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匆匆而過,此時已經到了與張俊相約的日子。


    這一日,楊承業如約來到嘉興知府衙門。


    公堂上,張俊身穿麒麟武官袍,頭戴長翅烏紗帽,臉色冷峻。


    下手是一身官袍的王安,角落裏一名新認命的師爺坐在案幾後麵記錄著什麽。


    堂下張俊侍衛與知府衙役分立兩旁,一身囚服的沈佑跪在堂下。


    公堂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今日就是宣判日期,倘若楊承業不能找出賑災糧一案的真兇,那麽沈佑就會被套上私換賑災糧的兇手,按照大宋律當處以極刑。


    “啪”


    張俊拍響了驚堂木,喝道:“升堂!”


    “威武…………”


    聲音剛落,身穿正裝的楊承業便緩步而入。


    “楊承業見過欽差大人!”


    楊承業站在公堂對著張俊拱了拱手。


    “楊承業,三日期限已到,如果你未能查到真兇,應該知道後果!”


    張俊對著楊承業冷聲說道。


    “二弟,你不該來的!”


    沈佑對楊承業小聲說道。


    “張大人!”


    楊承業說道:“賑災糧一案撲朔迷離,押送賑災糧的趙捕頭與兩名捕快身死,就連負責征收糧食的師爺也瘋了。”


    “楊承業,你說此話是何意?”


    張俊眉頭皺起,對楊承業問道。


    “大人可否容我問知府大人幾句話?”


    楊承業不卑不亢,瞥了王安一眼。


    張俊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隻要能破案,你盡管問。”


    聞言,楊承業轉身看向了王安。


    “王大人,你負責征收糧食與銀子,據我所知,各商戶已經將糧食銀子如數上交,糧食已經出現,不知銀子現在何處?”


    聽到楊承業的問話,王安頓時一驚,他怎麽提起了這茬,不過他卻並不擔心,而是對張俊使了個眼色。


    “咳咳”


    張俊幹咳一聲,說道:“這一點本官可以證明,王大人所收的銀子已經交給本官。”


    “不對!”


    楊承業說道:“據在下走訪得知,各商戶捐出了八萬貫,而王大人購買古玩玉器僅僅用了一萬貫出頭,不知剩下的七萬貫又去了何處?”


    聞言,王安頓時發了個的哆嗦,臉色煞白,而張俊也眼神犀利的看著王安。


    王安扶著桌案站了起來,說道:“楊承業,現在是讓你調查賑災糧一案,你卻顧左右而言他,究竟是何居心?”


    楊承業收迴了目光,他說出這番話就是為了讓張俊對王安產生嫌隙,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糾纏了。


    “張大人,賑災糧一案在下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


    楊承業看著張俊,自信的說道。


    “哦?”


    張俊將目光從王安身上收迴再次看向了楊承業,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對本官說說。”


    楊承業說道:“賑災糧一案的真兇就是嘉興知府王安王大人與嘉興商會會長顧聰。”


    “就是他們二人合謀將賑災糧調換,以此來陷害沈佑,同時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啪”


    王安使勁一拍桌案,喝道:“楊承業,你可不要信口雌黃。”


    楊承業冷笑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黃稍後便知。”


    頓了頓,楊承業對張俊說道:“張大人,我想傳一個證人上堂。”


    “好,傳!”張俊馬上下令。


    張俊話音剛落,一名身穿文士服,頭戴鬥笠,一層紗遮麵門的男子便走了上來。


    “來者何人?”


    張俊看著來人問道。


    來人摘下鬥笠,露出一張略顯疲憊的麵孔。


    看到來人麵孔,王安頓時一驚,喊道:“周泰?怎麽是你?”


    楊承業看著王安問道:“知府大人是不是很意外?”


    對於楊承業的問話,王安充耳不聞,對周泰喝道:“你不是瘋了嗎?為何會…………”


    周泰盯著王安,說道:“如果我不瘋,是不是也會與趙四一樣被人吊死?”


    “啪”


    張俊一拍驚堂木,問道:“周泰是何人?”


    周泰對張俊施了一禮,迴道:“大人,卑職是知府衙門的師爺,負責知府衙門的文案。”


    這時,楊承業說道:“張大人,賑災糧一案中有四人參與了,他們分別是捕頭趙四,師爺周泰,還有就是兩名捕快。”


    “如今捕頭趙四與兩名捕快分別身死,現在唯一一個活著的就是師爺周泰了,大人不妨聽聽師爺講講此事的經過。”


    張俊坐定,說道:“本官洗耳恭聽。”


    周泰說道:“大人,當日王安王大人召集嘉興所有富戶、商戶,讓他們捐錢捐糧以備難民之需,uu看書 ww.uukashu 此事本來並無不可,而且各位富戶、商戶也紛紛捐錢捐糧,收集了銅錢八萬貫,米糧十萬擔。”


    “本來這些錢糧應該救助難民,但是王安王大人與商會會長顧聰看到由於嘉興糧價大張,便合謀打算將米糧高價拋售。”


    “但是他們擔心難民到來此事暴露,顧聰便心生一計,那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利用摻了沙子的米將賑災糧調換,讓沈佑神大官人來背黑鍋。”


    這時,沈佑對周泰問道:“周師爺,沈某與他們二人素無恩怨,他們為何要陷害於我?”


    周泰對沈佑拱手道:“沈大官人,難民來臨,您為了讓嘉興富戶、商戶捐錢捐糧不惜放棄官鹽這一大買賣,而且自己拿出了全部的存糧,購置藥材來幫助難民,為人令周某佩服。”


    “但是你如此一來就出盡了風頭,現在嘉興城與難民中您的威望一時無兩,令王安如鯁在喉。”


    “同時,您的生意遍布各行各業,雖然不及顧聰,但也算是嘉興第二,尤其是您最近的酒樓生意更是將嘉興城內所有酒樓打壓的抬不起頭,顧聰的酒樓幾乎已經門可羅雀,令顧聰懷恨在心。”


    “倘若他們計劃成功,那麽您就麵臨牢獄之災,同時還會被淩遲處死,那麽王安就有機會將您的產業全部收走,等風頭一過全部轉給顧聰。”


    此時沈佑才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王安與還顧聰二人的圈套當中,當即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周泰!”


    張俊問道:“那他們是如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賑災糧換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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