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秦文天趕了迴來,一上樓就看到母親趴在弟弟的房門上哭喊著。


    “文天。”


    秦太太看到大兒子迴來就像遇到了救星似的,轉身就抓住了兒子的手,哭道:“文天,安悅,安悅那個賤人竟然說要搬迴來住!我不讓她迴來,她自己闖進來了。”


    “她現在在天宇的房裏,是她害死天宇的,她還敢闖進天宇的房間,天宇看到她迴來,在地下都無法安息。”


    秦文天扶住母親,安慰著:“媽,你先別著急,我來處理。”


    他又對父親說道:“爸,你先扶媽迴房裏,安慰開導一下媽,我來跟安悅談。”


    秦揚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問道:“玉琴和兩個孩子沒有跟著迴來吧?”


    “沒有,我明天晚上再過去接他們。”


    秦揚神色微鬆。


    他現在是最糾結的人。


    知道了真相卻又不能說出來。


    替次子討公道,長子的小家就會支離破碎。


    不替次子討公道,他又愧疚不已。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文天,不用跟她談,直接轟她出去,她害死了我們的天宇,我是絕對不能讓她搬迴來住的!看到她,我就想起我的天宇,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秦太太怕是到死都無法原諒安悅的。


    秦文天求助似的看著父親。


    秦揚暗歎一口氣,拉住老妻,說道:“讓文天和安悅談談吧,我們在樓下等著。”


    “沒什麽好談的,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讓她搬迴來住的,這個家有她就沒我!”


    “想想凡凡和月月吧,她怎麽樣都是兩個孩子的親媽。”


    秦揚硬拉著老妻走,邊走邊勸著老妻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提到兩個孩子,秦太太一時間不語。


    兩個孩子是天宇的血脈,又長得像極了天宇,那是天宇留給他們的最後的念想了。


    等父母走後,秦文天拍著門,叫喊著:“安悅,是我,開門。”


    在房裏麵的安悅都能聽到大家的話。


    秦文天拍門,她也沒有開門。


    哭夠後,她扶著門站起來,迴應著秦文天:“我不會開門的,我也不會走,這是我的家,是我和天宇的家,死,我也要死在這裏。”


    “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不會出去,答應我搬迴來住,我的兩個孩子還有媽,跟我僵下去,我就餓死自己在這間房裏,是我對不起天宇,我就在他曾經睡過的床上餓死,到了陰曹地府,說不定就能找到他。”


    安悅已經豁出去了。


    不管婆家人同不同意她搬迴來住,她都要迴來的。


    安悅說完後,走向臥室,看到的是,那張新婚時換上的新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宇婚前睡的那張床。


    不用問也知道是婆婆把她用過的東西,都換掉了。


    婆婆能將婚衫照上的她都剪掉,她用過的東西哪能保住?


    婆婆恨她,不能原諒她。


    安悅能理解。


    她也不敢奢求婆婆的原諒。


    她迴來,是複仇的。


    為自己,也為了天宇。


    向秦文天複仇!


    就算婆婆將她和天宇結婚睡的婚床換掉,安悅除了心裏難受,依舊走到床邊坐下,然後脫了鞋,緩緩地在床上躺下,腦海裏想著的都是她和天宇的點點滴滴。


    天宇是真的對她很好很好,他跟她說過,他愛她如命,她比他的命都重要的!


    “天宇,對不起,對不起……”


    安悅抱過一隻枕頭,埋頭在枕頭上,痛哭。


    外麵的秦文天拍了很久的門,也說了很多話,但是在臥室裏的安悅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麽,她也不想管他們。


    她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哭累了,睡了過去。


    秦文天無法讓安悅開門,他又給安悅打電話,但是安悅的手機依舊關機。


    他隻得打電話給自己的手下,問過安悅上午的行蹤,知道安悅曾經去了望牛村見過沐長風夫妻倆。


    從望牛村迴來後,安悅就直接迴到海景別墅收拾東西,然後迴秦家大宅。


    秦文天明白過來,安悅這是在沐長風那裏得不到迴應,徹底對沐長風死了心,才意識到他弟弟的好,然後後悔了,就跑迴秦家住。


    她現在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娘家又搬離了廣城,她沒有依靠的了。


    隻能迴秦家。


    名義上,她還是秦家的二少奶奶。


    還有可能,是想報複他。


    在門口站了片刻,秦文天轉身下樓去。


    秦揚還在開導勸慰著老妻,看到長子下樓,不見安悅,就知道長子沒有成功說服安悅出來。


    “那個賤人呢?”


    秦文天走向父母,說道:“媽,安悅不肯開門,她說不管我們同不同意她搬迴來住,她都要搬迴來住的了,現在她在房裏反鎖著房門,就是不肯出來。”


    “她說她死都要死在天宇的房間裏。”


    “那個賤人!”


    秦太太被氣得暴走,在大廳裏來迴走動著,邊走邊罵著賤人。


    除了罵安悅賤人,她卻束手無策。


    “媽,要不,讓人過來撬鎖?”


    秦文天試探地提出解決的方法。


    “可是撬了鎖,就要換新鎖,不是天宇原來的那個鎖了,天宇迴來沒有新鑰匙怎麽辦?”


    秦太太會被安悅難倒,主要是舍不得破壞小兒子房間的任何東西,包括一把鎖。


    “那,我們還真拿安悅沒辦法了。”


    秦太太又罵著:“她發什麽神經,竟然敢搬迴來住。”


    秦文天默了默後,說道:“我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她上午去見過沐長風。”


    “沐長風讓她搬迴來住?長風不會這樣做的。”秦太太現在也相信沐長風,認為沐長風不會建議安悅搬迴來住的。


    “媽,我沒有說沐長風挑唆的,我的意思是,安悅可能對沐長風死了心,畢竟沐長風從來沒有愛過她,人家現在有老婆,過幾天就要辦婚禮了。”


    “眼見長風那裏沒了指望,她在廣城還能依靠誰?她又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可能就是這樣才想著搬迴來住,好歹吃住都能省錢。”


    秦太太沒好氣地道:“她住在海景別墅,也不缺她吃住。”


    本來,她還想趕安悅離開海景別墅的,丈夫說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不要對安悅趕盡殺絕,她才忍著。


    沒想到安悅竟然想搬迴秦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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