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南猛地仰頭,喉嚨裏擠出一聲冷笑,那笑聲在寂靜的空間裏迴蕩,透著幾分寒意。他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重重地拍在老萬的臉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同時惡狠狠地開口:“既然你個老癟犢子這麽有誠意,如果老子不給你麵子的話,那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隨即,陳嘉南挺直腰杆,胸膛微微起伏,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增大了幾分音量吼道:“讓你這些不相關的小嘍囉都給老子滾出去,人多了老子煩得慌。”


    老萬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大雙眼,滿是不甘地環視一圈,而後衝著圍攏在周圍的小弟嚷嚷道:“大傻,阿樂,你倆留下,其他的人把受傷的兄弟拖出去治傷!”說話間,他的右手還在空中煩躁地揮舞了一下。


    陳嘉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再次抬手,手掌快如閃電般落在老萬的臉上,打得老萬的頭往一側偏去:“怎麽滴,你個老癟犢子是一個人和我們兄弟幾個待在一起太寂寞,還是害怕老子心情一不高興弄死你,想給自己留下兩個報喪的?”


    老萬緊咬後槽牙,腮幫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蹭”地一下站起身,雙手握拳,衝著陳嘉南吼道:“陳嘉南,差不多就得了,你能帶你的兄弟和我談事情,我難道在我自己的地盤就不行嗎?如果你能談就談,不想談就現在弄死我,一了百了!”


    陳嘉南卻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仿佛要衝破屋頂。笑罷,他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花,指了指老萬:“你既然都說了在你的地盤,我要是不答應,那你多沒麵子呀!行,讓其他的狗崽子都撤了!”


    隨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嚷聲,片刻後,房間裏安靜多了。老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肩膀垮了下來,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沙發旁邊,“撲通”一聲坐下,手哆哆嗦嗦地伸進兜裏,掏出一支煙,又摸出打火機,“哢嚓”幾聲才把煙點燃。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團煙霧,這才開口,聲音裏透著疲憊:“現在把場子也清了,要談什麽事情就痛快點說唄!”


    陳嘉南雙手抱胸,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炬般盯著老萬,沉聲說道:“今天呢,我來找你兩件事情。一呢,三年前,我是怎麽進去的,我今天過來就想弄個清清楚楚;二呢,我聽說昨天你在道上放出話,想找幾個吃生肉的狗崽子。”


    老萬在沙發上坐直身子,雙手無奈地攤開,還伴隨著一陣大幅度的揮舞,嚷嚷道:“三年前你怎麽進去的,你應該問條子呀,你問我,我又不是法官,我知道個毛線!二呢,我在道上放出話找幾個吃生肉的的狗東西,好像不關你什麽事情吧,怎麽,把於老二折騰得損兵敗將的,不會就是你們幾個癟犢子吧?如果真是,哈哈,你今天想走,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陳嘉南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臉上的肌肉緊繃起來,他向前一步,逼近老萬:“你他娘的少給老子廢話!也別給我裝糊塗,三年前,我到底是怎麽進去的,你給我老實交代。”


    老萬卻往沙發背上一靠,蹺起二郎腿,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味的神情,眼睛斜睨著陳嘉南:“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耳朵瘸了,我不是條子,也不是你爹,我怎麽知道你怎麽進去的?你如果非要讓我給你說道說道,那其實挺簡單,肯定是你殺人越貨壞事做多了唄!如果你是三好青年,條子能抓你坐牢嗎?”


    他話音剛落,陳嘉南身後的鄭三平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獵豹,“嗖”地一下竄了出來,飛起一腳,那腳尖帶著唿唿的風聲踹在老萬的胸口上,老萬整個人往後一仰,差點摔倒在地。鄭三平怒目圓睜,手指著老萬破口大罵:“你 tmd 在這裏給老子磨蹭時間是不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剛才使眼色讓你剛出去的小弟找外援了!你他娘的再給老子瞎比比一句,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鄭三平話音剛落,老萬身後的大傻就像一頭發狂的公牛,“嗷”的一聲怒吼,瞪大銅鈴般的眼睛,雙腿一蹬地,撲向鄭三平,右拳高高揚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用盡全身力氣在鄭三平胸口砸了一拳,打得鄭三平後退幾步。大傻嘴裏還不停地叫嚷著:“你個狗東西是不是沒完沒了了?欺負我大哥上癮了咋滴,我大哥是個慫貨,可我不是!”


    鄭三平站穩腳跟,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活動了一下胳膊,關節被捏得“哢哢”作響,緊接著,他右拳緊握,在空中快速蓄力,帶著滿腔怒火一拳砸在大傻臉上,大傻的鼻子瞬間鮮血直流。


    鄭三平一邊謾罵道:“老子剛才就看你個王八蛋不爽了,沒想到你吖的是越來越上頭了!今天不把你打得大小便失禁,我他娘的就跟你姓!”一邊說著,他再次揮動拳頭,朝著大傻鼻子上砸去。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阿樂動了,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出現在鄭三平身旁,左手閃電般伸出,精準地抓住鄭三平的手腕,右手同時發力,“嘶啦”一聲,將鄭三平的胳膊往旁邊一扯,緊接著,他另一隻手像變魔術一般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地瓜,在鄭三平眼前快速晃了晃,臉上帶著幾分猙獰:“你他娘的再動一下試試,是不是想聽個響?都是道上混的,要談事情就坐下來好好談!別動不動就裝大尾巴狼。”


    就在這時,陳嘉南眼中寒芒一閃,右腳往地上猛地一跺,借力轉身,右手高高揚起,鉚足力氣,反手一巴掌抽在阿樂臉上,阿樂的頭被打得偏向一側,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紅紅的掌印。陳嘉南怒目而視,吼道:“來來來!老子就喜歡聽個刺耳的炸雷聲,有能耐你拉環呀!黃泉路上太寂寞,大家一起做個伴!”


    阿樂和大傻一樣,也是個妥妥的衝動狗,聽到陳嘉南的話,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瘋狂的笑意,嘿嘿冷笑一聲,右手食指已經勾住了小地瓜的拉環,就要往外拉。


    可就在這時,老萬嚇得麵如土色,他“噌”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雙手死死抓住阿樂用拉環的手,聲音顫抖地喊道:“兄弟,別衝動!大哥還沒有帶過你發過大財呢!”說著,他使出全身力氣,把阿樂拉到身後,然後轉身,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陳嘉南,臉上既有恐懼又有憤怒:“你個王八羔子既然過來談事情,現在你想談的事情,老子是通通不知道!今天結下的梁子咱們以後再算賬,現在立馬給老子滾出去!”


    阿樂卻不依不饒,他再次向前一步,脖子上青筋暴起,囂張地握著小地瓜在陳嘉南眼前晃了晃,嘴裏噴出一口唾沫:“滾!立馬滾出去,要不然老子神經病發作什麽事情都做得出!”


    陳嘉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察阿樂的內心。突然,他身形一動,左手如蛇一般探出,閃電般掐住阿樂脖子,同時,右腿快速抬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狠狠在阿樂腳麵上踩了一腳。


    這一幕老萬、阿樂和大傻根本沒有想到,阿樂痛苦地尖叫一聲,聲音劃破房間。早已按捺不住的劉四狗一直在旁邊伺機而動,此刻看到時機成熟,他右手迅速從腰間抽出短刀,毫不猶豫地在阿樂肩膀上紮了兩刀,鮮血像噴泉一樣狂飆而出。彪子也瞅準機會,從側麵衝過去,雙手一伸,恰到好處地奪走了阿樂手中的小地瓜。


    痛苦的阿樂和老萬、大傻傻眼了,但讓他們更加傻眼的還在後麵,二寶此時他瞅準時機,像一隻敏捷的獵豹竄了出來,悄無聲息地竄到大傻身後,手中短刀高高舉起,在大傻後腰上狠狠紮了幾刀,大傻吃痛,正要扭過頭進行反擊,他身前的鄭三平根本沒有給他機會,紅著眼,右手再次拔出短刀,瘋狂地在大傻肚子上捅了幾刀!


    大傻臉龐扭曲,雙手捂著肚子,隻感覺身體一陣發涼,後腰上和肚子上的血已經把衣服染紅,他雙腿一軟,沒堅持幾秒鍾就蜷縮在地哭爹喊娘了。


    更加悲催的是,自認為有神經病的阿樂被猥瑣的劉四狗來了一招他的拿手絕活猴子偷桃,阿樂疼得眼淚嘩嘩的,盡管他試圖反抗,但在劉四狗的拉扯下,他被蹂躪了七八分鍾,才半死不活地蜷縮在地哼哼唧唧。


    老萬此時哪有最初的意氣風發、大哥派頭,他的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已經把全身打濕,他臉色難看地用手指著陳嘉南嚎叫道:“陳嘉南……你 tmd 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太過分了,咱們好歹以前是兄弟,你現在這樣對我,就不害怕造天譴?如果讓良哥知道了,你絕對活不過三天!”


    話還沒說完,陳嘉南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右腳猛地抬起,帶著千鈞之力踹向老萬,老萬整個人被踹得蜷縮在沙發上,像一隻受傷的蝦米。還沒來得及呻吟,陳嘉南右手伸出,一把抓住老萬的頭發,左手同時揚起,在他臉上特別給力地抽了一巴掌,惡狠狠對他嚷嚷道:“你個老癟犢子少他娘的給我提徐慧良,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他是個什麽狗東西嗎?三年前,就是他吩咐的你和歐陽豹把老子送進去的,你們三個王八蛋以為這事能捂得住?”


    老萬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試圖往後躲,但頭發被陳嘉南死死揪住,動彈不得。他聲音顫抖地說:“陳嘉南,你他娘的少給我們頭上亂扣帽子,我們根本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當年你東窗事發,良哥帶著我們倆為了你到處跑關係,可誰讓你作惡多端,沒有人能救了你!我們無可奈何才善罷甘休的。”


    陳嘉南冷笑一聲,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咬了咬牙,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王八犢子,現在還給老子在這裏飆演技,實話告訴你,當年你們托關係把我搞進去的那個癟犢子,一年前因為貪汙受賄也進去了,和我關在一個監獄,把什麽都告訴我了!”


    老萬嘴角抽了抽,心裏咚咚直打鼓,他的眼神開始遊離不定。


    陳嘉南又是一拳砸在他眼睛上,那拳頭帶著唿唿的風聲:“王八羔子,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這個事情你如果沒有五百萬,就不想要擺平,我是什麽手段,你比我了解。”


    老萬眼珠子轉了轉,他試圖尋找一絲轉機,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陳嘉南,這事都是良哥安排的,我也算是受害者呀,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我頭上吧?那樣我多冤枉。”


    這時,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的鄭三平已經怒火中燒,他右手緊緊攥著一個煙灰缸,像一隻發現獵物的老鷹,“嗖”地一下撲了上去,在老萬頭上狠狠砸了兩下,老萬疼得呲牙咧嘴,頭上的血水已經貼著額頭流了下來,他無奈地指了指最裏麵一幅壁畫,無奈地嘀咕道:“那裏有個暗室!裏麵保險箱裏有三百多萬場子裏的流動資金!”


    二寶和劉四狗激動地搓了搓手,他們的眼睛裏閃爍著貪婪的光,像兩隻餓狼一樣衝了過去,經過一番瘋狂的折騰,大約二十分鍾後,一人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笑嗬嗬地走了出來,兩人走到陳嘉南身邊,做了個 ok 的手勢。


    二寶有點難為情地嘀咕道:“南哥,還有個事情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陳嘉南看了他一眼,目光裏帶著詢問:“說唄!”


    二寶沉聲說道:“暗室裏有個姑娘被用鐵鏈子囚禁著!咱們要不要管?”


    陳嘉南臉色變了,他迅速轉身,右手食指直直地指著老萬的鼻子:“你……”


    話還沒說出口,外麵樓道裏瞬間亂哄哄一片,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憤怒的吆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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