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


    魚肚白剛剛翻出,起碼還要半個小時,才會進入清晨。


    此時的玉京城東,有大片密集低矮的房子。


    這些房子潮濕、陰暗、逼仄……和高樓大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裏就是田來米曾經說過的城東貧民區。


    玉京六百萬人口,百萬是賤民。


    龐大的群體卻無法擁有合適的容身之所,隻在鴿子籠樣的房子裏住著。


    此時天還沒亮,鴿子籠裏的“鴿子”已經開始工作了。


    “王媽好。”


    “陳叔好。”


    個身材瘦弱的少女也早早起床,準備去工作,路過門口的時候遇到了自己的鄰居們。


    “哎喲,小花啊,這麽早……”


    旁邊穿著布衣的老婦人打招唿,隨後想起什麽,拍腦門,“哦對了,你進了保安局,是要勤奮點哦。”


    “是啊是啊。”


    旁邊有個大叔附和,他看上去起碼有六十歲,但實際上不過四十幾,“小花你要好好工作啊。”


    “你可是我們城東最出息的人呢!”


    老婦人感慨,“老孫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又眼睛發亮,“保安局的工作有很多錢吧?”


    “不多不多。”


    少女連連搖頭,隨後要走,“我還要工作,先走了!”


    說著匆匆跑起來。


    少女正是孫小花,不久前進入了保安局,得到了貧民區裏所有人的羨慕。


    雖然經常被嗬斥,被支使,但孫小花沒有點埋怨。


    能進保安局打雜,這可比賣身當奴仆好太多。


    “趕緊去買菜。”


    “迴去還要打掃房間,整理垃圾呢!”


    “孫小花,好好幹!”


    她幹勁十足地開動起來。


    很快,就買好了食材進入保安局。


    此時的天才剛剛擦亮。


    放好食材後,孫小花看了眼時間,“哎呀,晚了幾分鍾!”


    “胡副局會罵我的!””


    孫小花趕緊拿起掃帚和拖把,衝向了局長辦公室。


    胡山祥安排她打掃房間,第個要打掃的,定是這個辦公室。


    旦晚了,她就會挨罵。


    “唿唿唿……”


    孫小花跑得氣喘籲籲。


    嘩啦,她猛地拉開門。


    嗡……房間裏忽然爆發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大山倒懸般壓了過來。


    “啊!”


    聲驚叫,孫小花就是個普通人,哪裏受得住,當即雙腿軟癱在了地上。


    也是在這瞬間。


    那股恐怖的威壓頃刻消散。


    原來,這股威壓來源於辦公室裏盤膝而坐的寧天。


    他在辦公室裏修煉了夜,無形中匯聚的威壓,對於瘦弱的孫小花來說,就是雷霆萬鈞。


    好在寧天散得快。


    “小孫?”


    寧天趕緊站起來,要去攙扶她。


    孫小花連忙爬起,身軀都在微微發抖,“寧……寧大人!”


    直到這時候,孫小花才想起來,直支使她的胡山祥已經被降職了。


    現在的局長,是這個青年!


    “對不起!”


    “對不起!”


    “我打擾到您修行了!”


    “我有罪!”


    孫小花驚惶不已,低頭聳肩,連忙要跪下。


    還是寧天把拉住了,才沒讓她下跪。


    “不用跪。”


    寧天感受到了少女的恐懼,聲音輕柔了點,“不用怕。”


    “你沒打擾我,而且是我沒提前和你說,你才進來的,你沒有錯,要說有錯是我才對。”


    孫小花遲疑地、小心翼翼地去看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在她的經驗裏,從來沒有大人物會這麽說,從來隻有賤民的錯。


    寧天對她笑了笑,“真的。”


    “啊……”


    孫小花又叫了聲,驚惶低頭,“大人我有罪,我居然敢用肮髒的眼睛直視你,我有罪!”


    她差點又要習慣性跪下。


    依舊是寧天把拉住她,才讓孫小花站直了。


    寧天微微皺眉,似乎猜到了孫小花為何這樣,“你是……賤民出身?”


    孫小花低著頭,不敢抬頭,“是的,我是肮髒的賤民。”


    肮髒?..


    寧天眉頭皺得更深,認真地道,“你不肮髒,也不是賤民,你和我樣,都是人。”


    孫小花微微睜大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會有大人物覺得自己和賤民樣的嗎?


    從小到大,她隻知道大人物是天,他們這樣的賤民是地,不,是地上的汙泥。


    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這個新來的大人怎麽會……這麽認為?


    寧天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他知道,要改變現狀不是說句兩句就能成功的。


    實幹比口頭重要。


    他要做的,是先把玉京收迴俗世管轄,才會有後續!


    “好了,你去幫我叫人。”


    “讓他們半小時後去體育館集合。”


    寧天說出幾個名字,這些人都是保安局裏實力較強的幾位。


    金丹巔峰的衛大海、金丹中期的楚塵、還有很多築基後期和築基巔峰的人。


    “好的大人,我這就去!”


    孫小花立馬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並不是很聰明的人,但感覺得到,這個新來的大人是不樣的。


    他比胡山祥好很多。


    也比玉京的其他人……好很多很多!


    孫小花喜歡這樣的大人!


    寧天看著孫小花離去,語氣沉沉,“十六歲,在俗世,還是父母疼愛的小姑娘,喜歡穿裙子,喜歡吃零食……”


    “在玉京,卻自稱賤民,自動低人等,端茶送水、洗地拖地……”


    “這就是……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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