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平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油亮的大光頭,嘴角微微下撇,陰冷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湊近陳嘉南,低聲道:“南哥,這還不簡單,讓我先給這幾個癟犢子上幾道開胃菜,讓他們拿拿味。”


    這時,蟒蛇眉頭緊皺,滿臉戾氣地轉過頭,眼神像刀子般掃過自己的幾個小弟,攥緊拳頭,沉聲嘀咕道:“兄弟們,不要怕!頭掉了不過是個碗大的疤,十八年以後咱們還是一幫鐵骨錚錚的漢子!”


    站在他麵前的陳嘉南忽然怪叫一聲,脖子上青筋暴起,瞪大了眼睛吼道:“老子就喜歡和你們這種打不死的小強過過招,那今天呢,我就立個規矩,如果誰能撐到最後,我就放他一馬,還會給他一筆醫療費!” 隨即他大手一揮,“老三,開始吧!”


    鄭三平收到指令,腦袋左右晃了晃,發出“哢哢”的聲響,接著原地蹦跳兩下,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大踏步地走到大洋身前。他微微彎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大洋臉上重重拍了兩下,臉上帶著一絲戲謔:“哥們,喜歡清淡的還是麻辣的?”


    大洋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凸起,梗著脖子,像隻被激怒的公牛,惡狠狠地對著鄭三平嚷嚷道:“老子葷素不忌,隻要管飽就行,老子現在渾身正癢癢呢,有什麽花活盡管使出來,我接招便是。”


    鄭三平仰頭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聲震得人耳朵發麻:“行,你老小子是個爺們,老子佩服,我看你肩膀上鑲著兩顆子彈怪別扭的,老子不才,從小跟著村裏的獸醫混過一段時間,認為天賦還可以,但是呢,一直沒有完成過什麽大的手術,今天就拿你試試刀!


    古有關二爺不打麻藥,刮骨療傷,今天我就給你表演一個徒手取子彈!” 說著,他轉身快步走到酒櫃旁,一把拉開櫃門,伸手撈出一瓶洋酒,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隨後幾步跨迴大洋身邊,鼓起腮幫子,將嘴裏的酒一股腦噴在大洋受傷的肩膀上。洋酒濺到傷口,大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狠狠皺了下眉頭。


    鄭三平緊接著從腰間“嗖”地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蹲下身子,用刀尖在大洋中槍的傷口上小心翼翼地開了個十字,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猙獰的笑,雙手猛地用力,將傷口向兩邊撕扯開。大洋痛得雙眼圓睜,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腦袋如同失控的鐵錘,狠狠向前撞去,把鄭三平撞得向後踉蹌了幾步。大洋嘴裏嚷嚷著:“你這個混蛋,王八羔子!有你這樣做手術的嗎?”


    鄭三平臉色鐵青,惱羞成怒地對著二寶、彪子和劉四狗大聲嚷嚷道:“給我把這個癟犢子按住了。” 二寶三人如惡狼撲食一般,直接撲上去,兩人抓手,一人按腳,把大洋死死按倒在地板上。鄭三平再次上前,一屁股騎在大洋的肚子上,像隻發了狂的野狼,呲著牙,雙手在大洋肩膀上的傷口快速地拉扯、摸索,大洋痛苦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有十分鍾左右,鄭三平沾滿血水的雙手哆哆嗦嗦地捏著一個彈頭,興奮得滿臉通紅,在大洋眼前激動地晃了晃:“哥們,我剛才說的不錯吧,我說我的天賦不錯,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不要著急,也不要激動,我先給你消消毒。” 說著,他隨手抓起地上的酒瓶,將剩餘的酒“嘩啦”一下全倒在傷口上,大洋忍不住疼痛,身體劇烈抽抽了兩下,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鄭三平站起身來,抬起腿,在大洋的身體上狠狠踢了兩腳,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真的不經造。”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陳嘉南蹺著二郎腿,歪著頭,對著二寶漫不經心地嘀咕了一句:“給那王八犢子包紮一下,千萬不能讓死了,不然就沒得玩了。”


    二寶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晃了晃脖子,快步走到大洋身邊,雙手抓住大洋衣服,“刺啦”幾聲,撕扯下來幾根布條,草草給他做了個包紮,最後還特意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仿佛在完成一件得意的藝術品。


    鄭三平再次大搖大擺地走到老馬身邊,微微彎下腰,臉上擠出一絲假笑,輕聲詢問道:“哥們你呢,喜歡溫柔一點還是暴力一點?”


    老馬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大洋淒慘的模樣,雙腿發軟,已經嚇得渾身哆嗦,牙齒“咯咯”作響,嘴裏顫顫巍巍地嘀咕道:“大哥,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膽子小不抗造,隻要你問,我絕對知無不言。”


    突然,蟒蛇“蹭”地站起身,滿臉怒容,飛起一腳踹在老馬身上,嘴裏大罵:“王八蛋,你如果敢吐露一個字,老子咬死你,男人不能說不行!”


    鄭三平看著這一幕,哈哈大笑,雙手拍得“啪啪”響,上前拍了拍老馬的肩膀:“看見了吧,你想說,你大哥可是不太願意呀!我總不能不給你大哥麵子吧,你說是不是,既然你膽子小,我又這麽善良,就給你來個溫柔一點的吧。”


    他扭頭使了個眼色,二寶幾人會意,立刻衝上去按住老馬。鄭三平則在辦公室裏慢悠悠地轉悠了一圈,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四處搜尋,最後在角落裏發現一個有點生鏽的湯勺,他像發現了寶藏一樣,眼睛一亮,邁著八字步,得意洋洋地走到老馬身前,一屁股重重坐在他身上,老馬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哼唧道:“大哥,我怕疼,你……你溫柔點成不成……我代表我八輩祖宗會感謝你的!”


    鄭三平陰冷一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不要怕嘛!你大哥剛才不是說了嗎!男人,不能說不行。”


    緊接著,鄭三平一手緊緊攥住勺子,另一隻手粗暴地扒開老馬肩膀上的傷口,心情不錯地哼唱了起來:“在小小的傷口裏,挖呀挖呀挖,挖小小的子彈!樂開了花!在胖胖的肩膀上,挖呀挖呀挖,挖小小的子彈!唱動聽的歌!”


    伴隨著魔性的歌聲,鄭三平手下動作不停,左一勺右一勺,每一勺下去都帶出一股鮮血,勺勺帶肉,可勁折騰了有十幾分鍾,老馬哭得是死去活來,比他老媽過世還傷心。


    但上天好像故意要和他開玩笑,正在認真“工作”的鄭三平,突然瞪大了眼睛,對著老馬尖叫了一聲:“哥們,情況不妙呀,子彈卡骨頭裏麵了,這難度係數有點大,不行就把這隻胳膊砍了吧,留著也是浪費。”


    老馬一聽,腦袋“嗡”的一聲,嚇得直接腦梗發作,渾身抽抽著,口吐白沫,沒堅持幾秒鍾直接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鄭三平失望地站起身,雙手抱在胸前,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怎麽都這麽脆弱呢,太令我失望了。”


    他抬頭又看了看在一邊嚇得尿褲子的兩個地痞,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樂嗬嗬地走了過去:“哥們,你倆是想來點涼拌的還是紅燒的,如果想要魚香的也不是不可以!”


    兩個地痞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道:“大哥……不要……不要!我們兩個隻是個跑腿打醬油的,粗茶淡飯吃慣了,吃不慣你說的美食,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們絕對的老實!”


    鄭三平哈哈一笑,雙手叉腰:“可是你們大哥他不情願呀,我也是無能為力呀!”


    兩個地痞為了不遭受酷刑,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直接掙紮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衝到蟒蛇身邊,抬起腿,對著他就是一頓狂踹,還一邊大聲嚷嚷道:“狗崽子,王八蛋!老萬是你爹呀,還是和你老婆有一腿!你不讓告訴幾位大哥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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