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廳想事的溫漪霞聽到阿姨說門外俞茵茵來找自己,心裏泛起一層漣漪,頓時臉上一冷,猜不出那個女人突然來找她是要幹什麽?


    唯恐裏麵有詐,溫漪霞心生厭煩的揮了揮手,“我不想見她,讓她走。”


    “是,夫人,我立馬趕走她。”


    凝視阿姨出門的背影,不知為何,溫漪霞隱隱約約感到一絲不安。


    俞茵茵性格陰冷,手段陰險,突然來找自己肯定有害人的目的,要是冒然見了麵,不知要被那個女人怎樣扒一層皮以及連累顏嘯文。


    溫漪霞麵色凝重,現在正是顏嘯文壓製黎晉鴻那派人的關鍵時刻,絕不能半路出錯。她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大意落入俞茵茵的圈套。


    這時,阿姨神色異樣,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匆匆遞給了沉思的溫漪霞。“夫人,你看內容上麵寫的人不是剛剛那位小姐嗎?”


    接過報紙查看的溫漪霞神色一驚,上麵爆料的內容及照片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黎氏公司的貼身秘書曾經在夜店當陪酒女郎?


    晃眼一閃,溫漪霞皺眉一鬆,舒展開來的表情被上麵誇張的描述逗笑了。


    她知道俞茵茵當年為了生活不得已白天學習晚上兼職吧員,並不像上麵所說的那麽汙穢,這時候爆出俞茵茵曾經的“黑點”,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牽出背後的掌控人黎晉鴻。


    無論俞茵茵的事是真是假,一連鎖帶來的負麵消息帶給的影響使黎晉鴻的公司至少這段時間不太安穩。


    溫漪霞輕輕放下報紙,腦海裏不由自主想起顏嘯文前些天跟她說的話。


    “漪霞,最近公司上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身體欠養就留在家裏調養,有時幫我處理一下人事的內務,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我會一一擺平。”


    擺平?他嘴裏說的擺平是什麽意思?


    溫漪霞疑惑的扶了扶額,最近渾身總是乏困無力,胃口時好時壞,她也努力調整好心態和身體上的疲憊。


    聯想顏嘯文連續熬夜處理公司的事,溫漪霞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公司不久要出大事了。她作為顏嘯文的妻子,背後駐足的女人,無論顏嘯文做任何事,她都會一往直前的支持他!


    商戰異常殘酷,經過明裏暗裏激烈的鬥爭,兩人鬥到登高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溫漪霞自然希望顏嘯文能贏了這場惡戰,達到男人心目上的理想。


    “她真的這麽說?奇怪,俞茵茵又在玩什麽花樣?”聽到阿姨接下來的話,溫漪霞驚愕一臉。


    阿姨道:“夫人,我看那位小姐說話楚楚可憐,臨時走的路也不穩,像是悲哀到極點。夫人要叫她迴來嗎?”


    溫漪霞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隨即搖搖頭表明堅定內心的想法。“俞茵茵怎麽樣與我無關,我不想看見她出現在我麵前。”


    阿姨不敢問太多,隻低頭稱好。


    溫漪霞側臉看去前院,經曆過狼來了的故事,她對俞茵茵的信任早在幾年前不複存在,兩人積累的恨意也不會改變。


    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輛汽車風馳而過。


    手握方向盤的俞茵茵滿臉陰沉,她盯著前風玻璃一言不發。


    想起剛剛被人避門遠離,耳邊似乎迴蕩溫漪霞阿姨的逐客話。


    “俞小姐,夫人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她不想見你,讓你好自為之,還說,多行不義必自斃。”


    俞茵茵怒火中燒,可惡,自己拉下臉來找她好好談談,溫漪霞竟這麽不識好歹。


    她永遠不原諒自己嗎?


    仗著兩個男人愛她,那個女人就可以肆無忌憚來嘲笑自己,看自己笑話嗎?


    和解這條路走不通了,那就反其道而行之。陷入困境的俞茵茵心如死灰,一掃僅存的一絲愧疚,竟怨恨起溫漪霞對她的無情。


    “溫漪霞,你別太自以為是,既然要一輩子與我為敵,下次我見到你也不會那麽心軟。”


    無意間打開車上的播音台,當聽到不利於自己的“娛樂”新聞,俞茵茵猛踩一個急踩,身後的推背感讓她往前一倒,氣得她滿臉通紅。


    什麽酒吧女郎,完全是憑口汙蔑她。


    是誰,哪家社團這樣顛倒黑白。


    溫漪霞嗎?暗中操縱這件事來整她,想拉黎晉鴻下水幫她丈夫,難怪她對自己的示好視而不見。


    擔心這件事影響黎晉鴻,俞茵茵猛踩油門一個飛速趕迴分公司。


    剛進公司,瞧見迎麵而來的陳溪臉色不好,俞茵茵本想去黎晉鴻辦公室做解釋,哪知陳溪拉走她去了一邊說話。


    “先別去打擾老板,他現在心情不好。”


    “我知道有一些報道不實的內容來汙蔑我的清白,我沒有做那些不堪的事。陳經理,我沒有。”


    陳溪盯著俞茵茵生氣的麵容,不似之前那麽平靜,知道這次人身攻擊的流言讓她情緒波動大,趕緊安慰一番。“你冷靜點,老板知道你曾經勤工儉學兼職一些工作,不是外麵傳的那樣荒唐,我們不會相信這些流言蜚語的。”


    “不過多事之秋,我們務必要小心行事。實不相瞞,老板處在尹氏集團的地位大不如前,顏嘯文聯合老派的人已經對老板那邊的人動手,想要架空他在董事局的權利,老板正萬分苦惱呢。”


    俞茵茵看向陳溪說完這些話瞪大了雙眼,男人目光深沉,有一種堅毅的決心要和黎晉鴻同肩同進來化解如今的困局。


    她喃喃道:“我能做些什麽?此事因我而起,他們利用我曾經的工作來陷害我,來打壓黎總在悅城的影響力,我不能放任他們來害我們。”


    “你不要出頭,以防亂了方寸。”陳溪淡淡掃了一眼,“聽我說,現在要穩定自家公司的局麵,穩定員工們浮躁的心情。老板樹大招風,多少雙眼睛一直盯著他,都想在這次莫須有的謠言中分一杯羹。我們要不動聲色,不能慌了手腳,你隻管做好本職工作,不要一時逞強讓人利用了。”


    “我們要這樣……”


    陳溪沒有在這時候落井下石,相反一步步引導她走出目前糟糕的困境,俞茵茵心生感動,點點頭表示近期會低調不在大眾前露麵。


    “我們自有解釋的團體,你不要慌,保持鎮定。我們一起度過難關。”


    “謝謝你,陳大哥。”俞茵茵收起曾經針對人的鋒刺,猶如以往的柔情相待,對陳溪平日的“經理”稱唿不經意變成熟悉的尊稱。


    “什麽大風大浪老板沒經曆過,這件小事影響不了老板的大格局。”


    男人自信的語氣讓俞茵茵低眉微微一笑,再抬眼時隻眺望到男人身影,白襯衫的一角緊緊牽扯俞茵茵湧起另類的心緒。


    陳溪,這麽優秀大氣的男人自己也曾經看走了眼。


    如果重來一次,自己會不會選擇他。


    俞茵茵眼眸的亮光忽而一暗,輕聲嘲笑自己多情善感。陳溪是一個果斷放棄的男人,好馬不吃迴頭草。兩人緣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像溫明輝曾對她死心塌地,而如今看透了自己的狠心,就不會有死灰複燃的感情。


    幾次錯過兩個真心待她的男人,俞茵茵這一刻湧起層層波瀾的濤水,眼眶泛紅,心情如萬千針紮難受到極致……


    偌大的會議室,一陣煙霧繚繞,煙灰缸裏插著滿滿的煙頭。


    當散會的聲音響起勸,各部門領導抽動鼻子聞著煙味,呈現一張張凝重的臉,邁著沉重的腳步快步離開了。


    留下陳溪坐在黎晉鴻旁邊,瞧著老板打開火機一瞬間又抽煙解悶,陳溪有條不紊的匯報正在進行的工作。


    “黎總,這次讓顏嘯文那邊的人掌握話語權,利用輿論的話題放出俞經理曾經工作的信息,一時在公司激起千層浪,使出這麽卑劣的手段就是要趕你離開尹氏集團。”


    黎晉鴻冷冷一笑,手中的煙霧繚繚升起,讓他沉靜的麵容下是隱忍不發的怒火。“顏嘯文現在優勢相當,翅膀終於硬了,對我就要趕盡殺絕。加上劉其華那個老狐狸,知道在我獨立的分公司討不到他想要的份額就想聯合顏嘯文一起教訓我。早晚有一天我的反擊讓那老頭自食其果。”


    他側眼冷對,英俊的臉龐充滿了魅力。“我讓你剝離出來的業務都在之前一一進行了嗎?就算我最後從集團出局,顏嘯文也傷不到我自家產業半分。尹萬雄那個老東西已經廢了,他的公司我一直呆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帶著我前幾年得到的財富分之逃離。”


    “黎總,我已經依照你的安排徹底與集團以前綁定的核心業務分離,一切往你想的方麵發展。隻是我擔心劉其華知道你早年謀劃的新公司是為了把他踢走,到時會不會狗急跳牆來咬著你不放。”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四叔先對我不義,就別怪我對他下手。”


    沒等抽完煙,黎晉鴻把煙頭狠狠熄滅在煙灰缸裏,像是急切扼殺一切發芽生根的嫩苗。


    尹氏集團白熱化的一場奪權之戰很快就會拉下帷幕,到時誰淘汰出局,黎晉鴻早就沒有當初的期待,隻有想快點結束的目標。


    顏嘯文,你跟我鬥了這麽久,除了擁有殘缺不全的集團還有什麽?


    黎晉鴻沉著臉,高挺的鼻梁勾勒出迷人的輪廓,高手過招刺激感十足。他很享受與顏嘯文那愣頭小子的爭霸鬥圖,到最後掀開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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