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廚房,一個曲線婀娜的身影正彎著腰查看冰箱裏的東西,似乎是在找現成的吃食。


    這背影他再熟悉不過,除了貝爾摩德還能有誰。


    這女人從進家門開始就沉默寡言,完全沒有融入進來的打算,昨晚也是獨自一人早早去睡下。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即便是在一個屋簷下她也是行蹤詭秘的樣子,好似要時刻保持神秘感。


    “找什麽呢?”


    貝爾摩德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又翻找了一陣才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轉過身來。


    她麵上的妝容已經卸下,看起來倒是和化妝時沒什麽區別,有些人就是骨子裏都透著嫵媚。


    找到啤酒的貝爾摩德也不理會我夢古怪的眼神,自顧來到一旁坐下,打開冰鎮啤酒小口啜飲起來。


    “你一大早上就喝冰啤酒?”


    “不要低估女人的胃。”


    我夢無奈,“好吧,到時候拉肚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就走到櫥櫃前忙碌起來。


    我夢能感覺到身後一直有雙眼睛盯著自己,時間久了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最後還是忍不住迴頭看向她。


    “你從昨天起就怪模怪樣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一喝酒就是有心事?”


    “我隻是問問。”


    “管好你自己。”


    貝爾摩德斜眼看了看他,又自顧扭過頭喝起了悶酒,像極了吵架後生氣的小女生,可問題在於我夢根本不清楚自己哪又惹到了她。


    我夢見她如此,也來了脾氣,放下手裏的廚刀認真道:“我自認為不是你的外人,有心事為什麽不能當麵說清楚。”


    貝爾摩德神色微微一動,也緩緩放下了啤酒罐,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我隻是看到你身邊總是鶯鶯燕燕的感覺很不爽,這樣的解釋足夠麽。”


    我夢聞言,本來一副質問的表情立刻變為錯愕,很快又從中察覺到異常,這女人怎麽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吃醋。


    雖是這麽想,他還是問道:“你這是在吃醋?”


    貝爾摩德麵無表情,“本來我以為自己不會在乎這些,但事實是我很在意你和別人親近。”


    我夢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貝爾摩德這樣。


    “你是不是應該感到驕傲?畢竟讓我這樣的女人動了心,應該很自豪才對。”貝爾摩德又喝了口酒,看起來頗有種苦酒在喉心作痛的淒涼感。


    “明明一直是主導位置,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味呢,總感覺失去了很多樂趣。”


    我夢聞言無奈一笑,轉過身繼續處理早餐食材,“這是在提點我?況且這完全是取決於你自己吧,換句話來講如果把我換做其他人,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麽?”


    “因為你已經沉浸在這個身份裏了。”


    “自大。”貝爾摩德不屑的撇撇嘴,認為這是我夢恃寵而驕的表現。


    “你想怎麽證明自己沒有動心?否認昨天的行為麽。”我夢無所謂一笑,繼續詢問問。


    “人往往會在衝動的時候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舉動。”貝爾摩德故作平靜的抿了口啤酒。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就是你內心想法最真實的表現。”


    “我說過那隻是一時衝動,今後我們還是會以之前的關係相處下去。”


    “之前的關係是什麽,讓我當一個有血有肉的玩具?”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話已至此,我夢不再多問,而是朝她招了招手。


    貝爾摩德雖然疑惑,但還是下意識起身靠了過來,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落入下風後又連忙後退幾步。


    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強勢了,居然敢對她唿來喝去,雖然隻是招手這麽簡單,可她也不能隨叫隨到才對。


    我夢見她如此,挑了挑眉,微笑道:“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我們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比如在車上,在輪船上。”貝爾摩德故意用輕佻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卻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我夢好像不像之前那樣隨便一撩就會臉紅。


    我夢從容不迫,上下打量她一眼道:“我隻要真心對待一個人就會毫無保留,你見過我所有的樣子,但我沒有見過你隱藏的一麵。”


    貝爾摩德微微皺眉,沒有接話。


    “不要再想著維持之前的關係了,身為人間體的我好歹要照顧自己的麵子,就當配合一下,怎麽樣。”


    “你想我怎麽配合?”


    我夢挑挑眉,“我記得你總是說我像隻聽話的羔羊,不知道下一次誰會代入這角色?”


    貝爾摩德聞言先是愣了愣,很快又忍俊不禁露出笑容,“雖然不知道你的心理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我清楚一點,你已經覺醒狼性了。”


    “狼性啊……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這是什麽歪理,一個壞人還需要別人幫忙開發潛力?”


    “難道不是麽,一次次任意妄為,如果我不在意你,又怎麽會想把你牢牢抓在手中,你以為我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這世界就那麽大你能跑到哪裏。”


    貝爾摩德好笑不已,“這可和你之前說的不一樣,況且追求自由有什麽錯,你想做我最討厭的那類人?”


    “之前我的確不想幹涉……不過現在改變想法了。我就看你們就像家長看著才學會走路的嬰兒奔向遠方,總是擔心你們會在半路跌倒。”


    “肉麻……另外你有點管的太寬了。”


    “算是吧,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我的態度永遠不會變……希望你們能在堅守個性的同時保護好自己。”


    貝爾摩德聞聽此言,原本滿是笑意的表情緩緩消失,她看到了我夢的變化,一個人的掌控欲上升,代表他有很深的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自然不是男女關係的危機感,而是另一個層麵。


    “才剛擊敗一個強敵,本應該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表現的這麽喪氣。”


    麵對貝爾摩德的質問,我夢隻是微微一笑,眉宇間卻藏著一抹苦澀。


    自信是一碼事,坦然又是一碼事。現在的他固然是自信滿滿,但他也清楚自己絕對遭受不了任何打擊。


    關於這點,腦海裏未來的地球景象已經給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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