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


    啥筆?


    江瑜聽到有好筆,便如商人聽到有生意一般,瞬間提起了興趣,問道:“什麽筆?”


    孫門笑而不答,賣關子道:“江小兄弟隨我來便可知曉。”


    呃……


    來就來,誰怕誰?


    江瑜踩著馬車前的木凳子,爬進了車廂,孫門緊隨其後,至於趙堂嘛,他隻能跟在馬車後隨著城主的隨從們一起小跑。


    ……


    城主府果真氣派非凡,單是這門麵便顯奢侈輝煌,鎏金色的大門,如黃金打造,碧綠色的屋簷,似翡翠所蓋,朱紅色的木柱,更加鮮豔奪目。


    門前十名重甲士兵守衛,四周圍牆更是建的高不可攀。


    江瑜探出車窗瞧得如此門麵,不禁感歎:


    好家夥,這城主也太富有了!


    孫門率先下了馬轎,隨即立在一旁,待江瑜也跟下,守門的侍衛急急拉開大門,大門磨著地板的聲音如雷貫耳。


    進了門,江瑜一見裏麵房屋。如若將城主府與唐家相比,此處便如新建居所,唐家便如廢棄舊屋。


    城主府南麵是乃孫門私人居所,闖者多殺無赦,北麵方為辦公決斷之處,可鳴冤擊鼓,自有“記事”記錄待批。


    孫門直接引江瑜到其書房處,卻無斟茶招待,寒暄客套。


    書房門匾寫著“靜心殿”三字。


    城主的書房果真金碧輝煌,雕梁畫棟。


    貼牆四壁皆是書架,書籍琳琅滿目,架上毫無空席。


    入門左手為書室,右手為藏館。


    江瑜與趙堂便被安排在書室內靜候,孫門入藏館取寶物。


    江瑜觀跟前書桌,桌麵四周浮雕山水野鶴,中間嵌玉為案,案上紙卷竟是為白鹿紙,此紙名貴異常,是為難得的書畫佳紙,但按理應僅是宮廷禦用。


    桌上筆是為皆為玉竿,鹿毛、鼠須、兔毫等一應俱全。


    桌上墨,乃是鬆煙墨,印著“英雄”二字。


    桌上硯,乃是菊花石硯,精美無比,與楊老先生那玉林硯有過之而無不及。


    桌上鎮尺,乃是檀木嵌金,刻畫梅蘭竹菊四君子,美不勝收。


    ……


    我靠,有錢人的快樂果然難以想象。


    江瑜輕輕拂過桌上物甚,每一件都愛不釋手,臉上盡是花癡一般的表情。


    “這紙,啊,太他娘的讚了!這墨,啊,真尼乖乖的香,還有這硯石,啊……”


    江瑜對這些寶貝垂涎三尺,躁動的小手忍不住想私藏一兩件帶迴去。


    “這些玩意很金貴?”


    趙堂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看見冷冰冰的石頭木頭露出如見了絕色美人一般巴不得據為己有的貪婪神情。


    他雖看著這桌上東西確實美輪美奐,應該價格不菲。但縱然價值千金,也不至於這副表情吧?


    江瑜小心翼翼地捧著那菊花石硯細細觀摩,絲毫不理會趙堂那無知的質問。


    傳聞這菊花石乃“取日月之精華,吸天地之靈氣”,得以在幾百萬年的地質運動中自然形成酷似異彩紛呈的秋菊結晶,其金貴美豔程度不言而喻,非金石玉石可比。


    “你說這城主這麽有錢,請我們上山誅妖時,卻給那點小錢,真是吝嗇。”趙堂一路進來,算是瞧見了啥叫珠光寶氣,富麗堂皇,再跟之前那十兩白銀安慰獎相比,誰能忍住不吐槽幾句?


    一個城主府,簡直跟皇室宮廷一般。


    自己在過王一般的物質生活,卻讓賣命的過高尚偉大的精神生活,實在可惡至極!


    趙堂話音剛落,門簾便被拉開,珍珠滴滴答答響。


    “好了,江小兄弟讓你久等了。”


    孫門手捧一紅色木盒,笑吟吟地走進書房來。


    這木盒看起來是有些曆史的,微顯殘舊破敗,與桌上那些一塵不染、光亮如水的物品相比,實在顯得普通。


    這樣一個木盒,會裝什麽寶物?


    江瑜見孫門進來,慌忙把手中菊花石硯放下,微微頷首作笑。


    孫門卻無介意之色,笑著把木盒打開,遞過去給江瑜道:“江小兄弟,正是此筆,你且瞧瞧它有什麽不同?”


    江瑜恭恭敬敬地接過木盒,道:“好。”,定眼往裏一看。


    我滴乖乖,紅色木盒之內,有著紅色綢緞鋪滿盒內,中間靜靜躺著一枝……


    竹子?


    是的,裏麵就是一根微微泛黃,綠中待黃的竹子,竹子隻有江瑜拇指粗細,長有將近兩拃,竹節分明,有足足五節,竹身大小一致,分不清頭尾。


    這是筆?


    一根竹子,如果塞進些羊毛兔毛,哪怕雞毛鴨毛,你說它是筆那也勉強算它是根筆,可是,光禿禿的竹節,沒有一根毛,這算哪門子筆?


    江瑜瞪大著眼睛,想拿起來看一看,u看書 ww.uukanshu.cm 但恐孫門介意。


    孫門看出江瑜難處,笑道:“江小兄弟,不必拘束,可以拿起來好好觀察。”


    有此話,江瑜自然不客氣,左手托著木盒,右手取出竹子。


    這一拿出來,趙堂便看出木盒裏所裝何物了,他也敢驚訝無比,湊過身來一瞧,確認自己沒有眼花,驚疑道:“這是筆?”


    孫門確認無疑般點頭,道:“是的,這是一支筆。”


    “傳聞此筆隻有與其有機緣者,方可書寫。我曾請了城內城外許多書法大家嚐試用此筆寫字作畫,他們皆不過用竹頭沾墨,以投機取巧的方式在紙上留下了痕跡。”


    “但這並非我想要的。”孫門語氣中飽含無奈與無趣。


    用無筆頭的竹子畫畫寫字?還不能使竹子沾墨,這還真有新意。


    竹下雖五毛,心中卻有毛?


    皇帝的新筆?


    人筆合一?


    江瑜感覺心潮起伏,他細細摸索過了竹子兩端,確定無疑,並非含有啥透明的毛,而是真的五毛。


    他要試一試!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實現的嗎?


    江瑜吩咐趙堂磨墨,唉,這麽好的硯台,若非墨的是上好的鬆煙墨,江瑜甚至覺得此硯受到了玷汙!


    “江小兄弟,知道此筆的玄機了?”


    每個大師都曾磨墨,但他們都並無把握用此筆寫字作畫。


    當然沒有把握。


    江瑜笑道:“我試一試。”


    “好!”


    孫門就欣賞這種願意嚐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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