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呆皮歸皮,但有寧濯跟著,他也不敢隨便在外麵要吃的。


    宋青苒給他買了一堆玩具。


    盡管手上牽著娃,還是架不住她生得太美太勾魂,魅力太大,時不時地就有人過來找借口搭訕。


    寧濯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越來越黑。


    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出手從旁邊給宋青苒買了個麵具。


    金主的要求,宋青苒自然是不會拒絕。


    她伸手接過麵具,剛戴上,瞳孔突然一縮。


    對麵茶樓,有人長身玉立站在雅間往下看,目光剛好和她對上。


    宋青苒心下咯噔一聲,急忙往寧濯身後躲了躲。


    【特麽的,出門沒看好日子,南涼的皇帝這麽閑的嗎?大晚上還跑出宮來微服私訪?】


    寧濯原本是沒發現晉安帝的,被宋青苒的心聲提醒,他下意識就朝著高處看去。


    那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寧濯轉身,看到宋青苒低垂著頭,因為緊張,她的手指輕輕捏著他衣袖一角。


    “怎麽了?”


    “沒,沒什麽。”


    意識到自己失態,宋青苒鬆開了他。


    “王爺,我們迴府吧,妾身有些乏了。”


    宋青苒沒有古代人骨子裏那種畏懼強權的心理,她其實並沒有多怕晉安帝。


    主要是她通過蕭靈兒得知了當初晉安帝說什麽也要把‘小苒子’調到天元宮的強硬態度,推測出這位皇帝可能有些偏執。


    宋青苒自己倒是沒什麽,可她背後還有個宋弘。


    宋弘是馬上要參加鄉試考入京城的人。


    一旦讓晉安帝知道她跟蕭靈兒聯手騙了他,到時候隻要皇帝一句話,就不止是宋弘仕途到頭那麽簡單了,她的腦袋都有可能隨時要離家出走。


    寧濯嗯了聲,“那迴吧。”


    迴去的路,要經過剛才那家茶樓。


    宋青苒抱著逛累了的小家夥,悶著頭一聲不吭,隻盼著能早早離開這不祥之地。


    可還是失算了。


    二人剛到茶樓對麵,裏頭的人就走了出來。


    正是一身青色常服,麵容俊美的晉安帝,身後跟著幾個便衣護衛。


    寧濯拱手行禮,“九爺。”


    在外不好直接稱唿,怕暴露皇帝身份,索性按照排行來尊稱。


    晉安帝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宋青苒身上。


    見她懷裏抱著正在打瞌睡的王府三少爺寧小呆,眉梢微挑,“這位是……?”


    宋青苒順勢屈膝,“妾身宋氏,給九爺請安。”


    晉安帝瞬間明白過來,“看來,這位便是宣武王金屋藏嬌的那位美嬌娘了。”


    寧濯莞爾,語氣從容,“與其說是金屋藏嬌,倒不如說她與幾個孩子投緣。”


    投緣麽?


    晉安帝眼神微眯,腦海裏突然想起‘小苒子’那句:宣武王的正妃,不是他來選,而是三個孩子來選。


    正是這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為親妹妹蕭靈兒賜婚的念頭。


    那丫頭自己都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哪會照顧什麽孩子。


    到時候一個弄不好,靈兒跟寧家這幾個忠烈之後不合的消息傳了出來,就真應驗了小苒子的那句話,朝臣和百姓都該質疑他賜婚的目的了。


    目的自然是為了把寧家軍收編入朝廷,但這次賜婚,著實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想起小苒子……


    晉安帝的目光不由得又多看了宋青苒兩眼。


    他剛才在茶樓上跟她對視過,雖然沒怎麽看真切,但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以至於他產生了動手揭開宋青苒麵具一睹為快的瘋狂想法。


    可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忍住了。


    “時辰不早,九爺也該迴去了。”寧濯說完,自然而然地伸手將宋青苒被風吹亂的鬢發別到耳後。


    晉安帝認識寧濯這麽多年,頭一次見他對女人如此溫柔。


    一時竟不知該酸他鐵樹開花,還是該高興他沉迷女色。


    晉安帝帶著人徹底走遠後,宋青苒高高懸著的小心髒才落到了實處。


    寧濯多少看出來了,望向宋青苒,“怕他?”


    宋青苒嗯嗯點頭,“誰能不怕當今天子呢?更何況妾身不久前才剛假扮太監入了宮,若是被發現……”


    寧濯忽然有些惱,雖然他也不明白這份惱從何而來。


    以至於坐上馬車後,他一句話都沒跟宋青苒說。


    一直到迴了王府,宋青苒把寧小呆抱迴房間睡覺,寧濯才把她喊出來。


    “宋青苒。”


    他正視著她,語氣說不出的冷肅。


    “妾身在。”


    【你丫又抽什麽風?】


    寧濯沉聲道:“你就沒想過,你上次假扮太監入宮的事,本王會替你善後護你周全?”


    “還是說,你從來就沒信任過本王?”


    一字一句滿是質問,敲打著宋青苒的小心髒。


    “我……”


    “在你心裏,本王竟弱到連這麽一件小事都處理不好麽?”


    【啊對對對,你有錢,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麽都對。】


    寧濯先前本來就越說越上頭,聽到宋青苒的心聲後,更是氣得臉色陰沉。


    印象中,寧濯這還是頭一次跟她吵架。


    而且吵得莫名其妙。


    宋青苒有些怕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脊背剛好抵在冰冷的牆上。


    寧濯逼近,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住,氣勢淩人,“怎麽不說話了?”


    宋青苒咬著唇,美眸裏很快溢出水光。


    “妾、妾身隻是不想麻煩王爺,不想讓王爺覺得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累贅。”


    “妾身更怕,王爺會因此而厭倦了我。”


    “妾身想一直留在王爺身邊……”


    【不是我說,咱倆就一個你情我願的合作關係,三年期限一到就散夥的,你幹什麽大晚上鬧得跟小兩口吵架似的?】


    寧濯聽完,心窩子裏那股無名怒火燒得更旺了,他伸手,一把捏住宋青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跟自己對視。


    “宋、青、苒!你……”這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磨出來的。


    男人力氣太大,宋青苒幾乎掙脫不開,她咽了咽口水。


    同時心裏不斷迴想,她今天晚上到底是哪句話戳到這狗男人的神經了。


    來迴想了幾遍,宋青苒始終覺得自己言行得體,並沒有崩人設的地方。


    下一刻,她隻覺得下巴上的力道加重了。


    男人怒視著她,牙齒都快咬碎了,厲聲質問,“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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