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孟家大院傳來消息,一直照顧孟老爺子飲食的紀蘭草服毒自盡了,而且還留下遺書,承認是有人用自己家人的性命做要挾,她才不得不在孟老爺子的飲食之中下毒,如今自知罪孽深重,隻能以死謝罪,與此同時,紀蘭草的家人,包括她在國外的孫子都幾乎在同一時間因為各種“意外”喪命。


    楚江河聽著警衛長的匯報,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歎息道,“本想引蛇出洞,沒想到卻打草驚蛇了,看來對方不簡單呀。”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警衛長問道。


    “這本就是孟家的事情,我們不宜插手太多,就安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孟老哥醒來再說吧。”


    劉浮來這時候正好剛給孟玨檢查完身體,從二樓走下來。


    楚江河邊笑著向劉浮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劉浮來與楚江河相處了幾日,也了解了一些這老爺子的脾氣,也許是因為年齡大了,反而平時有些童真,便來到劉楚江河對麵的沙發坐下。


    “劉家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楚江河端起桌上的茶杯淺飲了一口,冬日飲茶最是香醇。


    “差不多了,但還需一些時日,畢竟劉家老爺子之前中了風,現在身體行動很不方便。”劉浮來如實迴答。


    “我現在真的有些搞不懂,你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有如此了得的醫術,實在罕見呀!”楚江河感歎道。


    “嗬嗬…我自小跟隨爺爺學習醫術,至今已有二十年了。”


    “你爺爺是中醫?”


    “對,是一名很了不起的中醫。”


    “可以想象。”


    “對了,老爺子,您知道孟家的孟南麽?”劉浮來問道。


    “孟南,那個私生子?”


    “對。”


    “知道一些,但並不清楚。”


    “說說吧。”劉浮來向楚江河投去好奇的目光。


    楚江河見他如此感興趣,便也來了興致,侃侃道來,“孟南是孟玨的私生子。當年孟玨在一次酒局上遇到了孟南的母親柳淇,當時的柳淇是一個三線的小明星,長得自然是沒的說,清麗可人。在那個酒局上,孟玨被人下了藥,稀裏糊塗的就跟柳淇發生了關係,後來柳淇懷了身孕,十個月後生下了一個男嬰,就是你說的那個孟南。”


    “孟家當時在京都已經是唿風喚雨的家族了,怎麽可能接受柳淇這樣的女子,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入,所以孟家根本就不接受柳淇,就更加不可能認孟南了,直到孟玨的父親去世,孟玨當上了孟家的家主之後,柳淇又通過各種關係聯係上孟玨,希望能夠給孟南一點幫助,但是的孟南在經營一家貿易公司,孟玨覺得對他們有些虧欠便同意了。”


    “後來,孟南依靠著孟家的關係,把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京都神風集團就是孟南的公司,聽說外貿業務已經涉及一百多個國家了。”


    聽完楚江河的講述,劉浮來陷入了沉思,推測這個孟南應該沒有想象中這麽簡單,但是他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也不方便向楚江河吐露太多,隻是淡淡說了句,“這個人是個狠角色呀。”


    說罷,便起身離開去給孟玨熬藥了。


    “狠角色?”


    “嗬嗬…”


    楚江河是什麽人,是曾經執掌楚家的人物,人老成精,劉浮來不可能無緣無故打聽孟南,所以他把自己的警衛長叫過來,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警衛長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當天晚上,孟玨醒了。


    楚江河把所有人都支開,與孟玨談了一個多小時,至於他們談了什麽,說了什麽,並無人知曉。第二日,楚江河便帶著孟玨搬迴了孟家大院,劉浮來也趁機將劉在山帶了出來,並將他安置到了一處秘密之所。


    由於孟玨已經醒來,身體雖然虛弱,但已無大礙,隻要按時服用一段時間的解毒湯,餘毒自然能夠清理幹淨,至於調養身體,孟家不缺這樣的醫生,所以劉浮來便不必再事必躬親了,於是便跟孟書影交代兩句,便功成身退了,畢竟他跟孟家不但不熟,而且還有仇,這次出手救治孟玨,那是看在楚中正的麵子上,否則以他與孟家的關係,他是不可能來京都給孟玨看病的。


    孟家的人心裏也清楚,孟玉樓的失蹤很可能與劉浮來有關係,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才遲遲沒有動他。


    當天傍晚,療養院的護理人員去給劉在山送飯的時候,發現別墅早已人去樓空,劉在山也不見了蹤影,嚇得護理人員急忙將這個情況上報給療養院的院長,療養院的院長是龐敏的親信,知道情況的嚴重性,一方麵派人在療養院裏尋找,一方麵及時將這個情況告知龐敏。


    龐敏一聽也是大驚失色,因為劉在山早已中風,喪了一切行動能力,這樣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呢,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人幫助。


    仔細詢問了一下今日療養院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療養院的院長說一切正常,除了楚家老爺子與孟家老爺子今天下午離開了。


    “嗡!”


    龐敏腦袋一下子炸開了,因為她心裏清楚,若是楚家老爺子與孟家老爺子帶走了劉在山,那麽事情可就大了,他心裏頓時沒了主意,於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此人正是龐敏的情人孟南。


    “親愛的,事情可能暴露了。”龐敏急切地說道。


    “什麽事情敗露了呀,你說清楚。”孟南眉頭輕挑。


    “劉在山不見了。”


    “不見了, 怎麽會不見了呢,你說清楚。”


    孟南立刻意識到事情有蹊蹺,畢竟劉在山早已中風癱瘓了,如今又怎能憑空消失呢。


    龐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跟孟南說了一遍,孟南聽罷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這件事跟孟家與楚家扯上關係,那問題就大了,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龐敏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到國外去避一下風頭。


    龐敏雖然還惦記著劉家的產業,但也害怕劉在山若是借助孟家或者楚家勢力報複,他們是承受不住的,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避其鋒芒,先躲避一段時間,等情勢明朗之後再做定奪。


    當晚,龐敏便連夜帶著劉翊錦與劉翊鈞飛往了m國。


    京都是虎狼危險之地,又不是自己的地盤,劉浮來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於是向楚中正借了一輛車,連夜帶著劉在山與劉惠麗離開了京都,前往s市。


    第二日傍晚時分,他們便趕到了s市,由於劉在山現在依然癱瘓,行動不便,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照顧,並且劉浮來也要每日給他針灸,所有就隻能住進劉浮來的別墅了,劉惠麗自然也是住了進來,畢竟她要照顧劉在山的飲食起居。


    山河園別墅的客廳裏。


    劉在山坐在輪椅上,劉惠麗與墨文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劉浮來、墨千羽與劉七裏坐在沙發的另一側,氣氛有些尷尬,甚至有些低。


    “咳咳…”


    劉惠麗輕咳兩聲,打破尷尬,指著輪椅上的劉在山說道,“這是我的父親劉在山。”


    “嗯?!”墨千羽驚訝得瞪圓了眼睛,看向劉浮來向他求證,劉浮來點點頭,墨千羽這才仔細打量自己這位從未蒙麵的外公,瘦削、甚至有些落魄。


    其實,墨千羽,甚至墨文峰對劉在山並沒有敵意,畢竟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接觸過,隻有劉惠麗對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他們這些年才沒有任何的交往。


    如今,劉惠麗的心結已經解開了,父女二人重歸於好,這對墨千羽與墨文峰而言其實是件好事。


    劉惠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述了一遍,提及了當年她為何與父親決裂,以及為何父親這些年都沒有找過自己的原因。


    講述完畢,墨文峰隻是感歎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千羽,你外公日後住你這裏,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呀。”墨文峰看向墨千羽囑咐道。


    “嗯。”墨千羽點頭答應。


    劉七裏拽了拽劉浮來的衣袖,眼神看向劉在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師父,我要怎麽稱唿他呀?”


    劉浮來想了一下說道,“你應該稱唿他為老姥爺。”


    “老姥爺?”劉七裏嘴裏嘟囔了一句。


    第二日,一家人吃過早飯之後,墨千羽去學校參加考試,墨文峰去上班,劉七裏去上學,家裏一下子就隻剩下劉在山、劉惠麗以及劉浮來了。


    收拾完碗筷,劉惠麗將劉浮來喊到客廳。


    劉惠麗坐在沙發上搓著雙手,眼神飄忽,有些扭捏地說道,“浮來,那個…謝謝你。”


    “伯母,您客氣了。咱們是一家人,無需說這些。”


    “我是真心感謝你的。”


    “我知道,但您是長輩,對我如此客氣,反而讓我覺得不安了。”


    “千羽的眼光比我強呀。”


    “墨叔叔也不錯的。”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隔閡在這一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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