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人的話,老王妃下意識看了看宋青苒的反應。


    宋青苒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神色跟先前說笑時一樣,麵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禮貌又得體。


    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


    老王妃轉眸望向那下人,“知道了,給皇上的萬壽節賀禮已經準備好,待會兒讓管家送去淨弦居,請王爺過目。”


    宋青苒微微挑眉。


    中秋的時候,寧濯沒迴來,書院那三小隻也沒迴來。


    寧濯今日迴府,明顯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萬壽節。


    今年是寧濯脫孝後正式領兵出征的第一年,還一舉大獲全勝。


    萬壽宴上,必定會有他這個大將軍王的席位。


    老王妃才說完,那下人又道:“王爺已經朝著榮禧堂來了,手裏還牽著一條狗。”


    聞言,一向端莊的老王妃臉色一變,險些跳起來,語氣又慌又急,“快快快,攔住他,別讓他進來!”


    下人連忙應聲。


    老王妃怕狗,闔府皆知。


    所以宣武王府從不養狗。


    也不知道王爺是受了什麽刺激,今日偏偏跟老王妃對著幹。


    宋青苒望著前一秒還慈祥端莊的老王妃,聽到狗後臉色全變,慌慌張張好像個小孩。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老王妃有些尷尬,坐下來後掩飾性地咳了咳,“我年輕時候被狗咬過,後來一見到狗,就怕得不行。”


    宋青苒恍然,“原來如此。”


    同時不禁納悶,老王妃作為當家主母,怕狗應該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


    寧濯身為長孫,他能不知道嗎?


    那他牽著條狗來老王妃的院子做什麽?示威?


    這怕不是被寧小呆給傳染了。


    正當宋青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時,先前出去攔人的下人又匆匆迴來。


    “老王妃,王爺說了,他許久沒見您,甚是想念,想進來給您請個安。”


    這大孝孫!


    老王妃嘴角一抽。


    分明是想讓她盡快把宋青苒放出去,還非要拐上個九曲十八彎,牽狗威脅祖母的事都幹出來了。


    老王妃氣得不行,哼了哼:“去轉告他,我不缺人想,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難怪這麽久沒入人姑娘的眼,瞧瞧他這事兒幹的,非把自己往光棍路上逼啊!


    老王妃說完又看向宋青苒,“苒丫頭,你安心坐著,廚房的燉品應該差不多了,我現在就讓人端來給你喝。”


    宋青苒跟寧濯相處近兩年,哪能不了解那個死傲嬌的性子。


    說給老王妃請安都是借口,讓她出去見麵才是真的。


    想到這兒,宋青苒站起身來,“我去給王爺請個安。”


    跟著下人走出榮禧堂的時候,宋青苒果然見到寧濯站在院門外,手裏牽著一條狗,是柴犬。


    分明是第一次見麵,那狗一見到她,尾巴卻搖得特別歡。


    宋青苒上前,給寧濯行了一禮。


    寧濯屏退下人,目光直直落在宋青苒身上。


    那眼神,每一處都透著分別許久的想念,卻又不得不隱忍克製。


    宋青苒沒有跟他對視,平靜說道:“王爺,我該迴府了。”


    今日是宋府小姐,不是宣武王的外室。


    寧濯內心天人交戰了很久才忍住將她抱入懷中以解相思的念頭,把手上拴狗的繩子遞給她,“這狗是送你的。”


    去年中秋送了她一把金算盤,後來上元節又送過小金人。


    這些東西,雖然算得上投其所好,但危急時刻沒辦法起到關鍵作用。


    每次遇到事,宋青苒總會第一時間把宣武王府摘出去,然後再自己想辦法獨當一麵。


    他之前洞察了她的意圖,把寧一安排迴來,結果她還是沒使喚過。


    於是寧濯斟酌了一番,今年決定送她一條聽話又會幫她咬人的狗。


    她不用他的人,是怕連累了宣武王府,那他送的狗,跟宣武王府總沒關係了吧?


    宋青苒覺得奇怪,“王爺為什麽想起來送狗?”


    寧濯說:“事少聽話不粘人。”


    他之前不懂‘忠犬’是什麽寓意,特地問過邱雲舟。


    邱雲舟就是這麽跟他解釋的。


    所以他中秋沒迴來,是在訓練這隻狗,讓它在見到宋青苒之前,就先熟悉她的氣息。


    見到了,才能表現得乖巧聽話。


    宋青苒接過繩子,道了聲,“謝謝王爺。”


    寧濯提醒她:“還沒取名。”


    宋青苒想都沒想,“那就叫‘半斤’吧!”


    “半斤?有何寓意?”


    “沒什麽特別的寓意,主要是我爹前不久送了我一隻鸚鵡,我給取了名叫‘八兩’。”


    寧濯:“……”


    半斤八兩,還真不知是在內涵誰。


    他沒說話,視線仍舊鎖在她身上,目光漸漸變得深暗。


    宋青苒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盯著,像是突然觸到了什麽機關,腦子裏才慢慢想起來。


    作為一名合格的外室,她不能再忽略寧濯了。


    “對了王爺,明貴妃的事,已經解決了。”


    寧濯當然知道解決了,但還是問:“如何解決的?”


    宋青苒果斷說:“我爹想的辦法,他有我姑父那個大靠山,所以解決起來不算困難。”


    【反正不能是我做的,別看我,識食物者為俊傑,除了吃,你的小外室一無所長。】


    還是一貫的口是心非。


    寧濯忽然沒脾氣了。


    顧不上這兒是在老王妃的院門外,直接將她摟入懷裏,手指穿過她烏黑柔軟的長發貼著她後頸。


    宋青苒動了動,她手裏還牽著狗繩呢!


    寧濯啞著聲音道:“先借我一刻鍾的外室時間。”


    話音剛落,都沒等宋青苒反應,熾烈的吻就落了下來,狠狠碾過她的唇,反複吮咬,像是要將這段時間蓄積的思念一次性討還迴來。


    宋青苒全身過電一般,腦中有片刻空白,唿吸都仿佛被掠奪一空。


    生怕他真要無所顧忌地吻上一刻鍾,宋青苒抵在他胸膛的雙手推了推。


    寧濯吻得更狠,唿吸粗重,眼底的克製到了崩潰邊緣。


    這時,剛被新主子取了名的半斤伸出腦袋,擠到二人中間,搖著尾巴優哉遊哉地穿了過去。


    被迫後退半步抽離了熱吻的寧濯:“……”


    想刀狗的眼神收迴,寧濯長期握兵器的粗糲指腹撫上宋青苒細嫩的側臉。


    他一字一字,說得鄭重而認真。


    “宋青苒,你的後盾不是隻有承恩公府,你迴頭,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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