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風吹散天上雲,和煦的陽光刺透稀疏的葉子灑下斑駁的影子。


    劉浮來的身體日漸康健,但是情緒卻一直提不起來,多了一些憂鬱,少了一些灑脫,墨千羽看在眼裏也是很心疼,但又不知該如何勸說,隻能每日多抽時間陪在他身邊。


    平淡的日子如微風劃過指尖,你感知到了,卻沒留意。時間轉眼就到了六月,兩個月的時間裏,劉浮來一直待在四合院,準確來說是待在棲梧院,沒有邁出院門半步。


    劉浮來這段時間心情低落是真的,但卻並不是消沉,而是一直在嚐試重新習武,畢竟他可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隻是修行之前要更加緩慢了,所以他才爭分奪秒的修煉,晨練、晚練,甚至還要午練,希望能夠早日充滿武尊,但是這樣的目標對他而言,談何容易呀。


    六月底,燥熱的天氣讓人都提不起勁來,胡同口的狗子們趴在牆根的陰影裏吐著舌頭,大口的喘氣。


    劉浮來突然接到了盧行舟的求助電話,說是有一個重要的病人,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看了很多醫生,都看出都無法確診,所以他希望劉浮來能去給看一下。


    劉浮來心想也好,這麽長時間一直待在小院裏,搞得墨千羽他們最近跟自己說話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想不開啥的,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唿吸唿吸新鮮空氣,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於是,當晚劉浮來便將他要去s市給一位病人看病的消息告知墨千羽他們,墨千羽他們紛紛舉雙手讚成,七裏與紫菱更是嚷著要跟著一起去,畢竟她們現在放假了,正好有時間。


    墨千羽因為公司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無法脫身,譚老爺子不喜歡坐飛機,更不喜歡東奔西跑,所以也沒有跟隨,最後隻有鮑龍、唐虎、七裏與紫菱一起登上前往s市的飛機。


    一下飛機,紫菱就被她的爺爺奶奶接走了,畢竟親孫女幾個月不見了,老人家想的很,付建國本來也邀請了劉浮來他們一起吃午飯,但是被劉浮來婉拒了,因為盧院長那邊還等著自己去給病人看病呢。


    劉浮來一行人直接打車去了醫館,跟盧行舟院長匯合之後,便一起趕往了市中心醫院。


    在路上,盧行舟向劉浮來介紹了一下病人的情況。


    病人名叫付天心,是一位六十歲的老者,更是是十八寨的首領,地位超然,前段時間突然毫無預兆的暈倒了,寨子裏的郎中看不出是什麽問題,便送到了市醫院,市醫院的西醫給她做了各項檢查也沒有查出病人,但是付老一直昏睡,至今已經有七天了。


    “那病人除了昏睡,還有其他症狀麽?”劉浮來聽完盧行舟的講述之後問道。


    “據說付老會經常會囈語,但是聲音含糊不清,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之前,她有說夢話的習慣麽?”


    “這個我並不清楚,一會可以向她的家人詢問一下。”


    “嗯。”


    劉浮來的大拇指與手指習慣性地揉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按照盧老的描述,病人好像不是病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才會時常囈語。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了市人民醫院。


    劉浮來一行人下了車,便直奔住院部。


    正好趕上探視時間,病房外早已擠滿前來探視的人,盧行舟擠了幾次都沒擠進去,還被推搡了一把,若不是劉浮來在背後攙扶了他一把,估計就要甩一個屁墩了,這麽大年紀了若是摔倒,很容易受傷。


    劉浮來瞥了一眼剛才推搡盧行舟的那個壯漢,給了鮑龍一個眼神,鮑龍立刻會意,一擼袖子,就嚷嚷著向裏擠去,並暗中給了那壯漢一手肘,正巧撞在那壯漢的肚子上,打得那壯漢一時間喘不過氣,抱著肚子蹲到了地上。


    鮑龍身材魁梧,又是一名戰將境的武者,力量豈是一般人能比,他三下兩下便扒拉出一條通道,讓盧行舟與劉浮來他們走進了病房。


    他的做法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反感,但是卻因為鮑龍的兇狠的長相而敢怒不敢言。


    劉浮來一進病房,就看到了一個熟人,自己的同學苗金鳳,她身邊還坐著一身材豐腴的中年女子。


    “金鳳,你奶奶如何了?”盧行舟一進病房,就詢問病人的情況。


    劉浮來這才知道付天心竟然是苗金鳳的奶奶,苗金鳳竟然是十八寨首領的孫女,難怪苗金鳳平時有些處事有些跋扈呢,但好在苗金鳳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她雖然跋扈,但是心地善良,從來沒有靠著自己的家世恃強淩弱,否則劉浮來到現在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


    “還是老樣子,一直在沉睡。”


    “我把劉浮來請來了,也許他有辦法知道你奶奶的情況。”盧行舟忙將劉浮來拉到近前。


    “金鳳同學,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苗金鳳的眼裏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因為她見識過劉浮來的醫術,可以用渾然天成四個字來形容,他的針灸之術更是出神入化,她隻見過一次,可謂是歎為觀止。


    “鳳鳳,他們都是你的朋友麽?”中年女子起身問道。


    “奧,媽,這是我的同學劉浮來,也是我現在的老板,我就是在他開的醫館實習工作,之前跟您提過的。”


    “他們是劉浮來的朋友,鮑龍、唐虎與七裏。”


    苗金鳳又把鮑龍他們介紹給自己的母親。


    中年女子是苗金鳳的母親塗靈,為人很是和善,熱情的與眾人打了個招唿,並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塞到七裏手裏,“謝謝你前來。”


    “不客氣。”七裏手裏拿著蘋果,竟然害羞了起來。


    劉浮來走上前查看付天心的情況,他走上前發現付天心麵色紅潤,麵容舒展,根本就沒有一點病人的樣子,這不免讓他有些訝異。


    然後又去探付天心的脈搏,發現她脈象平穩舒緩,而且很有力,完全是一個健康人的脈象,這便讓他更加詫異。


    “她在昏迷之前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麽?”劉浮來探完脈,便向塗靈問道。


    塗靈眉頭蹙起,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母親年事已高,早已不問俗事,每日隻是養養花,種種草而已。”


    “可有什麽突兀的人或者東西出現在她身邊?”劉浮來追問道。


    “這個…這個…”塗靈有些猶豫,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苗金鳳的急性子卻忍不了了,直接催促自己的母親“媽,你知道什麽就直說吧,這可關係到奶奶的病情。”


    “就是前幾日,你小姑奶奶突然迴來了,我便帶著禮物去看她,她送給了我一株星藍草,說是有助睡安眠的功效,正好你奶奶說她最近睡眠不好,我便將那株星藍草送給了你奶奶。”在苗金鳳的催促下,塗靈最終和盤托出。


    “星藍草?”


    劉浮來聽說過這種植物,是生長在非洲大漠之中的一種十分罕見的植物,因為其植物本身有一股淡雅的清香,確實有助眠安神的功效,所有很受許多非洲的達官顯貴追捧。


    “能讓我看一下那株星藍草麽?”


    “可以,我這就打電話讓人送過來。”


    塗靈說著便掏出手機,開始小聲的打起了電話。


    “劉浮來,你覺得我奶奶的昏迷是跟星藍草有關?”苗金鳳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要見到那株星藍草才能確定。”


    劉浮來現在也不確定,但是付天心的症狀實在是詭異,無論是脈象,還是體征表象都顯示她沒病,甚至還很健康,至於為何一直沉睡,可能另有原因,隻有找到引起她沉睡的誘因,才能對症下藥,否則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不好了,不好了…”


    塗靈臉色突然大變,叫嚷道,“那株星藍草不見了。”


    “不見了?!”苗金鳳反應最大,整個人都震驚了。


    “誰有膽子私自進奶奶的院子?”


    “我也不清楚,你父親已經去查了。”


    劉浮來感覺那株星藍草可能有問題,甚至說那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麽星藍草,而是其他植物,但至於是什麽植物,他卻一時間沒有頭緒。


    “你們可有那株星藍草地照片?”


    “有的,有的…”


    “我當時覺得星藍草十分珍貴,於是便隨手拍了幾張照片。”


    塗靈拿著手機,開始在自己的手機相冊裏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株星藍草地照片,遞給劉浮來。


    劉浮來拿過來一看,就明白了,這根本不是星藍草,雖然他不認識照片裏的植物究竟是何種植物,但是絕對不是星藍草,因為星藍草的葉子是淺黃色,而照片裏植物的葉子確是墨綠色。


    “能把這幾張照片發給我麽?”劉浮來微笑著把手機遞還給塗靈。


    “可以。”


    塗靈接過手機,加了劉浮來微信好友,然後把照片傳給了他。


    劉浮來把照片發給了百靈,並短信給她,讓她幫忙查一下這株植物叫什麽名字,有什麽特性。


    百靈不愧是武神殿的電腦高手,五分鍾之後,她便把這株植物的資料查清楚,並短信告知劉浮來,劉浮來看著手機上百靈發過來的訊息,眉頭微微蹙起。


    植物名叫夢魘花,是一種生長高山雪原上的罕見植物,因為它花開的刹那會釋放一種神經毒素,讓人陷入夢魘無法自拔,從而得名夢魘花。


    “夢魘花。”


    劉浮來嘴裏嘟囔著,腦海裏開始搜尋有關夢魘花的記憶,夢魘花又叫惡魔之吻,凡是看過它花開的人都會被它刹那釋放的毒素的所侵蝕,從而陷入無盡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


    因為它的毒素沁入神經,極難被人察覺,最早的時候,人民認為這是上天的詛咒,一旦被詛咒,就會陷入無盡的夢魘,直至死亡,直到一位植物學家發現了夢魘花花開時候會釋放一種毒素,從而解開了這“詛咒”的迷信傳說,也找到了救治的方法。


    就在這時,病房裏的被推開,兩名老者走了進來。


    劉浮來抬眼一看竟然是熟人,付紫菱的外公付天擎與外婆淩冬雪。


    “浮來!”淩冬雪看到劉浮來,頓時眼前一亮,臉上更是難掩驚喜之色。


    “淩老,付先生。”


    劉浮來熱情的打招唿,但是從他對兩人的稱謂上,任誰都看出了遠近親疏。


    “你是來給姐姐看病的麽?”淩冬雪激動地問道。


    原來付天心與付天擎是親姐弟,淩冬雪自然要喊她一聲大姐了。


    “嗯,盧老邀請我過來的。”


    “如何?”


    “她是中了夢魘花的毒素,並沒有生命危險。”


    “能治?”


    “能治,但是我治不了。”劉浮來無奈的一聳肩。


    “啊?!”淩冬雪沒想到也有劉浮來無法醫治的病,在她心裏,劉浮來可是神醫呀。


    “不過您不用擔心,隻要找一位催眠師把她從夢境之中喚醒就可以了,後期喝一些解毒的湯藥即可。”


    “這麽簡單?”


    “嗯,就這麽簡單。”


    “嗬嗬…浮來,你不僅醫術了得,心思更是細致入微呀,短短時間就找出了病因,實在了不起呀。”盧行舟由衷的欽佩,並給劉浮來豎了一個大拇指。


    “盧老,您過獎了。我也是猜出來,如果不是你們之前做了大量的工作,排除了大部分的可能,再加上病人的病情確實詭異,我才敢大膽猜測的。”


    外人看來,劉浮來找到付天心的病情可能很簡單,問了幾句話,查閱了以下資料就確診了,但是在劉浮來之前,可是有無數的名醫前來看診,卻沒有一個人看出病因。


    既然找到了病因,塗靈便聯係了省內知名的催眠師前來診治,經過催眠師的一番治療,付天心終於醒了,但是身體很是疲憊,畢竟她在夢境之中一刻也沒閑著,心理上是十分疲累的。


    劉浮來給她開了解毒的方子,讓她一日兩次,按時服用半個月就可以驅除體內所有的毒素。


    迴到了s市,迴到了山河園,迴到了熟悉的家。


    劉浮來心裏五味雜陳,感慨萬千,歎歲月流逝之殤,感韶華不再之悲,迴首往昔,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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