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塗秀,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捆綁著,坐靠在一根柱子上閉目養神,聽見開門的聲音,隻是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眼是誰進來了,然後便又閉上雙眼。


    “嗯?!”


    剛閉上眼睛的塗秀突然猛然坐起,同時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看向剛邁步走進來的劉浮來,眼皮不自主的跳動了一下。


    “很驚訝麽?”劉浮來注意到塗秀的表情,故意挑釁道。


    “哼!”


    塗秀冷哼一聲,重新閉上眼睛,靠在柱子上。塗秀確實很驚訝,但是她強壓了下來,但胸口快速的起伏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我們聊聊吧?”劉浮來走到近前,雙臂環於胸前,嘴角上揚,像看獵物一般看著眼前的塗秀。


    “我們不熟吧?”


    “不熟。”


    “哪有什麽好聊的麽?”


    “聊一聊你為何被抓了,卻依然如此氣定神閑。”劉浮來饒味地看著塗秀,他一看到塗秀,就感覺塗秀有問題,所以故意試探。


    “嗬嗬…”


    塗秀依然沒有睜眼,隻是挪動了一下屁股,讓腿坐的更加舒服一些。


    “都被抓了,我還能怎樣?”


    “能怎樣?嗯,讓我猜一下。”


    劉浮來右手大拇指與食指揉捏著自己的下巴,認真換位思考道,“以你的身手,十八寨的人事不可能抓住你的,而且骷髏沼澤我曾經進去過,裏麵是有一些未知的危險,但是以你的身手,足夠應付,所以你逃出骷髏沼澤是故意的,也就是說你是故意被抓的。”


    塗秀的眼皮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這都落入了劉浮來的眼中,這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於是繼續說道。


    “你既然主動讓他們抓住你,那麽必然有後手。”


    塗秀沒想到劉浮來竟然如此厲害,接二連三猜到了自己的謀劃,這讓她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後怕,怕劉浮來猜到自己的謀劃,從而破壞自己的謀劃,所以眼皮不受控製地抖動了幾下,劉浮來看在眼裏,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那你的後手是什麽呢?”劉浮來玩味地盯著塗秀,希望從她麵部的變化再看出一些什麽,但是塗秀畢竟是磐石的二先生,又豈會輕易被劉浮來看穿,即使被看穿了,她也能巧妙的掩飾過去。


    “謝謝你如此高看我。”塗秀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個看似很自然的笑容。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猜一猜吧。”


    劉浮來繞著塗秀走了一圈,眼神一直打量著塗秀,“你是磐石的二先生,在磐石組織內的地位不低,這些年估計也培養了一些自己的死忠吧。”


    塗秀麵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你其實可以直接逃離的,但是你卻沒有,是什麽讓你甘願留在十八寨的呢,又是什麽給了你留下來的底氣呢?”


    一連幾個問題,塗秀雖然沒有迴答,也沒有再做任何的反應,但是卻把她的內激起了千層浪,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劉浮來,而且他竟然猜到了自己的謀劃,這怎能讓他不吃驚呢。


    她現在若是可以,都想直接將其擊斃,奈何現在雙手雙腳被束縛,根本無法動彈,隻希望自己的表現能夠讓劉浮來打消他的疑慮與猜測,畢竟這關係著她的謀劃。


    劉浮來見塗秀不再有沒有任何反應,卻讓他更加疑慮,畢竟像塗秀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你現在能夠依仗的應該隻有磐石了,但是磐石已經四分五裂,隻有少數仍在負隅頑抗,但也已經轉入底下,想必這些負隅頑抗的人中有你的親信吧。”


    “即便如此,你大可以直接逃出國境,但是你卻故意被抓迴來了,這又是為何呢?”


    “是什麽讓你冒著生命危險迴來呢?”


    劉浮來自顧自的說著,目光一直在塗秀的身上遊離,但是不管他說什麽,塗秀都是閉目凝神,甚至連肢體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如同一位入定的高僧一般,劉浮來知道塗秀已經調整好心態,不會再輕易表露自己的心計了。


    劉浮來知道塗秀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所以繼續這個話題她也不會有反應了,便想轉身離去。


    劉浮來剛要轉身,就發現塗秀就有些不對勁,隻見她臉色蒼白,雙拳緊握,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大的抽動,睫毛上甚至結出一層肉眼可見的白霜。


    劉浮來大叫一聲不好,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查看塗秀的情況。


    塗秀氣息微弱,脈搏時有時無,而且體內竟然也有一股極為霸道的陰寒之氣,其陰寒程度比老寨主體內的要強橫數十倍,也正因如此,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塗秀的經脈幾近凍結。


    “她體內為何會有如此霸道的陰寒之氣?”


    劉浮來心中滿是疑惑,但是麵對危在旦夕的塗秀,他還是立刻對其做出了救治。


    半個時辰後。


    劉浮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吐出的氣在空中瞬間凝結,可想而知,他這次吸收了多少陰寒之氣。


    “是你救了我?”塗秀一臉疲倦地睜開眼,看著眼前劉浮來。


    “是我。”


    “嗬嗬…你不是最盼著我死麽?為何要救我?”


    “醫者的本能吧。”


    劉浮來這次為了救治塗秀吸收了不少的陰寒之氣,現在他體內正有一股陰寒之氣在時刻的侵蝕他的經脈,讓他痛苦不已,他現在也是強撐著一口氣,所以根本沒有功夫搭理塗秀,直接起身離去,迴到自己的房間就開始打坐運功。


    劉浮來原本是想向塗秀詢問有關陰寒之氣的事情,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塗秀竟然無故病倒,而且引起她病倒的竟然也是那股陰寒之氣,而且還是比老寨主體內那股陰寒之氣更加兇猛,這讓劉浮來始料未及。


    這次為了能夠保住塗秀的命,劉浮來一次性吸收了大量陰寒之氣,導致他現在體內積聚了大量陰寒之氣正在侵蝕著他的經脈,如萬蟻啃噬一般,癢痛難耐。


    雖然他修煉了大夢春秋,可以消化這些陰寒之氣,但也是需要時間,要不然他早就將老寨主治好了,何必拖了這麽久。


    第二日早上,早飯的時候,劉浮來沒有出現。


    墨千羽因為他睡懶覺,於是便親在去他房間喊他,可是喊了幾聲都沒人答應,她便推門而入,見劉浮來正盤坐在床上,額頭豆大的汗珠正在劈裏啪啦往下掉,床上的被褥早已被浸透,床沿與床底時不時的滴落水滴,這可嚇壞了墨千羽,於是他急忙喊譚老爺子前來。


    譚老爺子聽到墨千羽急切的唿喊,碗筷都來不及放下,端著半碗粥就衝進了劉浮來的房間。


    “嗨,沒事,他正在打坐調息,沒有什麽問題。”譚老爺子繼續喝著自己碗裏的半碗粥。


    “真的沒事麽?”墨千羽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這小子估計是練功遇到瓶頸了,我們就不要打攪他了,讓他安心修煉吧。”


    “好的。”


    墨千羽半信半疑的離開房間,繼續去吃早餐了。


    待墨千羽走出房間,譚老爺子臉色頓時變得凝重,因為他心裏清楚劉浮來現在的狀況十分危險,但是越是在危急關頭,越不能打擾劉浮來,否則可能導致他行氣出錯,走火入魔,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與守護。


    譚老爺子把手裏的半碗飯喝完,便以為劉浮來護法為由留在了劉浮來的房間。


    三日後,劉浮來終於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並吐出一口濁氣,看到譚老爺子守在一旁,滿心感激。


    “老爺子,辛苦了。”


    “你能平安無事就好。”譚老爺子暢然說道。


    “我修煉了多久?”


    “三天。”


    “三天?!”


    劉浮來滿心驚訝,他沒想到為了化解吸收這陰寒之氣,自己竟然足足花費了三天的時間。


    “千羽他們呢?”


    “去山上玩了。”


    “老爺子,這裏可能不安全了,您盡快帶著她們兩個下山吧。”劉浮來匆忙起身,邊說邊向外走去。


    “發生什麽事了?”


    “可能有人要攻打這裏。”


    當天下午,墨千羽她們就以馬上要開學了為由,匆忙離開了黑水寨。


    劉浮來也找到了老寨主,先是向他詢問了一下,他們對塗秀的處理結果。


    塗秀雖然兩次害人,但是都沒有致人死亡,所以按照族規,杖打五十,禁閉一年,並逐出十八寨。


    劉浮來聽到是這樣的處理結果,就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於是便向老寨主道出了那晚探望塗秀的狀況與自己的猜測。


    “老寨主,我覺得塗秀是故意被你們抓的,至於她為何會這樣,我並不清楚,應該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劉浮來認真地說道。


    “其實,我們也察覺了這一點,但也猜不透塗秀的圖謀,所以一直提防著。”老寨主如實說道。


    “對了,塗秀體內也有一股陰寒之氣,而且比您體內的陰寒之氣還要霸道數倍,上次去探訪她,正巧遇上她發病,於是便出手幫了她一手。”


    “你這幾日閉關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嗯。”


    劉浮來點頭承認,並解釋道,“她體內的陰寒之氣實在霸道,一下子吸收了太多,讓我也承受不住,隻能閉關。”


    “老朽多謝先生救治舍妹。”老寨主起身給劉浮來鄭重的鞠了一躬,這可把劉浮來嚇了一激靈,畢竟老寨主不僅年長,而且在寨子裏頗有威望,自己豈敢受他如此大禮,也是起身趕忙還禮,嘴裏還不停說著,”豈敢,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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