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瓔下意識停下腳步,就聽蕭靈兒拉著兒子小跑到她旁邊,麵上有些激動,“瓔瓔,你是瓔瓔對不對?”


    宗政瓔沒說話,抿唇望向前方的江喻白。


    江喻白迴頭看她,神情似笑非笑。


    “從你那年入京開始,我就記住了你與眾不同的走路姿態。”


    蕭靈兒越說,神情越堅定,“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瓔瓔。”


    她紅了眼眶,一把抓住宗政瓔的袖子,像是怕對方突然跑了。


    “他們都說苒寶迴門的時候出事了,當時你們應該在宋府的,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番話,讓宗政瓔幕籬下的臉色變了變,終於忍不住出聲,“公主剛剛說,青苒又出事了?”


    蕭靈兒愣住,“怎麽,你們不知道嗎?”


    宗政瓔前兩日一直和江喻白待在太廟,昨天晚上剛出來,又碰上了她不舒服,到客棧沒多久就睡了。


    現在才算是正式出門,根本不知道外麵的動靜。


    她不由得去看江喻白的反應。


    江喻白果然在得知宋青苒出事後沉了臉。


    原本要離開京都的他突然改了主意,“去宋府。”


    蕭靈兒見這二人沒騎馬也沒坐車,當下顧不了那麽多了,“你們上我車,一起去。”


    宗政瓔沒敢答應,她想著以江喻白的性子也不可能隨意上女人的車,即便對方是個公主。


    可讓她意外的是,江喻白竟然沒有拒絕,還真上了蕭靈兒那輛寬敞華麗的馬車。


    一直到坐上車,宗政瓔都感覺像在做夢。


    一年半的相處,她多了解江喻白啊,了解到他隨便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她就知道他想說什麽。


    這次竟然一反常態。


    宗政瓔上車後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眼前伸過來一隻軟軟的小手。


    秦深時捏著下人剛給他買的軟糕,要喂給宗政瓔吃。


    怕拿不穩掉下去,就緊緊捏著,那軟糕在小爪爪裏捏得稀碎。


    不會說話,小家夥隻能對著宗政瓔“啊啊”兩聲。


    宗政瓔正要伸手去接,就被蕭靈兒給攔了迴去,“吃你自己的!”


    小家夥又把糕糕喂到蕭靈兒嘴邊。


    蕭靈兒一臉嫌棄,“娘不吃,你吃。”


    沒人要自己的糕糕,小家夥隻能把目標轉移到江喻白身上。


    小爪子裏捏得快包漿的軟糕,送到了江喻白嘴邊。


    蕭靈兒一個頭兩個大。


    她家小崽子平日裏是很認生的,今兒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先是亂抱人大腿,現在又非要把自己的東西分享出去。


    蕭靈兒再一次把他的小爪子撈迴來,又問宗政瓔,“瓔瓔,這位是……”


    宗政瓔正要開口,江喻白自己先迴答了,“江喻白,青苒的二師兄。”


    蕭靈兒恍然大悟,“難怪我說你眼熟呢,我之前在宋府應該見過你。”


    江喻白嗯了聲。


    ——


    梁睿出去找了一圈,完全沒有江喻白的身影。


    他迴到宋府跟謝雲舟打了聲招唿,準備去趟鬼醫穀。


    就算找不到江喻白,也得帶幾個族人出來好辦事。


    誰料他剛到門外,就見江喻白從永樂長公主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梁睿:“?”


    一向沉穩的大師兄忽然問門房小廝,“馬車上下來的是誰?”


    小廝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自己沒看錯:“是喻白公子。”


    這話迴答的,他自己都有些心虛。


    誰不知道喻白公子性情古怪,除非他樂意,否則白天誰都別想把他拽出門。


    更何況是坐女人的馬車?


    想到這兒,小廝縮縮脖子,低聲嘟囔了句,“喻白公子不能是被人給綁架了吧?”


    這種事,完全符合永樂長公主的囂張作風。


    梁睿沒說話,安靜站在原地,直到親眼目睹江喻白一步步朝他走來。


    “杵在這兒做什麽?”


    江喻白麵無表情地睨了梁睿一眼。


    梁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宗政瓔和蕭靈兒。


    目光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然而,江喻白並沒有解釋的打算,繞過梁睿就抬步往裏走。


    宗政瓔走過來,小聲說道:“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了長公主,才得知青苒出事了,情急之下坐了公主的馬車來的,青苒怎麽樣?”


    梁睿見到蕭靈兒也在,沒有實話實說。


    “已經幾天沒有消息了,師公派了人正在找。”


    蕭靈兒一聽,險些氣吐血,當即大罵,“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連異姓王妃都敢綁?我現在就入宮去找皇兄,把人抓出來大卸八塊!”


    她盼了一年才盼醒的好姐妹,安生日子都沒過上兩天,就又出事。


    蕭靈兒越想越氣,一團火憋在心裏無處發泄。


    她不打算再入宋府,直接抱著兒子往迴走。


    這一次坐上車帶著自己的人直奔皇城。


    梁睿目送著公主府的馬車走遠,才轉過身,讓下人去宣武王府請寧濯。


    ——


    寧濯過來時,身後隻跟著寧九一個小護衛。


    宋弘、謝雲舟、江喻白和梁睿已經在前廳落座,就等這二人。


    宗政瓔無權參與,已經迴了宋府之前給她安排的客房。


    看到寧濯身後的小護衛,江喻白杏眼微眯,比看宗政瓔穿那身衣裳還一言難盡。


    宋青苒見他卻如同見到救命稻草,語氣都狗腿了,樂嗬嗬的,“二師兄……”


    喊完人,順道把前廳門一扇一扇關上。


    江喻白問她,“對你動手的人長什麽樣?”


    聽這語氣,想來在她來之前,江喻白已經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包括她禍水東引讓薛海背黑鍋的計劃。


    宋青苒便沒再繞彎,直接迴答:“那些人都戴著麵具,是白色的,瞧著陰森森的。”


    話到這兒,宋青苒故意問:“二師兄,追殺你的人呢?也戴著麵具嗎?”


    江喻白沉思片刻,道:“是北山皇陵的守墓人。”


    宋青苒一臉驚訝,“二師兄是怎麽知道的?”


    江喻白看了她一眼,又惜字如金地說了一句:“我在裏邊待過。”


    宋青苒忽然想起來,三師兄謝雲舟曾經跟她提起過,二師兄江喻白是鬱霓裳從人間煉獄一樣的地方帶迴來的。


    所以那個‘人間煉獄’,指的便是北山皇陵?


    寧濯適時開口,“我已經入宮請示過皇上,皇上的意思是準許我們對守墓人動手,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尚不清楚守墓人做這一切的目的。”


    “既然舅兄曾在北山皇陵待過,能否為我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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