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大多是文臣,自有自家的孩子跟來。而這幫人當中多有昨日參加過詩會的。雖說當日喝到這酒的人不多,但這酒的名聲早已外揚。現下人人都有份能嚐到一盞,眾人皆是欣喜。


    宴會散去,崔俊便催著陸德明搬家。就在剛才,崔俊已經向崔明德說過自己的打算,想將陸德明接到府裏去住。崔明德對此,自是滿口答應。家裏能有個大儒住著,這便是自家的榮耀。


    陸德明的東西多是書籍,自身的物品卻是不多。這些書籍足足裝了三車才被運完。而陸德明不管其他,隻等書籍全部裝完了車,才跟著一起往崔府而去。


    崔俊的小院內已無多餘的房間給陸德明居住,崔明德將老先生安排在原先崔士元的院中。陸德明自有兩個仆人跟著,倒是不用崔府再額外安排人手。今天是拜師的第一天,照規矩,崔俊在陸德明安頓好之後,便去聽了第一次課。


    老先生遵禮,每次開課必定焚香,先拜了孔聖後才會開始。今日他主要是摸摸崔俊的底子,看看他對四書五經掌握的如何。


    這一番問答,陸德明愈發欣喜。崔俊依靠著今世超強的記憶力,也能對答如流。雖有微末錯漏,但也算得是天才般的人物了。


    按下此處細枝末節不表,但說今日的雁迴樓內,卻已是鬧翻了天。


    新晉花魁窈娘與其妹采兒雙雙失蹤,這等大事絕非尋常。金娘子派了貼身的六俾逐一排查,卻無一人知曉窈娘與采兒的行蹤。


    她倆個的住所也被查過,一應事物俱全,也未見異常的痕跡。金娘子自查無果之後,便隻得讓人去萬年縣衙報案。


    如此作為雖是有些丟人,但是也正好能給雁迴樓一個說辭。免得有人腦子犯渾前來滋事。


    “青衣,你去下崔俊處,將窈娘失蹤的事情告知與他。”金娘子緊鎖愁眉道:“紫衣,你去給宮裏送個消息,讓裏麵哪位也幫著想想辦法。”


    兩名婢子各自應了聲,分頭前去辦事。出了雁迴樓,青衣的心情卻是不怎麽好。


    她不知道崔俊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昨天剛說了要幫兩人贖身,轉眼間兩人便悄無聲息地神秘失蹤。這對崔俊的打擊必定不小,崔俊立刻翻臉都有可能。


    幾次短暫地接觸下來,青衣對於崔俊是有些好感的。她可不想因為此事,崔俊與她雁迴樓斷了往來。隻是這事兒要瞞也瞞不住,若是現在瞞著崔俊,等哪天崔俊取了雁迴樓要見窈娘,也會露餡兒。到時,崔俊的火氣怕是會更大。


    硬著頭皮來到崔府,裏麵確實好不熱鬧。就連看門的門子,都是麵帶喜色。青衣上前說了來意,門子便跑去通報。


    聞是青衣來了,崔俊忙去迎。這女子可是個高手,崔俊怕怠慢了惹她不高興,以後找自己的麻煩。


    遠遠便見到在門口等著的青衣,崔俊上前熱情招唿,卻見情義拉著臉沒有絲毫的笑意。


    “姐姐這是怎的了?怎一臉不高興地樣子?”崔俊發問。


    “我家娘子要我來知會崔公子,今日發現窈娘與采兒失蹤了,遍尋半日也不見蹤影。”青衣說罷,便見崔俊震驚的失魂樣子。


    “怎的就失蹤了?你們仔細找了沒?”崔俊急問。


    “找了,都找遍了。我們幾個在長安街上尋了許久也沒見人。現下已經報了萬年縣衙,或許會有消息。”青衣忙把今日尋窈娘的經過說了。


    “許是我與她們無緣吧。”崔俊歎口氣,自己萬分期待的那啥培養計劃宣告完球。


    崔俊沒有生氣,也沒有大發雷霆,這點讓青衣有些意外。按理說,崔俊肯為兩人用千兩黃金去贖身,足見崔俊有多喜歡窈娘兩姐妹。但是眼下崔俊卻是如此輕鬆的放下,不合常理。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便請姐姐迴去吧。”崔俊說罷,不等青衣砍口,轉身便走。


    挺喜慶的一天,卻被這女人的一個壞消息給弄壞了心情,崔俊不生氣絕不可能。


    崔俊把自己關在耳房內不出來,心情鬱悶之下,連晚飯都未出來吃。


    曾義悄悄拉過柳忠問道:“小主子為那花魁弄得不思茶飯,老哥可有啥法子幫幫他?”


    柳忠皺著眉道:“且等晚上吧,等夜深了我去探探消息。興許司衙裏麵有人能得點線索。”


    “白天不能去?我怕小主子給餓壞了。”曾義想讓柳忠現在就去。


    他心裏擔心崔俊是真的,想要為崔俊分憂也是真的。但是最急迫的,還是想著讓崔俊心情好起來,與他商量安排自己女人的事情。


    柳忠有些詫異地看看曾義:“老頭子認識你有十七八年了,除了窯姐,還沒見你對誰如此上過心。說說,到底有啥目的?”


    曾義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就是擔心小少爺心情不好會耽誤釀酒,餘的也沒其他的了。”


    柳忠擺擺手不屑道:“打住吧,你這撒謊就愛摸鼻子的習慣老頭子可沒忘。反正這消息得等晚了才能去打聽,去早了,司衙裏連個鬼都沒有。”


    曾義眼見柳忠沒有迴旋的餘地,自知多言也是廢話,便在竹林下找一處地方坐了納涼,靜候著天黑。


    崔俊一整晚都沒再出過耳房,鬱悶的他早就在裏麵喝得酩酊大醉。以至於第二天醒來後,除了一身的酒氣和汗臭味兒之外,整個胃都燒得難受。


    喝了點稀粥,崔俊泡在浴桶裏痛快洗了把澡。窈娘姐妹的事情也被他在心裏按下,埋了起來。人嘛,向前看才是正解。沒了窈娘和采兒,咱還有秋月這小美人坯子不是?


    喊上曾義,兩人一同騎馬外出。崔俊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萬物皆可求,唯獨人與事不可勉強。兩騎並駕齊驅,同往外城而去。崔俊在曾義的引導下專往丘陵深處去探尋。


    兩人時不時會下馬去探,多是曾義在各處挖著坑,崔俊檢查著挖出來的土。若是有了發現,崔俊便會拿出隨身帶著的紙記下。


    一連十餘座高低不一的土丘被兩人查過之後,崔俊才喊著曾義迴去。在半道上,曾義見著有野兔,便順手打了幾隻。崔俊也樂得有此收獲,迴去正好用大醬抹了烤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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