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來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說道,“你都聽見了?”


    墨千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撲入他的懷裏,傷心的哭泣了起來。


    “嗚嗚…”


    劉浮來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呢喃道,“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嗚嗚…讓你承受了太多。”


    “傻瓜,這一切又不是你的錯。”


    “爺爺去世了,你怎麽沒告訴我。”墨千羽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劉浮來的爺爺,但是經常聽他提起,所以早就已經將其視為親人了,如今突聞其死亡的噩耗,情緒一下就繃不住了,而且她也心疼劉浮來,扛下了所有。


    “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劉浮來解釋道。


    墨千羽想來也是,他剛從海市趕迴來,就遇到了卉姐的事情,心中也就釋然了。


    “爺爺埋在哪裏了,我應該去祭拜一下。”


    “京都。”


    “那我們過兩天就去吧。”


    “好。”


    墨千羽在劉浮來的懷裏哭泣了一會,情緒漸漸平複,再加上醫院樓道裏來來往往的行人,兩人抱在一起實在不合適,所以很快墨千羽便逃離了劉浮來的懷抱。


    “千羽,你去病房陪一下卉姐吧。她現在身子弱,需要多休息,若是再有來探望的,一律擋在門外,讓卉姐好好休息。我去給卉姐配服中藥,給她調理一下。”


    “嗯,好。”


    劉浮來大步離開,開著車直接去了一家中藥店,購買了一些藥材,並在藥店裏開始熬煮,反正藥店提供煎藥服務,這樣也省心一些。


    中藥店的老板是一名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老者名叫唐三順,是劉浮來的老相識了,劉浮來以前沒少賣給他自己采集的草藥或者蟬蛻、蜈蚣、蠍子等藥材換取錢幣,補貼家用。


    唐三順好久沒見劉浮來了,再次相見,甚是歡喜,不僅給了劉浮來最好的藥材,還給他打了折,趁著煎藥的空檔,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像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兩個小時後,藥煎好了,劉浮來便起身告辭了。


    迴到醫院,發現病房門口又是一堆人鬧哄哄的堵住了門口,把墨千羽圍在中間,氣得劉浮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分開人群,擠了進去,站在墨千羽身前,惡狠狠地瞪著眾人,“你們想幹嘛?”


    “我們都是劉卉的親戚,聽說他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但是這個小丫頭死活不讓我們進去呀。”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卉姐剛生完孩子,現在身體虛弱需要休息,不方便見客,你們請迴吧。”劉浮來壓著火氣,語氣冰冷。


    “我們就是想看看她,我們就看一眼。”


    “是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也不放心她。”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壓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其實,劉浮來知道他們的心思,這些個所謂的親戚估計都是早已出了五服,平常甚少來往的人,這次是想借此機會混個眼熟,攀上鮑昆這棵大樹,所以才會如此殷勤,其實真正關心劉卉身體的一個也沒有!


    麵對如此胡攪蠻纏的“親戚”,劉浮來知道自己震懾不住他們,隻能搬出鮑昆來鎮壓這些個妖魔鬼怪,怒吼道,“你們若是還不離去,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昆哥,讓他看看究竟是哪些親戚在打擾她媳婦休息。”


    說著就掏出了電話,打給了鮑昆,並按了免提。


    電話很快接通,鮑昆威嚴的聲音頓時響起。


    “喂。”


    “走,走吧…”


    眾人聽到鮑昆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畢竟他們來探望是來交好的,可不敢惹怒鮑昆,所以眾人紛紛散去。


    劉浮來對著電話說了句沒事,便掛斷了,搞得電話那端的鮑昆有些莫名其妙。


    趕走了眾人,墨千羽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感歎道,“他們真是太難纏了。”


    “沒見過吧?”


    “沒有。”墨千羽搖搖頭。


    劉浮來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這就是農村的人情社會。”


    墨千羽雖然在龍山縣生活了十幾年,但是因為父母的關係,並沒有多少親戚,所以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迴到房間,劉卉早已被門口的騷亂聲吵醒,眯著眼睛看著走進房間的劉浮來與墨千羽,聲音微弱地問道,“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就是一些蒼蠅,已經被我趕走了。”


    劉浮來走到窗前,替她把了一下脈,然後拿出自己帶來的湯藥,“卉姐,這是我親自配置的中藥,對你的恢複有些幫助,就是苦了一些。”


    “無妨。”


    劉浮來盛了一碗,遞給墨千羽,“千羽,有勞了。”


    “嗯。”


    墨千羽接過湯藥,小心地喂給劉卉。


    湯藥確實很苦,劉卉喝的時候都是屏息凝眉,強忍著喝下,如果不是劉浮來親自配置的中藥,估計她都不會喝。


    喝完湯藥,劉卉感覺身一陣微熱,身體也出了一些虛汗,有些累了,便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鮑昆帶著鮑龍風塵仆仆趕了迴來。


    鮑昆先來病房看了一眼劉卉,劉卉仍在沉睡,但是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有了些許血色,這讓鮑昆心下稍安,然後又去兒科的住院部探視了一下自己的兒子,小家夥睡在保溫箱裏很安靜,小手、小腳時不時的動一下,讓鮑昆嚴肅的臉上都有了笑容。


    醫院樓下花園的長凳上。


    劉浮來與鮑昆坐在一起,鮑龍雙臂環胸站在一旁,猶如保鏢一般。


    鮑昆掏出煙盒,磕一下一根煙直接叼到嘴裏。


    “昆哥,你還是少抽一點吧。卉姐和我那小侄子現在的聞不了亂七八糟的氣味。”劉浮來勸道。


    鮑昆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把煙直接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並把手裏的半包煙丟給一旁的鮑龍,“給你了,以後我戒了。”


    “啥?!真假?”鮑龍有些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鮑昆。


    “戒了,為了你嫂子和侄子。”


    劉浮來聽到也是很欣慰,畢竟吸煙並不是一個好的嗜好,戒了也就戒了,“昆哥,給孩子起名字了麽?”


    “沒呢,我爸媽與你卉姐的爸媽倒是想了一些,但我都覺得太土了,都沒答應。”提起此事,鮑昆就覺得頭大。


    “哎,浮來,你文化高,不如你幫我想一個吧。”鮑昆說道。


    “嗬嗬…昆哥,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就是個高中畢業生,連大學都未曾上過,哪有什麽文化呀。”劉浮來自謙道。


    “無妨,總比我跟你卉姐有文化呀,而且可是你救了他一命,給他起個名字,也算討個吉利吧。”


    劉浮來見鮑昆這般說,也不好在推辭,於是手指揉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說道,“他是你和卉姐的第一個孩子,我希望他以後能夠平平安安,無病無災,不如就叫無恙吧?”


    “無恙,無恙,鮑無恙…”鮑昆在嘴裏念了幾句,覺得很順口,也很有意義,便當即同意了。


    劉浮來又與鮑昆深談一下有關孟家的事情,分析了一下當下的局勢,孟家是商界巨鱷,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所以劉浮來建議鮑昆隱忍,畢竟鮑昆也是做生意的,若是跟孟家對著幹,估計商場就沒有鮑昆的立足之地了。


    當然這件事也不能這麽算了,所以兩人商定,鮑昆負責龍山縣這邊,一定要把事情盡量搞大,讓孟家覺得鮑昆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讓他們放鬆警惕,劉浮來帶著鮑龍去京都會一會孟家,看一看到底是孟家的那個臭蟲在後麵跳。


    兩人又談了一下有關探視卉姐的那些“親戚”,鮑昆一聽就火大,他這些天一直忙著找聶思元了,沒顧上自己妻子這邊,卻沒想到被這些不知輕重的親戚鑽了空子,於是當晚便安排了手下,24小時在劉卉病房前站崗,除了醫生、護士以及一些親近的家屬,其餘一幹人等全部擋在外麵。


    晚上九點半,劉浮來與墨千羽從醫院迴到了別墅。


    楚雲峰正坐在客廳,看到劉浮來他們迴來,頓時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臉興奮地說道,“劉浮來,我舅舅他們已經同意了,我們可以隨時出發。”


    “嗯,好的。”


    劉浮來平靜的答應一聲。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劉浮來想了一下說道,“三天後吧。”


    “三天…好的。”


    楚雲峰覺得三天太長了,但是看到劉浮來不厭煩的眼神,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反悔了,也就隻能妥協。


    其實,劉浮來之所以三天之後動身是有他的理由的,其一,這次進京都他需要做一些準備,需要時間,其二,他向盧行舟院長打聽過孟老爺子的病情,一時半會沒有問題,所以不急,其三,孟家的這次答應的並不痛快,否則中午的時候楚雲峰就應該找自己,所以他也要涼一下孟家的人。


    三天的時間對劉浮來而言很快,對楚雲峰卻是十分的煎熬,每次兩人見麵,楚雲峰都是一臉焦急,欲言又止,劉浮來哪裏見過楚雲峰如此克製自己,心裏每次都是偷笑。


    而且,楚雲峰這次與墨千羽再次見麵,至今為止一句話也沒講,這反常的變化讓墨千羽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之前他可是像狗皮膏藥一般粘著自己。


    楚雲峰不是不願意跟墨千羽交流,而是不敢,畢竟當年劉浮來對他的懲罰讓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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