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身價百億的泉城首富,錢半城居住的錢江別墅自然遠非一般人家可比,占地大約十畝,六千多平方,別墅中亭台樓閣,水榭廊舫,應有盡有。


    此時已是晚上,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之下,更顯得美不勝收。


    即使錢一鳴的私人別墅書香雅苑,也遠不可比。


    其中一座閣樓內。


    “福伯,現在如何是好?”


    從永安陵公墓迴來以後,錢半城便心神不寧,臉色凝重:“蕭戰此人,精明睿智,實力超群,並且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身上的戾氣極重,一言不合,動輒取人性命。”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風險非常大!”


    蕭戰出獄,無意中顯露至尊黑卡,這讓錢半城看到了機會,想借著蕭戰和京城蕭家之間的仇恨,選擇其中一方站隊,也好從中謀利。


    本來,京城蕭家以前多次拒絕他的拜訪,不屑與他為伍,他比較偏向蕭戰,而現在,蕭戰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和狠辣性格,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威脅。


    蕭戰太強了!


    也太狠了!


    福伯是錢半城身邊武道實力最強的存在,連福伯都自認不是蕭戰的對手,以後拿什麽控製蕭戰???


    對,控製!


    像錢半城這樣的人,自然不願意屈居人下,聽從別人發號施令,他之前一心想和蕭戰合作,隻不過是想利用蕭戰至尊黑卡擁有者的身份而已。


    偏偏,蕭戰是頭無法控製的猛虎!


    吃人的猛虎!


    “這……”


    福伯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思忖片刻,沉聲道:“依我看,蕭戰和老爺應該是同一類人,胸藏丘壑,雄才大略。”


    “但是這樣的人,往往不能共存。”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真正的領導者,隻能有一個,如果我想做,你也想做,那麽,要麽你死,要麽我亡,再要麽,互不幹涉!


    合作???


    不存在的!


    福伯歎了口氣,道:“現在擺在老爺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屈尊降貴,暫時隱忍,在蕭戰麵前虛以委蛇,假意投誠。”


    “先蟄伏在蕭戰身邊,挖出他的底細,伺機而動,日後一旦抓住合適的機會,就反咬他一口,一擊致命,然後取而代之。”


    福伯有如此年紀和實力,自然也不是什麽善茬兒。


    “哦?”


    錢半城瞳孔微縮,心頭微動,想了想,問道:“那第二呢?”


    “徹底放棄!”


    福伯接著說道:“好在,我們派人監視蕭戰的事雖然被他發現了,他卻並沒有計較,我們把陳少輝母子送給他,算是兩清了。”


    “如果老爺不想承擔風險,不如早點收手,撇清關係,蕭戰也好,京城蕭家也罷,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隻旁觀,不參與。”


    兩種選擇,兩種極端。


    說白了,要幹,就幹個大的,不幹?那就幹脆別幹!


    富貴險中求!


    風險和機遇向來都是並存的!


    錢半城猶豫了。


    機會擺在眼前,難得一遇,讓他輕言放棄,說實話,他心有不甘,可是孤注一擲,他又下不了那個決心。


    猶豫再三,他突然抬頭,問道:“如果我們選擇第三條路,現在和京城蕭家合作,福伯覺得怎麽樣?”


    “不可!萬萬不可!”


    福伯想也不想就立刻搖頭道:“如果說蕭戰很強,那京城蕭家更強!如果說蕭戰是頭猛虎,那京城蕭家簡直就是個虎狼之穴,培養的高手數不勝數!”


    “最重要的是,老爺以前幾次登門拜訪,蕭鴻途都不屑一顧,像他那樣的人物,根本沒有把老爺和錢家放在眼裏,此時向京城蕭家投誠,即使滅了蕭戰,恐怕我們也隻會落得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局!”


    以蕭戰為引,攀附京城蕭家???


    福伯想不到嗎???


    當然,想到了!


    但是他完全沒有往這方麵去想,所以,提都沒提!


    “那……”


    錢半城也知道這第三條路的風險更大,機遇更小,是下下策,聽了福伯的話,他搖搖頭,放棄了這樣的念頭,正要開口,偏巧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


    “老爺!不好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喊聲剛落,砰的一聲大響,閣樓的門被人撞開,一個黑衣保鏢慌不擇路的衝了進來。


    “怎麽迴事?”


    福伯佝僂的身影一晃,便來到那個黑衣保鏢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冷道:“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福伯!”


    那個黑衣保鏢看了福伯一眼,然後扭頭看向錢半城,急道:“老爺,外麵來了個男人,五大三粗,身手不凡,闖進別墅,說要找少爺,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人,弟兄們被他打倒一片,快……”


    “快撐不住了!”


    “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聞言,錢半城臉色猛地一變,拍案而起,怒道:“混賬!什麽人狗膽包天,連錢家別墅也敢擅闖?”


    “不……不知道。”


    那個黑衣保鏢瘋狂搖頭:“他隻說要找少爺,沒報姓名,也沒說原因,但是看樣子,應該和少爺有仇,是少爺的仇家。”


    “少爺人呢?”福伯問道。


    那個黑衣保鏢依然搖頭:“少爺他……他今天壓根兒沒有迴來過。”


    砰!砰砰砰!


    拳打腳踢聲從外麵傳來,在閣樓內已經清晰可聞,蕭戰顯然是衝著這邊來了,並且距離已經不遠。


    “老爺,我去看看!”


    福伯冷哼一聲,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見,自從錢江別墅建成以來,十幾年了,敢闖錢江別墅的人,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錢半城陰沉著臉,也跟著走出了閣樓。


    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遠遠就能看到一群黑衣保鏢湊在一起,大約二十幾人,手持棍棒,卻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反而在不停的後退。


    “什麽人,敢在錢江別墅撒野!”


    福伯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一瞬間便衝入人群之中,出現在那些黑衣保鏢身前,嗬斥一聲,隨後扭頭看向被黑衣保鏢圍住的那個魁梧身影。


    一眼!


    隻看一眼,福伯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連心髒都跟著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深吸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皺眉問道:“蕭先生?您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是有什麽事嗎?”


    永安陵公墓的事已經解決,三大家族的張豐臨等人、張飛虎等人,父子兩代,都死在了苗香竹的墓碑前,而且是錢半城親自動的手。


    難道,蕭戰還不滿意嗎???


    看蕭戰這氣勢洶洶的樣子,明擺著來者不善,甚至,身上的那件血衣都不曾換過!


    “錢一鳴呢?”


    蕭戰看向福伯,開口問道。


    是啊,錢一鳴呢?


    從書香雅苑,到錢江別墅,蕭戰一直都在重複詢問這個同樣的問題,但是很可惜,始終沒能問出錢一鳴的下落。


    福伯心底咯噔一響,暗叫不妙,心說,少爺該不會得罪這個煞神了吧???


    這時,錢半城也大步走了過來。


    “蕭先生這是何意?”


    錢半城冷著臉,有些不悅,如果蕭戰有事,可以直接找他,打進來?這算什麽?當著錢家這麽多人的麵,豈不是打我這個泉城首富的臉嗎???


    蕭戰又看向錢半城,問道:“錢一鳴呢?”


    錢半城則是反問道:“蕭先生找犬子有什麽事嗎?”


    “有事。”


    蕭戰說道:“我來找他,問幾個問題,然後,要一樣東西。”


    “哦?”


    錢半城愣道:“什麽問題?什麽東西?”


    “我的問題,隻有他知道答案,你要做的,是告訴我他在哪裏。”


    蕭戰和錢半城四目相對,聲音冰冷道:“至於我要的東西,也隻有他能給,因為,我要他的命!”


    一句話,驚呆了所有人。


    孤身一人,闖進錢江別墅,找泉城首富錢半城,要他兒子錢一鳴的命???


    要知道,錢一鳴是錢家的獨苗兒!!!


    瘋了!


    肯定是瘋了!


    那些黑衣保鏢全都把蕭戰當成了瘋子,隻有錢半城和福伯除外。


    錢半城心中怒火騰騰,礙於蕭戰驚人的戰鬥力,他強忍著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咬牙問道:“不知道犬子哪裏得罪了蕭先生,居然讓蕭先生如此憤怒,要讓犬子以命相抵?”


    在錢半城看來,不管什麽事,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兒子的命重要。


    “我再說一遍,你要做的,是告訴我他在哪裏。”


    蕭戰沒有迴答錢半城的問題,他懶得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直接要人!索命!


    不容置疑!


    無比霸道!


    錢半城忍不住了,冷哼道:“蕭先生不問是非,不提因果,直接闖進錢江別墅,讓我把自己兒子的命交給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難道,蕭先生覺得我錢家可欺嗎?”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福伯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錢半城身邊,以防不測。


    正如剛才錢半城和福伯說的那樣,蕭戰身上的戾氣實在太重,一言不合,動輒殺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欺你,又如何?”


    怕什麽,來什麽,蕭戰邁開腳步,直接朝著錢半城走了過去,哼道:“交不出錢一鳴,今夜,錢家所有人,都要為他犯下的錯誤,一起陪葬!”


    “放肆!”


    明知不是蕭戰的對手,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福伯根本沒有退縮的餘地,既然事情沒有緩和的可能,他索性先下手為強,暗中蓄力,裹夾著無窮暗勁的拳頭,出其不意,一瞬間狠狠朝著蕭戰猛砸過去。


    之前,在永安陵公墓,和黑鷹生死決戰的時候,蕭戰讓了黑鷹三招,已經負傷,所以在福伯看來,他全力一擊,隻要偷襲成功,並非沒有趁機拿下蕭戰的可能。


    暗勁高手的速度,何其快?


    勢如奔雷!


    然而,蕭戰的反應更快,幾乎就在福伯揮拳的同一個瞬間,他也抬起了拳頭,以拳對拳,正麵迎擊。


    轟!


    下一刻,兩個人的拳頭猶如兩座大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時間暗勁迸射,勁風驟起,猛烈的衝擊波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直接把周圍的那些黑衣保鏢,包括錢半城在內,全都掀飛出去,飛出幾米遠,撲騰撲騰倒了一大片。


    很多人倒地以後,都在捂著胸口咳血。


    錢半城不會功夫,在場的人裏麵,就數他的身體素質最差,所以,就數他的情況最慘,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被汽車撞飛的一樣,五髒六腑翻滾不休,險些當場昏死過去。


    福伯,也一樣!


    拳與拳的碰撞,暗勁與暗勁的較量,福伯在拚盡全力的情況下,僅和蕭戰僵持了兩三秒鍾,緊接著便被蕭戰體內洶湧澎湃的暗勁強勢擊飛,摔落在五米之外,雖然沒有當場吐血,卻臉色一片慘白,負傷不輕。


    這,還是在蕭戰為了壓製蘇小萌體內咆哮的血脈,持續足足半個小時,給蘇小萌灌輸了大量暗勁的前提之下!


    否則,福伯硬接蕭戰一拳,足以致命!


    蕭戰收手,沒有去看福伯一眼,似乎完全沒有將福伯放在眼裏,他大步走到錢半城跟前,低頭俯視著錢半城,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錢一鳴的下落了嗎?”


    錢一鳴暗中攀附京城蕭家的事,錢半城雖然並不知情,但是這並不能排除黑鷹襲殺蕭戰失敗以後,錢一鳴驚慌之下,向錢半城坦白,而錢半城協助他逃跑的可能。


    畢竟,護犢之情,人皆有之!


    錢半城嘴角掛著血跡,渾身酸疼,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咬牙切齒道:“隻要你有那個膽量,盡管殺了我!”


    “想讓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把兒子交給你,不可能!”


    能成為一城首富,唿風喚雨,錢半城自然不是等閑之輩,為人處事,有他自己的原則,不可能被人脅迫,便輕易低頭。


    何況,事關錢家的香火傳承!


    “是嗎?”


    蕭戰察言觀色,一直注意著錢半城的眼神,和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卻還是抬起腳,照著錢半城的腦袋,狠狠踩了下去,冷道:“既然你不想把錢一鳴的命交給我,那麽,子債,父償,就把你自己的命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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