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陣急促而沉重傳來,很快幾名身穿製服,手持橡膠棍的保安衝了進來,看到癱軟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楚雲峰,手腳、咽喉等處都插著飛刀,目光兇狠且怨毒,整個人就像是被飛刀定在沙發上一般。


    再看眼前這個頭戴黑色英倫帽、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宛如一名雕塑一般站在破窗前,任憑風雨拍打他的後背。


    “你是誰,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竟敢在這裏公然行兇,不想活了麽?!”為首的保安隊長大聲地叫囂道。


    “咻!”


    “砰!”


    劉浮來沒有迴答,隻是手一揮,指尖一柄飛刀爆射而出,將保安隊長的帽子直接紮到了牆上,嚇得那保安隊長一哆嗦,差點坐到地上,其他的隊員看了也是狂吞口水以緩解自己的震驚,手裏舉著的橡膠棒都不自覺地下垂。


    “想活命的滾,不想活的留。”劉浮來學著莫小七的聲音說道,聲音低沉,但極具威懾力。


    保安隊長名叫劉慶貴,是一名中年漢子,體格壯碩,曾在武校學過一些拳腳,平時遇到一些鬧事的,基本都能擺平,所以很受酒店老板的器重,但與劉浮來這樣的高手相比,那就遜色太多了。


    劉慶貴能感受到眼前這神秘黑衣人的強大氣息,作為老油條的他自然最懂的趨利避害,也顧不得紮在牆上的帽子,轉頭向外竄,口裏還大聲疾唿,“撤!撤!兇犯有槍,兇犯有槍…”


    其他隊員聽劉慶貴的唿喊,也顧不得真假,就跟著向外跑,畢竟逃命才是保安的本性。


    劉浮來手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槍,劉慶貴之所以這樣喊,是為了讓自己的逃跑顯得合理一些,畢竟自己不能在自己隊員麵前丟了麵子,否則,以後自己還怎麽帶隊員呀。


    “唿唿隆隆”幾名保安狼狽地逃出房間,見對方並沒有追出來,才在樓梯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隊長,對方就一個人,我們這麽多兄弟,怕他做什麽?”一個有些愣頭青的保安對劉慶貴說道。


    劉慶貴氣得抬腿就踹了那名隊員一腳,並惡狠狠地罵道,“你個王八蛋,兄弟們都是拖家帶口的,萬一那顆子彈不長眼打死了一個兄弟,你讓他們老婆孩子怎麽辦,讓他們父母怎麽活?”


    保安隻是他們一個養家糊口的工作,他們可不想因此丟了性命,所以大部分人都同意劉慶貴的說法。


    “那現在怎麽辦?”那個愣頭青的保安被踹了一腳,臉上盡是委屈。


    “報警呀!”劉慶貴又恨鐵不成鋼地踹了他一腳。


    愣頭青保安叫王鐵柱,是保安隊裏老保安王鐵軍的弟弟,因為今年高考失敗,一直待在家裏無所事事,所以才被王鐵軍拽來當了一名保安。


    “鐵軍,去打電話。”


    “得來!”


    王鐵軍應了一聲,整了整自己的帽子,便屁顛屁顛跑去報警了,劉慶貴則帶著眾人躲在拐角處,小心翼翼地盯著那個房間。


    付清正與自己的同學、校友把酒言歡,開懷敘舊,突然聽到外麵喧鬧叫嚷之聲,作為警察的天性,他們便出來查看,一問之下,竟然有人敢在此行兇,他們都是警察,遇上了又怎能不管,於是問清楚方向,便一起向著十八樓而去。


    “老孟,這怡景大酒店是在你們片區吧?”電梯裏,一名寸頭精幹有些微醺的警察調侃道。


    “是,怡景大酒店是孟家的產業,也算是京都叫得上號的酒店,竟然有人敢在此公然行兇,必是窮兇極惡之徒,所以,哥幾個都悠著點。”被叫老孟的警察一臉嚴肅的提醒道。


    老孟,全名叫孟凡臣,是付清的學長,是一名片區民警,正好負責怡景大酒店這片片區。


    寸頭精幹的青年名叫喬國強是一名緝毒警,與孟凡臣是同班同學。


    還有一位身材嬌小、長相文靜的女士叫柳燕,是付清的研究生同學,心理學專業的高材生,現在是京都預審科的骨幹。


    另外還有兩名青年都是付清大學時候的同學,分別是燕北平,京都刑警大隊的骨幹;王明亮京都經偵支隊的副隊長,兩人都是年少有為,未來京都警隊的中堅力量。


    有了老孟的提醒,眾人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臉上的醉意也消散了幾分。


    付清猜到這肯定是劉浮來搞出來的動靜,但沒想到動靜卻這麽大,她現在都有些後悔幫他了,萬一出了人命,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所以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叮!”


    十八樓到了,電梯打開,付清等警察快步向事發的房間而去。


    付清心憂如焚,所以雖然是個女子,但卻衝在最前麵,第一個衝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口宛如死神降世一般的黑衣男子,以及癱軟在沙發上的楚雲峰。


    “你…”


    付清雖然看不清黑衣人的臉,但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就是劉浮來,但自己又不能點破,是又氣又急,指著黑衣人半天不知該說什麽。


    孟凡臣以為她被嚇著了,於是自告奮勇走上前,警惕地看著黑衣人,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此行兇?”


    孟凡臣並不認識楚雲峰,但付清認識呀,因為他與劉浮來之間的恩怨,付清也查過他,所以見過他的照片,而且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她很容易就連想楚雲峰。


    “桀桀…”


    裹在黑衣之下的劉浮來幹笑兩聲,聲音如木裂之聲,讓人毛骨悚然。


    “咻咻…”


    劉浮來手臂一揮,指尖兩柄飛刀暴射而出,向著孟凡臣與付清兩人的麵門疾射而來。


    “小心!”


    燕北平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手拽著付清,一手拽著孟凡臣就向後爆退,還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柳燕,撞歪了旁邊的王明亮。


    一時間,五人東倒西歪,站立不定。


    “當當!”


    飛刀掠過兩人的頭頂,紮在他們身後的門上。


    當他們迴過神來的時候,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隻有沙發上躺著的楚雲峰喉嚨裏哼哼唧唧,咿咿呀呀,不知在說些什麽。


    燕北平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皺眉沉吟道,“此人是個武道高手呀。”


    “這個人是誰?”孟凡臣指著癱軟在沙發上的楚雲峰說道。


    “楚雲峰,楚家長房嫡子。”王明亮頓感頭大,不停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四大世家之一的楚家?”孟凡臣頓感大事不妙,在自己轄區出現這樣的惡性事情,就算對方是普通人,動靜也不會小,何況還是楚雲峰這樣的世家子弟。


    “這是毒品麽?”柳燕拿起桌上的一包東西問道。


    喬國強作為緝毒警,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其他東西,冷哼道“大麻、搖頭丸、冰毒,應有盡有,就桌上這些量,都足夠判死刑的了。”


    “哢嚓…”


    就在這時,一名帶黑框眼鏡,身材矮胖的男子手持照相機走了進來,對著屋裏的一切就是一頓拍。


    “幹什麽的!”孟凡臣嗬斥道。


    “我是京都娛樂周報的記者鄒小林。”孟凡臣一邊解釋,手裏的快門不停的按著。


    “老孟,這件事若是讓媒體介入,說不定阻力會小一些。”王明亮把剛要驅趕鄒小林的孟凡臣拽到一邊小聲說道。


    “可是讓他這樣亂拍,迴頭再亂寫一通不是更麻煩麽!”孟凡貴畢竟隻是一個片區民警,還沒有見識過四大世家的難纏。


    “這件事隻有報出來,領導們的壓力才會小,明白麽?”王明亮作為刑偵支隊的副隊長更加明白這個案子其中的牽扯。


    孟凡貴想了想,覺得王明亮的話有道理,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出於擔心還是警告了鄒小林一句,“如實報道,別瞎寫!”


    “明白,明白…”


    喬國強走到一邊給隊裏打了一個電話,通報了一下這裏的情況,讓他們趕緊派人過來取證。


    燕北平也是給隊裏打了電話,畢竟這樣的惡性傷人事件最終還是要他們刑警隊來處理,隻靠片區民警是無法平息事端的。


    沒一會功夫,接警的警察來了,是孟凡貴的同事,帶頭的叫孫明宇,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看到孟凡貴已經在這裏了,就上前打了個招唿,“凡貴,什麽情況?”


    孟凡貴指了指破碎的窗子,無奈地說道“風雨之夜,入室殺人。”


    “這麽暴力!”


    “您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燕北平,這是我的證件,這個案子我們接手了,還請兄弟們幫忙維持一下秩序。”燕北平向孫明宇亮出自己的證件。


    “沒問題,沒問題…”孫明宇是老民警了,既然市局刑警願意接手,他們也落得清閑,而且這樣的案子,他們派出所也很難破,還不如丟出去。


    很快,120來了,醫生看到楚雲峰樣子的時候都被驚著了,這是什麽仇怨,將人紮成這樣,隻能將人小心地抬上擔架。


    市局刑警隊的與市局緝毒隊的人也前後腳都到了,因為這次事件既有聚眾吸毒,又有惡性傷人,所以兩隊便共同勘察現場,搜集證據,並通過查監控,很快鎖定了所有吸毒之人,都是一些富商官宦子弟,但這次楚雲峰在在孟家開的大酒店聚眾吸毒,而且還被黑衣人打殘,影響必定小不了,所以這次市局的局長也不敢有一絲攜帶,讓市局緝毒警迅速派人將他們全部抓來,連夜驗尿,做實證據,並讓刑警隊連夜捉拿黑衣人。


    劉浮來從十八樓一躍而下,宛如雄鷹展翅一般,平穩地落在草地上,然後在大雨之夜,快速地離開,上了車,“開車。”


    “明白!”


    黑子一腳油門,車子唿嘯而去。


    劉浮來在車上,將風衣、帽子都脫了下來,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黑子,把這些東西物歸原主,明白麽?”


    “明白!”黑子也跟劉浮來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不僅心思縝密,更是算無遺策,而且他也猜到了一些。


    車子在大雨之夜,宛如一道幽魂一般向著醫院疾馳而去。


    二十分鍾後,車子開進了醫院的地下車庫,黑子將車子停到拐角邊緣的位置,劉浮來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在車上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才開門下車,並囑咐黑子,半小時後離開。


    劉浮來通過樓梯快速地來到三樓衛生間,查看了每一個隔間,確保沒有人之後,才拿出手機,撥通了墨千羽的手機,“開窗。”


    “好。”墨千羽聽到劉浮來的聲音,懸著的心總算落地,所以也沒來得及問為什麽就答應了,這也許就是信賴吧。


    掛斷電話,劉浮來推開窗戶,身形一閃,整個人就如同矯健的猿猴一般,抓著外牆的管道就往上爬。


    “爸,開窗。”墨千羽興奮地說道。


    “開…開窗?”墨文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病房在十一樓,而且窗外更是瓢潑大雨。


    “爸,快開窗呀!”墨千羽坐在病床上著急得都要自己去,嚇得墨文峰也顧不得問原因,直接上前將窗子打開。


    “唿!”


    風雨一下子撲了進來,冷得墨文峰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呀!”


    墨文峰還沒轉身,一個身影嗖的一下便從窗子外翻了進來,全身濕透,落湯雞一般。


    “浮來!”


    “劉浮來?!”墨文峰驚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眼裏充滿了震驚。


    劉浮來明白他的意思,咧嘴一笑,轉身先把窗戶關上,也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快速去衛生間換了一身他早已準備好的幹淨衣服。


    等他出來的時候,墨千羽與墨文峰兩雙眼睛直勾勾盯得他,他知道他們想知道什麽,也不想吊他們胃口,直接會心一笑,“解決了。”


    “太好了。”


    “具體說說。”


    墨文峰來了興趣,拉著劉浮來就想讓他仔細講講,但劉浮來卻搖頭微笑道,“叔,你們最好不要知道,因為風暴將至。”


    “風暴將至。”


    是呀,墨文峰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過的,雖然不知道劉浮來出去這一個小時,究竟去了哪,究竟去幹了什麽,但他知道他做的事情必然會引起在京都引起一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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