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宋青苒走上前,輕聲喊寧濯,“齊先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


    寧濯沉默了好久,忽然問她:“齊崢長得好看嗎?”


    宋青苒一聲“好看”險些脫口而出。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機智道:“每個人的審美不一樣,一千個人眼裏,齊先生便有一千種模樣,那得看,王爺問的是哪一方麵?”


    “就單純想知道,他那張臉在你眼裏好不好看?”


    宋青苒眼珠轉了轉,“要聽實話?”


    “自然。”


    “唔……齊先生的話,是挺好看的。”


    寧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幾分。


    “但是文弱有餘,陽剛不夠。”


    寧濯麵色陰轉晴。


    “不過對於很多春閨女兒來說,齊先生大概是理想中的夢裏人。”


    寧濯剛放鬆的神情又逐漸凝固。


    他問:“也包括你?”


    “怎麽可能?”宋青苒矢口否認。


    她對於美好的事物,或者長得好看的人,會報以欣賞的態度,但並不是顏控,也不是一看到美男就走不動道的花癡呀!


    寧濯幽幽道:“我記得你以前,惦記過一個秀才,齊崢不就是你惦記過的那種類型?”


    這陳年老醋,嘖,真酸。


    宋青苒不想跟他去爭辯,那是自己眼瞎,亦或者,當時的她不是現在的她。


    誰年輕時候還沒碰到過那麽一兩個渣?


    “確實,王爺提醒得對。”


    宋青苒很是讚同地點點頭:“性子不行,小毛病多,比如愛吃飛醋又茶又嬌之類的,隻有那麽一丟丟不能看。”


    “但長得不行是一天十二時辰都不能看。”


    “所以你猜我為什麽惦記過別人,最後還是嫁給了你?”


    寧濯:“……”


    一時竟聽不出是誇還是損。


    不過他的耳朵有自動過濾功能,不好聽的全給過濾出去了,就留下了那麽一句:長得不行是一天十二時辰都不能看。


    所以她嫁給他,主要還是他好看。


    想通了這一點,寧濯心裏舒坦多了。


    可一想到曾經被他損過的那兩個人,一個好友,一個發小,全都有娃了。


    隻他一個剛新婚就不得不跟媳婦兒隔皮相望。


    想吃吃不到,每天還得裝出一副丟了妻子三魂沒了七魄的狀態。


    痛,太痛了。


    ……


    算了。


    “苒苒,你身上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寧濯收了心思,眼底流露出幾分擔憂。


    之前在迴程的路上,他怕露餡,一直沒太敢過多關注宋青苒。


    宋青苒搖搖頭,“大師兄配的藥還不錯,服了幾天,感覺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寧濯懊惱道:“我都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會害了你……”


    “王爺。”宋青苒打斷他,“你事先並不知情,你也是受害者呀!”


    她這麽一說,寧濯更覺得愧疚了。


    如果不是他當年識人不清,也不至於釀此大禍。


    宋青苒說:“不管當年給你佛珠的人是誰,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至少在那一刻,你及時清醒過來,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所以其實給你指路的人,並不是那個所謂的高人,而是你在那一刻的信念。”


    “畢竟這些年沒有他,你也沒有走歪路,不是麽?”


    宋青苒也不知道這麽說,能不能讓寧濯心裏好受些。


    她隻是不想他因為那個老禿驢而產生陰影,一輩子抹不去。


    “嗯。”寧濯點點頭,“我會自己看開的,苒苒你困不困,困的話先去休息。”


    宋青苒就隻是從伏龍穀迴來,在客棧住下靜養,天天喝藥的那幾日會犯困,現在精神得很。


    她在桌前坐下,杵著下巴嘟囔道:“我們這一行人裏麵,都被八兩看過了,都正常,現在隻差祖母和三個小崽子。”


    “小崽子們還好說,等放假迴來就能檢查,可祖母那兒怎麽辦?”


    做這種掃描,全身都得脫光,老王妃又是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要說服她,隻怕有點難度。


    “實在不行,就實話實說。”寧濯道:“之前瞞著她,是想著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可現在已經危及到了我們身邊的親人,再瞞下去,未必是好事。”


    宋青苒頷首,“那等那位不在的時候,我們抽空迴去一趟。”


    秦朝陽得了寧濯迴京的消息,先去了趟宣武王府,沒見著人又折到宋府來。


    手上拉著他兒子秦深時。


    宋青苒不方便再待下去,起身走到房外。


    寧濯掃了眼秦朝陽手上的小家夥,又見秦朝陽精神不太好,不禁挑了挑眉,“最近你帶娃?”


    “別提了。”


    秦朝陽順勢坐下來,把兒子抱坐在腿上,撇嘴道:“公主好像是又見喜了,這兩日見我就煩,我怕兒子跟著遭罪,成天帶著他往外跑,正好你迴來了,想問問,你家王妃呢?人找到沒?”


    正好寧家那三個小崽子不在,可以把兒子扔到宣武王府去。


    第三次破防的寧濯:“……”


    他今天是捅了崽子窩?


    都怪那個假舅舅跟著來,真他娘的晦氣!


    ——


    江喻白幾人迴了各自的屋子。


    鬱時鳴以他要去調遣幾個人探查九仙山一事為由,宋府大門都沒進就直接離開了。


    宗政瓔剛自己配了個毒方子,聽到客院裏灑掃的下人說二爺迴來了。


    她忙收了東西站起身,擦擦手就要去院門處迎接。


    才剛踏出門檻,就見江喻白人已經到了院裏。


    正是開春時節,院子裏草木返青,榆錢垂下綠芽,鮮嫩的顏色,襯得那素來沒什麽鮮活氣息的男人,似乎都明亮了幾分。


    宗政瓔怔了怔,很快迴過神,走上前打招唿,“事情很棘手嗎?二爺走了好久。”


    江喻白淡淡嗯了聲。


    因為要清除寧濯和宋青苒體內的餘毒,所以在客棧住了好些時日。


    如今都已經一月下旬了。


    宗政瓔伸手,替他撫平肩頭的褶皺。


    手還沒來得及收迴,就被一隻大掌握住。


    下一刻,她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都跌入江喻白懷裏。


    心跳驟然加了速。


    宗政瓔想提醒他,遊廊那邊還有下人在打掃,湧到喉間的話卻突然卡住。


    他稍稍低頭,溫熱的唇吻到了她細嫩的側頸肌膚上。


    那裏貼著衣料的位置有一朵落花。


    春衫單薄,觸感就這麽清晰地傳遍了宗政瓔的四肢百骸。


    白色小花沾到了江喻白的唇上,他卻沒有從她頸間離開。


    宗政瓔全身都在發熱,她無法抵抗生理上帶來的反饋,下意識想逃。


    耳邊卻聽到江喻白懶散的聲音。


    薄唇貼在她頸上的緣故,不太清晰,卻如五雷轟頂。


    “瓔瓔,你總說你離不開我,那你可曾想過要嫁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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