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一散,蕭靈兒就帶著那幅畫去找宋青苒了。


    “苒寶你看看,是不是畫得很好看?瓔瓔也太有心了。”


    宋青苒看了眼正在興頭上的蕭靈兒,“公主,你真的覺得這幅畫是瓔瓔畫的嗎?”


    “啊!啊?”


    蕭靈兒滿腦袋問號,“難道不是嗎?”


    宋青苒笑了下。


    “宗政姝說,瓔瓔喜歡作畫。一個被限製到連唿吸輕重都需要嚴格訓練的傀儡,她哪來資格擁有自己的喜好?”


    “就算要給你作畫,那也是到了南涼,不受北齊宮規約束,當著你的麵畫。”


    蕭靈兒一聽,頓時感覺自己拿了個燙手山芋,她一把將畫扔到桌上,又有些可惜,“那如果不是瓔瓔畫的,宗政姝為什麽要撒謊,對她有什麽好處?”


    “因為你跟瓔瓔認識啊,而且關係還不錯。”宋青苒說:“她如果不利用瓔瓔,怎麽跟你套近乎?”


    “哦!”蕭靈兒恍然大悟,“原來她想巴結我,哼,又是一個想借著我取悅皇兄的俗人。”


    這種事,蕭靈兒見得多了。


    後宮那些妃子知道皇兄最疼她,所以為了固寵,總會想方設法來討好她。


    宋青苒想的卻不是這個。


    她之前一直在思考,話本風波之後,薛海為什麽沒了動靜。


    直到剛剛迴府,大師兄把宗政姝的情報給了她。


    這位公主,不僅養在皇後名下鍍了層金,她的生母還是薛海的庶出女兒。


    也就是說,和親公主宗政姝不單單是奔著貴妃之位來的,還是奔著弄死她和她爹來的。


    【簡直讓人宮寒,這是哪來的宮鬥劇本?小統子別裝死,快出來收拾爛攤子,別毀了姐的鹹魚人設!】


    係統咳了兩聲:【宿主遇事不要慌,就像牛糞餅裏麵沒有餅一樣,宮鬥劇本也可以沒有宮鬥,請盡情發揮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她忽悠到我方陣營反殺敵方。】


    宋青苒迴過神來時,發現蕭靈兒正準備撕畫。


    “公主,不可!”宋青苒一把攔住她。


    蕭靈兒撇嘴,“你都說了不是瓔瓔畫的,那我還留著做什麽?”


    “可這畫上的人是你啊!”宋青苒說:“不管你現在撕不撕,名義上,你都已經收了她的畫,如果撇開送畫之人的用意,確實還挺好看的,留著吧!”


    蕭靈兒聽了宋青苒的話,重新把畫卷了起來,嘴裏咕噥,“你說入宮就真的那麽好嗎?上百個女人搶一個男人,也太……”


    她想說惡心,可被搶的又是自己皇兄,隻好把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宋青苒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蕭靈兒。


    “公主,宗政姝跟你套近乎,很大可能不是為了你皇兄,而是想借你的手來對付我。”


    “什麽!”蕭靈兒聽得勃然大怒,“那個賤……她敢!”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苒寶你什麽時候跟她結的仇?”


    宋青苒總不能直接告訴蕭靈兒,她爹就是舒仲孺,宗政姝是薛海對付她和她爹的一顆棋子。


    想了想,她說道:“因為瓔瓔被救了呀,他們覺得是我做的,所以把仇恨拉到我身上來了。”


    “那、那到底是不是苒寶你做的?”


    “算一半吧!”


    原本宋青苒是沒打算出手的,畢竟這事兒關乎兩國,牽扯太大了,她人微言輕,又不敢輕易拿鬱家和宣武王府去涉險,隻能袖手旁觀。


    可偏偏就是這麽巧,宗政瓔陰差陽錯被她二師兄給救了。


    後來又是她出的主意,讓宗政瓔跟著江喻白走。


    所以算下來,這件事有一半是她做的。


    蕭靈兒很開心,“我就知道,沒有苒寶辦不到的事。”


    她說著一把抱住宋青苒,“嗚嗚嗚苒寶,我不會跟別人聯手對付你的,死都不會。”


    宋青苒當然相信蕭靈兒,目光落在她的婦人發髻上。


    其實先前蕭靈兒一進來,宋青苒就留意到了。


    “你懷孕的事,在宮宴上公開了?”


    “沒呢!”蕭靈兒抱著她不放,“等過些日子胎心坐穩了再說吧。”


    宋青苒無聲笑了笑。


    她就知道,蕭靈兒最後一定會留下這個寶寶,太醫診斷出來那天,她又吵又鬧,無非是潛意識裏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開口閉口就把秦朝陽掛在嘴邊,蕭靈兒從前沒意識到這份感情,或許以後也意識不到。


    但其實就這麽懵懵懂懂的與一個願意用一輩子來寵她縱容她的人在吵吵鬧鬧中度過餘生,未嚐不是一種幸福。


    ——


    寧小呆生辰這天,下起了雨。


    寧濯親自來接小侄。


    宋青苒牽著小家夥出來時,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寧濯。


    一身紫袍顏色華貴,肩頭披風被風卷起一角,握著傘柄的那隻手,腕骨上佛珠搶眼。


    宋青苒想起他取下佛珠時的狠戾,事後還特地問了問大師兄,這世上是不是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那串佛珠,就好像個封印,寧濯一戴上,所有的負麵性情就都會收斂。


    大師兄說,隻是一種心理催眠,是寧濯對自己的自我約束。


    戴上佛珠,就代表封印另一麵的他。


    走神間,眼前忽然一暗。


    宋青苒抬頭,是寧濯走了過來,油紙傘遮在了她頭頂。


    寧濯把寧小呆拉到手裏,目光望向宋青苒,“最近京都出了些不好的流言,等小呆去書院開蒙後,我會想辦法壓下去。”


    那些流言,宋青苒知道。


    因為寧小呆時常黏著她,有人在傳她這個狀元閨女跟宣武王的關係。


    宋青苒險些沒繃住。


    【流言壓下去,然後私底下再來找我?原來你喜歡‘偷·情’這種刺激?沒想到你是這樣不正經的寧嬌嬌。】


    寧濯:明明是你每次都要在我認真的時候破壞氣氛。


    ……算了,誰讓他偏偏就喜歡上了這麽個成天讓他心梗還有本事讓他時時惦記著的玩意兒。


    她要是哪天不讓他心梗,他才該要著急了。


    祖母說,除非哪天宋青苒願意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他看,願意讓他填上,他才能真正走進她心裏。


    他不舍得揭她的傷疤,但他願意陪著她瘋陪著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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