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懷抱,莫名的熟悉。


    宗政瓔抬起頭,目光所及處,是許硯緊繃的下頜線,以及凸起的性感喉結。


    還沒來得及細看,對方已經先一步鬆開她,一個閃身去追先前的刺客,不見了蹤影。


    “九公主!”


    五長老帶著人跑過來,身後跟著林威和鬱家幾位弟子,其中兩位被五長老派去和許硯一起追查刺客蹤跡。


    其餘幾位,迅速將宗政瓔護在中間。


    林威老臉上顏色僵冷難看。


    萬萬沒料到,青天白日的,這位公主才出自己的府邸就險些遇刺。


    “九公主,此事並非老臣的意思。”林威從一開始的目的也沒有要刺殺九公主,他隻是想留她在蒼南關多住些時日而已。


    如今看來,那幾位皇子早有埋伏,是鐵了心不讓九公主迴去。


    想到這些,林威濃眉緊緊蹙攏,“但既然發生在老臣的地盤上,老臣也難脫罪責,馬上便讓人徹查,一定給公主一個交代。”


    宗政瓔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微笑著看他,“林家世代忠良,五皇子又從不參與爭鬥,大將軍完全沒有立場要殺我,更何況,我相信大將軍的為人。”


    最後一句,讓林威羞愧得腦袋低垂下去。


    他是個粗人,玩不來宮裏那套彎彎繞。


    但粗人也有粗人的直覺。


    他能感覺到,九公主的每一句話,都不摻水分。


    正因如此,對方的坦然磊落,才更襯得他和越貴妃心思齷齪。


    收迴思緒,林威當即安排了人去徹查刺殺一事。


    幾名護衛剛出去,許硯就迴來了,手上拖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


    那人顯然被他下了藥,渾身麻軟動彈不得,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許硯握著繩子一端,拖拽時毫不客氣,磕著碰著的地方,磨出血來,在地上擦出長長的血痕。


    到宗政瓔跟前時,許硯才停下腳步,緩緩吐出兩個字,“活、口。”


    宗政瓔垂下眼眸。


    地上刺客蒙麵的黑巾已經被扯下,是一張很陌生的臉。


    但因為被許硯下了藥,又拖了一路的緣故,他的頭臉上全是灰,雙眼內布滿了紅血絲,在宗政瓔看過來時,他也死死瞪著她。


    林威大概沒料到九公主身邊的人會如此迅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許硯和他身後那兩位一起追蹤的鬱家弟子。


    收迴視線後,林威馬上過來向宗政瓔請示,“公主,要不要入府審問?”


    將軍府大門外雖然沒什麽人來往,但保不齊暗中還有眼睛盯著。


    同樣的事若是再來第二次,他這個將軍就算白當了幾十年。


    宗政瓔根本不想審問。


    不管來刺殺的是哪位皇子,都毫無差別,畢竟她最終是要與他們所有人為敵的。


    她甚至想,像江喻白那樣,不廢話,直接手起刀落把人解決掉一了百了。


    可現在,是在蒼南關,在一個將來對她有大用的將軍的地盤上。


    該收斂,她還是得收斂。


    點點頭,宗政瓔道:“大將軍自己看著辦吧,我有些受了驚嚇,想先迴去休息。”


    林威想了想,勸說道:“老臣聽聞,公主入關後還沒有找到下榻的地方,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在將軍府將就一夜,明日一早再啟程。”


    宗政瓔麵露為難,“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林威拱手,“保護公主的安全,是老臣的職責所在。”


    宗政瓔被安排住進了將軍府後院的廂房裏。


    林威的親眷都在盛京,他又是個不重女色之人,因此後院裏沒有姬妾,隻有下人,還算清靜。


    宗政瓔進去後,看到靠窗的位置有一張美人榻,她往上一躺,腦海裏迴想起事發當時,許硯情急之下的那個懷抱。


    那麽熟悉,是錯覺嗎?


    還是其實,所有男人的懷抱都是一樣的,隻是因為她以前隻接觸過一個江喻白,所以誤會了?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


    宗政瓔起身去打開,看到外麵的人是許硯。


    他換了身衣裳,顏色暗沉的石青色,沒繡任何花紋。


    宗政瓔不由得打量起許硯來。


    她熟悉江喻白,從身量體型到任何細節。


    可是身量上,許硯似乎比江喻白更高。


    宗政瓔故意跨出門檻,挺直腰脊,用眼睛目測了一下。


    許硯果然比江喻白更高。


    她不由得揉了揉額頭,這疑心病,太致命了。


    許硯手上拿著一本書,見她沉默著不說話,便遞了過來,“你心煩、看、這個,有幫助。”


    宗政瓔怔了怔,她會在心煩時看書強迫自己心靜,許硯竟然記住了。


    她接過那書掃了一眼。


    這是一本風物誌,新出的,上麵記錄了北齊的民風民俗,工農和商會也有提及,十分全麵。


    她離開了兩年,的確需要這麽一本書,好在短時間內迅速了解北齊兩年來的變化。


    “謝謝。”宗政瓔由衷說道。


    “之——之前的事,沒,沒有冒犯的、意思。”


    他在解釋救她的時候,抱了她一下。


    宗政瓔搖搖頭, “我沒有放在心上。”


    當年就是因為一個‘清白’,導致她成了皇室棄子四處被追殺。


    若是換了在北齊那些年,被外男這麽抱一下,她大概會真的活不下去。


    可現在,清白對於她而言,遠不及命來的重要。


    如果當時許硯沒有及時出現,就算她能反應過來不讓那支箭射中命門,結果也會受傷,而不是現在的毫發無損。


    從宗政瓔的院裏出來,墊了內增高的許硯唇角微挑。


    那支箭射過來的時候,其實有的是別的辦法不讓她受傷。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抱她。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真的心狠,隻是在南涼與小師妹分別時提到過他一次,之後的一路上,半個關於他的字眼都沒有,就跟不認識似的。


    好得很。


    她金枝玉葉,是他不值錢,連個抱抱都貪戀,行了吧?


    他也知道,憑著這個女人的機敏聰慧,被他抱一下,肯定會有所察覺,這不就馬不停蹄來給自己擦屁股了。


    之前被強逼著出去淘書的五長老望著那混世魔王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忽然發現除了前任家主,這世上好像還有一個人能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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