨眼間就到了黃得功的近前,手中的長槍直接刺向了黃得功的胸口!


    黃得功剛剛加開張獻忠的七殺刀,金背砍山刀還沒有來得及收迴來,艾能奇的槍尖就已經到了胸前!


    “不好!”


    黃得功心頭一驚,身形猛然向後一仰,直接躺在了馬背上,堪堪躲過了艾能奇致命的一槍,剛剛站起身來,張獻忠的大刀又到了!


    “開!”


    黃得功厲喝一聲,將金背砍山刀奮力一舉,架住了七殺刀!


    “殺!”


    艾能奇又是一槍刺刀,黃得功這一次閃避不開了,被艾能奇一槍挑在了肩頭之上,槍尖劃破衣甲,將黃得功的肩頭挑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黃得功感覺到一陣劇痛,翻身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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