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你等一下!”


    郭寧蕊追了出來。


    “阿衡,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插手啊?”她小心翼翼地問,眼神充滿祈求,“王叔跟我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會人都下不了床了,也是怪可憐的……”


    紀衡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看她,然後抬起手,溫柔撫過她的臉,“別的事都好說,這一件,不行。”


    “為什麽?”她不懂,“聶辭不就是你公司的實習生嘛,你至於這麽上心嗎?再說了,蒼蠅不叮無縫蛋!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是扮豬吃老虎?要我說,最慘的還是王叔,就快要妻離子散了!”


    紀衡聽到她的話微微挑下眉,眸中一絲犀利掠過,但很快又收斂至眸底,對著她微微一笑:“酒店那邊已經報警了,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做為紀氏總裁,我要是連自己公司員工都護不住,我的麵子往哪放?紀氏的死對頭,恐怕也正等這個機會吧。”


    郭寧蕊語塞,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可王家那邊要怎麽交代啊?


    “可是……可是……”


    “行了,你就別管了。”


    看著他大步離開,郭寧蕊懊惱得直跺腳。


    紀衡這邊不鬆口,王家也是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隻有她夾在中間為難!


    這一切,都怪聶辭這個賤人!


    ——


    溫翎正跟母親說這事呢,病房的門就被人推了開。


    林安儀不滿地皺眉,她到現在還是一副明星派頭,容不得任何人的不尊重。


    “誰啊?這麽沒素質,不會敲門嗎?”


    溫翎一看進來的人,連忙說:“媽,這位就是郭小姐。”


    聽到是郭寧蕊,林安儀的臉色稍稍好些,但也沒像溫翎討好得那麽明顯。


    郭寧蕊嫌棄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然後開門見山道:“一百萬,想辦法讓聶辭把這份協議簽了。”


    溫翎眼睛都亮了,她最近在養團隊,正好缺錢!


    她忙不迭跟母親使眼色:“媽!快點啊!”


    林安儀好歹是見過風浪的,睨了她一眼,嗤笑了聲:“你騙我女兒去酒店,出了這樣的事,一百萬就想打發我們了?”


    郭寧蕊也不甘示弱:“你女兒把人踢成重傷怎麽說!”


    “那你報警抓她好了,還拿協議找我們做什麽?”


    郭寧蕊一滯,沒想到林安儀腦子還不笨。


    王家態度很明確,隻要聶辭簽了那份協議,再把人送過來,這件事就算了了。


    郭寧蕊昂起下巴,“好,條件你開。”


    “三百萬,先給錢。”


    “好!就三百萬!”


    溫翎眼睛瞪得老大,就……就這麽成了?!


    之前那幅畫就讓她賺了幾百萬,眼下又是三百萬!她克製著心中狂喜,趕緊把協議書接過來,“郭小姐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了!”


    “醜話說前頭,如果你們拿錢不辦事……”郭寧蕊抬手輕輕落在溫翎肩上,勾起紅唇一笑:“我保證你在圈裏,永遠別想出頭!”


    送走了郭寧蕊,溫翎還是有些擔心,“媽,小辭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不會聽您的。”


    林安儀看起來早有了打算,“但是她會聽她爸爸的。”


    ——


    接到監獄那邊的電話時,聶辭不顧醫生的阻攔,直接打車去了監獄。


    她見到了聶康良。


    “爸。”


    聶辭拿起電話,聲音有些哽咽。


    這是聶康良入獄以來,她第一次見他。


    坐在通話窗口裏麵的男人變了很多,以前的他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如今整個人消瘦一圈,臉頰也瘦出了棱角,皮膚曬成了古銅色。


    肩膀變寬了,手臂繃起肌肉,一看就有在裏麵堅持健身。


    臉上的如沐春風的笑消失了,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氣質也變得陰沉。


    他長得不錯,本來就比林安儀小,林安儀生聶辭那會,他才隻有二十一歲。滿打滿算,他現在也才四十出頭,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階段。


    看到她臉上的傷,聶康良愣了。


    “小辭,你的臉是怎麽迴事?”


    “沒事,就是晚上迴來太晚沒注意看路,摔到路邊施工的坑裏了。”


    她抬手想要擋住臉頰,可手上瘀青青更明顯。


    聶康良定定地看著女兒,沒再多問,可擱在桌麵的雙手卻捏成了拳,胳膊上的肌肉也跟著繃緊,好像下一秒就能繃破衣衫。


    這一次見麵,父女倆就聊了些近況,聶康良對她的學習很關心。


    聽著她描述的大學校園,他總算露出一絲笑容,但很快,又垂下頭:“如果不是我,以你的成績可以擁有很好的未來……”


    “爸,你別這麽說,我想過了,我以後可以當律師的。”她笑著說:“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規矩,賺得也多。”


    聶康良的拳頭捏得更緊了。


    自己有案底是事實,說什麽都遲了。


    半小時很快就要到了,聶辭依依不舍,聶康良看著她,突然道:“小辭,答應爸爸,以後就為自己而活。”


    離開時,聶辭眼睛都哭腫了。


    她頂著紅腫的眼睛迴到醫院,才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坐在裏麵的男人,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領結白襯衫,頭發梳在腦後,顯得英俊的五官越發深邃立體。


    他好像是特意從某個重要場合趕過來的,此刻正陰沉著臉,不錯眼地盯著她。


    “去哪了?”


    “隨便走走。”


    聶辭當然不會蠢到告訴他去看了父親,“聶康良”這三個字對紀衡來說,是把沾血的刀。


    上麵沾著的,是他雙親的血。


    聶辭累了,脫下鞋子掀開被子就上了床。


    突然,她想起來什麽,又轉過身坐起來。


    “今天不是紀氏周年慶嗎?你怎麽會在這?”


    紀衡陰惻惻地笑,“是啊。我怎麽會在這?”


    要不是醫生怕擔責任,一個電話打到他那裏,他又怎麽會拋下一群賓客,趕到這來?


    結果倒好,她隻是隨便出去走走?


    他咬著牙,看她的目光像要殺人。


    聶辭今天見到了爸爸,心情好,所以麵對他時也多了些好臉色。


    “紀衡。”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紀衡倏爾一愣。


    她之前也不是沒叫過,一般都是在床上,不是叫得咬牙切齒,就是明明不滿又不得不屈服。


    像現在叫得這麽自然,還是第一次。


    她的聲音自帶軟糯的嬌氣,尾音習慣性有點上揚,怎麽聽都像是在撒嬌。


    郭寧蕊有句話說得沒錯,她當真是聶康良從小就拿來當公主養的。他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纏著他,笑著說長大後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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