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似乎不敢置信。


    她瞪大眼睛,透過模糊的雨幕去看地上爬著的那個人。


    那張臉,就是她的爺爺!


    曾經會偷偷給她買糖吃的爺爺!


    咚!


    妖嬈的心好像被刀子兇猛插了刀,劇烈的痛讓她的心髒都縮了起來!


    痛入骨髓!


    “爺爺……爺爺!”


    妖嬈聲哭喊,她迅速穿過雨幕,跑過巷道,朝著那個爬在地上的人影衝去。


    那個在地上爬動的人聽到了這個聲音,猛地停下了動作。


    隨後艱難地撐起身子,抬起頭。


    雙老眼瞪得極大,昏黃的眼睛裏,驚訝、不敢相信、高興、痛苦……各種神情閃而過,最後化作滴滾燙的眼淚,啪嗒聲滴落下來。


    “妖嬈……”


    “妖嬈真的是你嗎?”


    老爺子的聲音嘶啞無比,還帶著顫音。


    “爺爺!”


    妖嬈已經衝到他麵前,跪在地上,雙眼通紅,“爺爺是我!”


    “妖嬈,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啊!”


    “你還活著啊!”


    老爺子哭著抱住她,原本抱在懷裏的東西,嘩啦聲散了地。


    妖嬈低頭去看,才發現那都是張張的宣傳單,上麵寫著的全是對上島公司的質疑!


    質疑上島公司吞並了妖嬈父親的股份!


    質疑妖嬈家的死因!


    想要得到個真相!


    老爺子為了這件事,已經接連不斷、風雨不歇地跑了年,跑遍了能跑的地方,當地的警署、法院,還有更大地方的警視廳、法院,各大電視台,甚至還去找了鹿島的官家內閣。


    可惜,毫無作用!


    走投無路之下,老爺子隻好用了這個辦法。


    老爺子印了很多很多張宣傳單,抱在懷裏,每天、每天都在向著陌生人宣傳。


    希望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希望得到個真相。


    看到那張張的宣傳單,妖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嗚嗚哭泣了起來,“爺爺!爺爺……”


    老爺子也是滿麵淚水,拍著妖嬈的後背,“你活著就好,你活著就好!我的好妖嬈活著就好……”


    兩人抱頭痛哭。


    把黑色的傘此時撐了過來,擋在兩人的頭上,遮擋住瓢潑的大雨。


    正是寧天。


    他沒說話,就靜靜地給兩人撐傘。


    直到妖嬈和老爺子宣泄完情緒,寧天才彎腰去攙扶起爬在地上的老人“妖嬈,我們先迴家。”


    妖嬈抹了把眼淚,“好。”


    “爺爺,我們先迴去。”


    老爺子看著寧天,本來想問話,但這時候不適合多問什麽。


    他指著方向,給兩人帶路,“跟我走,我帶你們迴去。”


    十幾分鍾後。


    寧天帶著老爺子,在處荒郊外停了下來。


    這就是之前佳子婆婆說的綠地,地的確很綠,因為這裏就是片荒郊野外,根本沒什麽人氣,隻有個垃圾站,這邊居民區的垃圾都會運到這裏來,再轉運出去。


    即便下著大雨,寧天也能聞到很濃的臭氣。


    在垃圾站不遠的地方,有個小房子。


    說是房子,但不如說是個棚子,整個房子由木板、塑料皮拚湊搭起來,歪歪扭扭、四處漏風。


    寧天眼中情緒低沉,這根本不算是家。


    妖嬈看著這幕也攥緊了手。


    老爺子倒是不太在意,平靜解釋道,“妖嬈,爺爺之前出了車禍,住院要花錢,所以以前的房子賣了,暫時就住在這裏。”


    “老頭子,你迴來了?”


    “你在和誰說話啊?”


    昏暗的小屋子裏,個駝背的老婆婆摸索著走出來,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雙眼睛眯著,好像看不見東西,這是瞎了!


    啪!


    這秒妖嬈的心都要碎了,她發紅的眼睛再次淚水彌漫,妖嬈怎麽都沒想到、那個疼愛自己的奶奶居然瞎了!


    “奶奶!”她衝口而出。


    老婆婆聽到這個聲音,先是愣,隨後激動無比,“妖嬈?是妖嬈嗎?”


    “妖嬈你迴來了?妖嬈你還活著!”


    “妖嬈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她也顧不上自己看不看得見了,直接衝了出來,雙手亂摸、腳步踉踉蹌蹌的,差點跌倒。


    妖嬈趕緊衝上去,把扶住老婆婆的身體,聲音裏帶著哭腔,“奶奶,我在這,我在這!”


    老婆婆蒼老的手摸著妖嬈的臉,邊摸邊哭,泣不成聲,“妖嬈……真的是你啊!”


    “真的是你啊!”


    老婆婆放聲痛哭。


    妖嬈也淚水橫流,她已經年不曾哭泣了,可今天,確實是她哭得最多的天。


    不遠處,被寧天攙扶著的老爺子也忍不住落淚,不過還是道,“別哭了別哭了,老婆子快,讓妖嬈進屋去說。”


    老婆婆連連點頭,“對對對,快,快進來。”


    她拉著妖嬈進屋去。


    這邊老爺子也對寧天道,“小夥子,你不要嫌棄,也進去坐坐吧。”


    寧天低聲道,“不嫌棄。”


    他扶著老爺子也進了屋。


    這個木板和塑料皮搭起來的小屋不大,以寧天的身高進門,還得彎腰才能進去。


    屋子裏很簡單,根本沒有什麽家具,隻有木板拚湊的矮床,甚至連凳子都沒有,另邊用塊布隔開,應該是用做廚房的空間。


    簡陋無比。


    這根本不是兩個老人該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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