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激戰,敵人終於暫時撤退了,晚飯時莫瑞擔憂的告訴我,敵人會想辦法在明天上午填實護城河,然後他們就會使用那個威力無比的攻城槌把門撞開。第三天果然如莫瑞所說的,雖然付出了慘重代價,護城河還是一點點被填平了,上麵鋪上臨時的木板,敵人躲在木製的塔車裏推動攻城槌一下下撞擊城門,士兵從城牆上向下投擲火箭,將塔車的頂部燃著,可是敵人有的是時間滅火,而城門一旦受到損傷則是不可修複的


    。我們把城裏的老百姓都發動起來,大家合力堵住城門,但那撞擊的力量實在無與倫比,我們的城門眼看就要崩潰了。


    莫瑞跑來將我一把抱起,緊迫的說:“朱麗愛娜小姐,你必須趕緊躲起來,絕不能讓敵人抓住你!”


    城裏一片混亂,大家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為何,但莫瑞和其他人都不允許我留在這兒,他們一致要求我立刻躲起來。莫瑞把我帶到地下室的儲藏間,卡隆跟著我一起,轉瞬間我們被鎖了進去,莫瑞對我說除非他覺得安全的時候,他才會打開門偷偷帶我們溜走,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敵人一定會占領這座城。


    接下來我們躲在黑暗中,我和卡隆都不說話,我們屏息凝神的等待自己的命運,時間仿佛停止了,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一想到史伯利城堡將淪入敵人手中,我就感到灰心喪氣,痛苦不堪。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猜得有四五個小時過去了,敵人現在大概已經入城了,正在大肆搜刮財物。這麽想時,地窖的門上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隨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緩緩的步下台階。我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我知道那不是莫瑞,他早就會喚我了,這時我感到身旁掀起一陣風,卡隆率先衝了出去,他叫喊著:“來吧,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我大吃一驚,但隨即明白他是在保護我綁架太子的女人:爺,人家錯了最新章節。


    我不能讓卡隆犧牲自己,於是我也從躲藏的地方跳了出來,然後我們都傻眼了,那個提著一盞燈走進來的人不是什麽陌生人,恰恰是伯爵。他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臉上依然是嚴峻的表情,他對卡隆說:“危機解除了,小鬼,趕緊出去,你還能趕得上宴會。”


    “宴會?”卡隆錯訛的重複,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但他隨即醒悟過來,跳起來發出一聲興奮的喊叫:“太棒了,我們勝利了!”緊接著,他馬不停蹄的衝了出去。


    隻剩我一個人時,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伯爵,我從沒想過我們會這樣見麵,我的心裏充滿了錯亂紛雜的情緒,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想快點出去,見到莫瑞、保拉以及所有城堡中並肩戰鬥的人。


    伯爵見我不動彈,他麵無表情地說:“朱麗愛娜,我比攻擊城堡的人更令你懼怕嗎?”


    我把眉毛一橫,快速的迴答:“我才不怕你呢


    !”


    他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這樣最好,莫瑞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你很勇敢……”他停頓了一下,忽然衝我伸出手,“朱麗愛娜,往前走幾步,到我這兒來!”


    我猶豫不決的走過去,他蹲□,掏出一塊幹淨的布擦拭我臉上的灰,當他蹲下時,他的身軀仍然顯得很龐大,但卻沒有那股壓迫感了,我甚至覺得他比平常要親切得多,除了他臉上一絲不苟的表情。我忽然想到要做一個伯爵也夠辛苦的,必須整日板著自己的臉,讓其他人都害怕他、服從他,久而久之也許就失去了正常的表情,沒人能看清他內心的想法。


    “你在想什麽?”伯爵忽然開口問我,在昏暗的地窖中,他的藍眼睛宛如寶石般發亮,我想他的相貌是很容易叫女人迷戀上的,但是一轉身他就會很無情的拋棄他們,套句保拉整天掛在嘴邊的酸話——英俊的男人從不幹好事。


    我瞪著他嚴厲的眉宇,說:“我寧可你教訓我幾句。”


    他皺起眉頭,“為什麽?”


    “因為我習慣那樣了,通常等你教訓完的時候我感覺最安全。”


    “小家夥,你在挖苦我嗎?”他抿起嘴唇,我連忙岔開話題說:“我隻想快點從這裏出去,事情到底怎麽樣了?”


    結果一切變化得有些突然,女王在臥病三個月後突然奇跡似的痊愈,她又出來執掌大權了,於是反對攝政王的浪潮得到平息。史伯利幸運的沒有遭到重創,因為伯爵在最緊要的關頭趕了迴來,跟隨他一起來到這兒的還有女王的使臣,他們攜帶著陛下的告示前去各地製止騷亂,卡爾瓦多公爵的部隊在得到消息後立即撤退了,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場短暫的攝政風波依舊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女王並沒有懲罰陰謀推翻攝政王的卡爾瓦多公爵,人們猜測她本人並不喜歡攝政王,當然,她也不喜歡卡爾瓦多公爵,但她喜歡讓二者對立起來,這兩派公爵黨人彼此爭鬥不休,她則從中主持大局,平均製約王國內兩個地位最高的領主,這是女王陛下最喜歡玩的遊戲,她是權利天平的主宰者。


    我們修複了城堡受損失的部分,還好那並不嚴重,當晚的慶祝宴會非常熱鬧,城市的市民、村鎮居民都聚集到史伯利城堡,他們用自己帶來的豐富的食物和飲用品在城堡前組織了一場盛大的聚會,人們通宵達旦的慶祝狂歡,載歌載舞,祈禱女王玉體安康,雖然她已近垂暮之年,但大家都希望她能活久一些,那意味著安定的生活會持續的更長


    。


    在聚會中,那些鄉村詩人趁機譜奏武功歌,將守城戰爭中表現英勇的人進行褒揚,其中被傳唱的最多、最繪聲繪色的當然是保拉·萊克托爾,他被形容成從天而降的紅衣聖教騎士,拯救人們於苦難中的正義化身。可當他們讚揚這位英雄時,他本人已經消失了,據說在伯爵的部隊接掌城堡後,他就和自己朋友匆匆離去,那位朋友就是將史伯利的危難及時通知給伯爵的人,據說他是為牧師。


    對於保拉不負責任的開溜,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原本想要和他分享勝利的喜悅心情落空,同時我也好奇是什麽原因令他匆匆離開重生之潛龍傳說最新章節。他再度出現是一年以後的事,這期間局勢一直很穩定,女王在舉國恭賀聲中度過她的六十一歲生日。據說卡爾瓦多公爵置辦了厚禮前往王宮,奉承加諂媚,銘表自己的忠心,按照他的意思,動用武力給國會施加壓力的行為正是表明了他的忠心,隻有女王才是他唯一效命的君主。這種說法得到女王的認同,她親切地稱唿他為自己的“頑皮男孩兒”,其實這位狡猾的公爵已經五十四歲了。


    在女王的生日宴會上,隻作了兩個月攝政王的旺代公爵和卡爾瓦多公爵在眾目睽睽下握手言和,那場麵據說表麵上風平浪靜,但內裏則暗潮洶湧,戰爭造成兩派公爵黨人更明確的分立對抗,國會被置於最尷尬的位置,因為他們顯然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國家未來的命運懸陲於所有人心中,一個沒有儲君的國家將麵臨的局勢真可謂詭譎莫測了。


    史伯利的生活依舊安穩平靜,仿佛沒發生任何令人不快的事,五月的第一個禮拜日是聖禮複活節,那一天電閃雷鳴,雷雨大作,晦暗的雨幕遮蔽了整片天空,一直到晚上還不停歇。


    我躲在綢被下不敢入睡,我總是要看著床沿,因為根據很小時聽過的一個故事,打雷的夜晚閃電會把大地劈開,鬼怪就從縫隙中鑽出來,它們通常潛伏在小孩子的床下麵。我膽顫心驚的呆到夜深人靜,眼累得直打鼓,但依舊不敢入睡,在一道巨大的閃電照亮整個房間後,我終於尖叫一聲從**跳起來,奔出了寢室。


    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早早就寢了,我一溜煙爬上樓梯,跑到伯爵的寢室,這個寢室是整個城堡中最大最舒適的一間,天鵝絨床墊,大紅帷幔,是曆代城堡主居住的地方,也曾是我父親的寢室。然而此刻令人意外的是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這對我來說卻很方便,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到床底下


    。


    我不是要搞什麽惡作劇,從前隻要是打雷的時候我就會偷偷溜進來,爬上父親的床讓他摟著我一起入睡,如果父親不在城堡中,我就鑽進床底下的夾層,那兒藏著一張小床,是專門給我準備的,當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相信躲在床底下可以讓那些小魔鬼不敢鑽進來嚇唬我,通常我還會把牆上懸掛的寶劍取下來放在身邊,那樣我就能安心睡覺了。


    現在弗雷安霸占了這房間,我已經很久不敢來了,但今年初春的雷雨愈加頻繁,我就忍不住故技重施,拿了一把劍鑽進床底下,那張床果然還保留著,我相信弗雷安一直都沒發現床底下的秘密。


    我剛剛躺好就聽到門外的動靜,緊接著門被打開了,燈光彌漫進來,透過床下的縫隙我看見伯爵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莫瑞。伯爵看起來是剛迴到城堡,聲音中透著疲倦,他吩咐管家給他拿來一瓶酒,然後他們把準備好的洗澡水抬了進來。我聽到一個女人熟悉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誰,留下來伺候伯爵洗澡的女人是城堡中新來的女仆,據說她很**,但長得很有韻味兒。


    我在床下聆聽著洗澡過程中發出的動靜,那個女人不斷發出緩慢沙啞的笑聲,好像帶有一股魔力,讓我渾身不舒服,而伯爵的聲音也顯得比剛才有精神多了,他們一直在用我所不熟悉的另一種語言交談,弗雷安的聲音顯得低沉而愉悅。我知道他們在**,這讓人很不舒服,我更有一種不公平的感覺,為什麽弗雷安對我那麽嚴厲苛刻,而對一個女傭卻可以和顏悅色,他的行為標準可真令人摸不透。


    最後不知什麽事令伯爵感到高興,他笑出聲,然後短暫的吩咐了一句,那個女人就出去了,仆人們進來把浴盆撤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伯爵一人時,我才舒了口氣,不知為什麽,雖然我不喜歡他,卻也不樂意看到他和女人相處的情景,那給我十足失敗的感覺,仿佛我是這世上他唯一看不順眼的女人。


    我打了個哈欠,正想重新躺下去,卻突然聽到弗雷安嚴厲的責問聲,他把莫瑞叫了進來,問他牆上的對劍怎麽少了一把。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隱約聽到莫瑞嘟囔了幾句,然後他就出去了,緊接著伯爵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掀開床單讓我顯了原形。


    “這不是我的錯,這張床本來就是我的,父親說我可以呆在這兒!”我一邊申訴一邊從床底下爬出來。


    他點點頭,“莫瑞告訴我了,你還有什麽習慣是我不知道的?朱麗愛娜?”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嚇人,似乎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乞丐神傳全文閱讀


    。


    這時雷聲又響了,我本能的跳起來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雙腳踩在他的腰上,等雷聲過去,我才發現恐懼竟使我頭一次離他這麽近。他穿戴的浴袍一邊被我拉下肩膀,露出寬厚的胸膛和肩肌,他的心跳一下下鮮明的在我胸前跳動,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閃爍著幽藍晦暗的光芒。他先是伸出手抱住我,然後又將我放了下來,注視著我胸前的部位說:“朱麗愛娜,你提醒了我一個事實,你已經開始發育了,過不了多久你身上會出現明顯的特征,我必須好好的告誡你一番,或找一個伴婦牢牢看住你。”


    我嚇了一跳,我的命運怎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就因為我踩在了他身上,“我寧可你教訓我一頓也不要失去自由!”我賭氣的說。


    “這是沒得商量的事!”他冷酷的說:“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以後你出去騎馬必須有人跟著,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單獨見任何男性,更不準與他們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像這種深夜闖入一個成年男性的寢室是嚴格禁止的,你必須從現在建立起一個女人的貞操觀念,在這事上一點也馬虎不得,你得牢記我說的話,要知道這關係到你的根本福祉!”


    “我隻知道我的幸福要沒了……”我哭喪著臉說。


    他眉頭一緊,語氣更加嚴厲:“還有這總愛抬杠的毛病也要徹底改正,從明天起你每頂一句嘴就少一頓飯吃!”


    我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我沒有像你這樣殘酷無情的哥哥,你不是我的哥哥!”


    他冷笑一聲,插著腰說:“你可以忘記我是你的哥哥,把我當作你純粹的領主,完全服從我的命令,要知道,朱麗愛娜,你我的父親統治這兒的生活已經一去不複返,就算他現在迴來,也不能動搖我的地位!”


    說到父親,我就好像真的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呆在那兒忘了反應,心裏好像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碎了,父親的音容笑貌、他和藹的大手……一切都被殘酷的擊碎了,對於弗雷安來說,也許母親才是最親近的,而對於我,父親則是唯一的親人,我始終無法令自己相信他再也不會迴來了。


    感到被悲痛侵襲的四肢虛軟無力,我蹲□抱住雙腿,每當心裏受傷的時候這就是我的習慣性動作,我宣泄般的哭泣,一邊拚命搖著頭,重複地說:“他會迴來的……他不會離開我……”


    我沒有看到弗雷安的表情,隻知道他沒有發怒,沒有像往常那樣粗暴的喝止我,他一向很痛恨這種軟弱的表現,可這迴他沒有這麽做


    。他走過來,彎下腰把我抱了起來,讓我躺在他那張大**,然後自己坐在床沿,往後靠在床柱上,放任我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這樣一來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了,逐漸忘卻了悲傷,我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努力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望著他。


    他哼了一聲,說:“趁著現在好好哭個夠吧,朱麗愛娜,我曉得你的瘋勁有多厲害,今晚我不幹涉你,你痛快的發泄個夠,可是明天……明天開始你就得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我不會再放縱你分毫,你必須懂得克製自己的情緒,這是你逐漸成熟的過程中首要學習的……”


    我皺起眉頭,那麽說以後要學的東西會越來越多,我更加煩悶起來。我躺著一動不動,弗雷安也沒有動,他的頭枕著床柱,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窗外的雷聲漸歇,隻剩下雨水衝刷世界的聲音,穩定均衡的流淌著,好像一支強大的催眠曲。


    我仔細注視著弗雷安,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這麽看著他,他像一尊肅穆的雕像,冷靜威嚴,俊挺卻不風流,這時的他又跟剛才洗澡時那幅戲謔形象有著本質不同,可為什麽我卻覺得現在的他更有股魄力,有點讓我揮之不去。我的腦袋亂了起來,我在心裏堅決抑製自己胡思亂想,這時我的目光落到他敞開的胸膛部位,隱約看到有什麽影子。


    “那是什麽?”我開口問,他醒了過來,然後他把那東西摘下來,是一個項墜,中間掛著一塊暗綠色的石頭,看起來不像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也不似一塊普通的石頭極品廢材惹人愛。


    “這是‘複活石’,”他告訴我:“傳說可以拯救人的性命,帶來好運,它是我們的母親留下的,她讓我把它交給你。”


    “交給我?”我驚愕的重複。


    他點點頭,伸手將它套在我的脖子上,“我打算在你出嫁的時候交給你,不過現在給你也無妨。”


    “我不想出嫁,”我鄭重的告訴他:“我要永遠呆在史伯利!”


    他沒有理會我的話,隻是毫不在意的笑笑,似乎我的意見無足輕重,或許他篤定我遲早會改變想法。總之,他站起來,微微傾身用那種**的口吻問我一句:“我曉得你一直在心裏詛咒我,朱麗愛娜,現在你仍然很恨我嗎?”


    “是的,我恨你,特別是你那群獵狗


    !”我大膽的說出來,因為我想明天我可能就得為類似的話付出代價了。


    他笑了起來,“很好,那麽你遲早要嫁出去,因為我和我的獵狗打算一直住在這兒。”他說完,離開了寢室。


    隨後我也下了床,光著腳偷偷跟在他身後,他進了一個房間,那裏的燈光很陰暗,但料得到是有人在等他。待了一會兒,當裏麵發出瑣碎的響動時,我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悄悄的掀開門縫,我看見他和一個女人絞纏在一起,他們□的在對方身上廝磨,我想那一定就是剛才伺候他洗澡的女人,他那時就是吩咐她到這個房間來等他。我心裏忽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為什麽?我不是恨弗雷安巴不得躲他遠遠的嗎?可我的內心又知道,總是他那冷酷的目光才能帶給我最深刻的震動,而他的漫不經心也最能摧毀我的信心,這情景就是最好的印證,和這個女人縱情一夜的**要超過剛才寢室中我們那些無聊的談話,他並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在他擁有的眾多東西中我隻是一個必須履行的責任罷了。


    盡管如此,我依然沒有移開目光,直到看見他把那個女人放在桌子上,動作猛烈的嵌入她雙腿間,他帶給那個女人的震撼正如同帶給我的,雖然我不明白那具有何種意義,但卻鮮明的感受到自己內心湧起的紛亂情緒,我掩上門跑迴了自己的房間,那是我童年時最後一次見到弗雷安。


    弗雷安·阿德裏奇·林賽,我唯一的哥哥,在第二天就離開了史伯利城堡,據說他是被旺代公爵召走的,那些有封產的年輕貴族都被公爵籠絡到身邊,以加強自己黨羽的力量,這其中法魯昂伯爵是佼佼者,我們經常聽到關於他的種種傳聞從旺代或宮廷中傳來,無論是比武競技、縱狗狩獵、舞會盛宴,他都有著傑出的表現。我知道像他那樣相貌堂堂又充滿魄力的人在哪兒都會是引人注目的,雖然我總是把他列為討厭的對象,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我們林賽家族的驕傲,是所有法魯昂人民心中的支柱,現在人們談起他都尊稱他為林賽老爺。


    至於我呢?朱麗愛娜·阿德裏奇·林賽,雖然冠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姓氏,就沒有他那樣風光啦,我情願一直呆在法魯昂這個景色秀美的小地方。最初的一年他們把我送到克萊本女修道院,那裏有專門教授貴族女孩兒的學校,我知道弗雷安言出必行,當他不能呆在這裏監督管教我時,他就派人把我送到那個枯燥乏味的地方。


    他走的很匆忙,隻留下一封信給我,上麵沒有任何動人的道別之話,也沒有解釋他走的原因,整篇內容都是羅列了我需要學習的東西,我必須遵守的規則,他說他會經常派人迴來了解我受教育的情況,奉勸我認真的學習


    。他甚至再一次提到婚姻的問題,說他會為我在顯貴門第尋找一門親事,但我如果整日瞎跑不學無術,做一個庸庸碌碌的小姐,那麽我的後半生就慘啦,隻能落到一個平凡庸俗的境地。


    他所使用的那些可怕的字眼兒終於令我打起了精神,弗雷安的確知道如何抓住小孩子的心理,我是絕不能容忍自己墮落成那樣的。因此,在克萊本的最初幾個月我拚命的閱讀各種書籍,的確開闊了不少眼界,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騎馬更有趣許多的事情,但很快我就對那些千篇一律強調人類道德和罪與罰的書籍失去了興趣,在教會我隻能看到宗教一類的書。


    後來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培育藥草方麵,在修道院附設的醫院收容了很多病患,常有疑難雜症需要解決,本地的醫生會定時開講堂授課,教習醫學方麵的知識五行雷帝。他們還現場解剖屍體,場麵血腥又汙穢,很多人不敢看,我和一些膽大的修女從頭參觀到尾,她們都覺得我一點也不像個淑女。


    在克萊本的日子很快陷入枯燥乏味中,我又恢複了好動的本性,經常化裝成男孩子溜進劇院看大戲。我偽裝得很好,並且我在讀書方麵有著常人難比的天賦,神父教給我們背誦的詩篇我總是看幾遍就能記熟,餘下的時間就溜上街玩,他們很久之後才發現我的真麵目,然後我就被送了迴來。


    我寫了一封信給弗雷安,告訴他我在克萊本所經曆的所有事,免得他誤解我,我告訴他我已不能容忍呆在那兒,希望他能讓我繼續生活在史伯利。他沒有迴應,隻是過了不久,我就多了幾位從蒙迪弗來的老師,他們在不同的時間絡繹不絕的趕至史伯利,分別授命教我文學、藝術、舞蹈、哲學、邏輯……還有數種上流社會流行的語言文字。


    起初我有些抵觸,覺得這是弗雷安給我的教訓,讓我忙得不可開交,無暇出去亂闖,但後來我逐漸被這些課程所吸引,我個性中有股不肯認輸的性情,遇到不可理解的事情也要刨根問底,因此那些學問帶給了我無窮的新鮮感。我領會的知識越多,這個世界在我眼前就展現得更為廣闊,每一天我總能從往日平凡的情景中有所新的發現,這實在太有趣了!


    我覺得我離開克萊本那個窄小的宗教世界是對的,同時,我雖然嘴上不服氣但心中一隅會不得不佩服弗雷安,他的確擁有獨到的眼光,而且沒有那種女性不該接受很多教育的偏見。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來越發現那些同齡的女孩兒思維多麽受到限製,她們對待各種事情的看法無非不是溫順、馴服,那也使她們毫無主見,必須依賴父親、兄長和丈夫生活


    。


    保拉·萊克托爾再次出現在史伯利給我帶來不小的驚喜,他看起來依舊奢侈氣派,渾身披戴綾羅綢緞,帽子上插滿鮮豔的鴕鳥毛,他比貴婦人還引人注目。當我譴責他為什麽不吭一聲就溜走時,他無可奈何的說:“……這有什麽辦法,我尊貴的女主人命令我必須立刻迴到她的身邊為她效力,雖然我很想跟你道別再走,但若耽擱了一刻我那個女主人就會大發雷霆,因此我隻好立刻離開了!”


    我告訴他由於守城一戰中他的出色表現,法魯昂伯爵已赦免他的所有罪行,以後他可以自由的呆在法魯昂。保拉非常高興,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他留下來兩個月,每天下午我們都在城堡後方的樹林中練劍。他還是那麽散漫,在我和卡隆練習的過程中經常昏睡過去,我認為那是由於他晚上總是四處狂歡作樂所至。但他還是給我們提了不少有用處的意見,我感覺自己的劍技飛速猛增,不到一個月卡隆就無法做我的陪練了。我開始脅迫保拉,他總不肯跟我正麵對決,說我還不夠資格,我就憤怒的攻擊他,他靈巧的躲閃,我沒有一次能擊中他,但這麽追了幾個星期,我發現我的水平又有了很大的提高。


    兩個月過後,保拉又神秘消失了,留下一張字條告訴我他有緊急事情需要趕到另一個地方,我猜測他那個兇悍的女主人大概又脾氣發作了,她或許是一個跋扈的女公爵,可以將她的諸多侍臣唿來喝去,可憐的保拉,我隻能為他祈禱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慢慢長大了,和以前的樣子幾乎判若兩人,這當然不是一夕間就改變的。我想起一本書中這樣寫道:……在少女們無知懵懂的成長季節,她們每日用心的祈禱,期待青春與生命的女神賜予她們苗條豐潤的體態、婀娜優美的身姿,叫男人們著迷的美貌和旺盛的孕育能力……


    時間一點點細致的裝扮和雕琢少女們,令她們在不知不覺間從一株青澀的小草成長為盛開的花朵,這變化使人驚奇,轉眼間那個什麽都是渺小的小女孩兒消失掉,退去了所有童稚的氣息,改換成一幅迷蒙的少女的樣貌。當我注視著畫布上的人時,我覺得她有些陌生,她穿著嫩綠色的小紗蓬裙,白裏透紅的臉龐像成熟的水果般誘人,那頭黑亮的秀發如密林般遮蓋住圓潤的肩膀,藍色的眼睛生動而附著著情趣……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沒啥懸念,男主角就是女主的哥哥,法魯昂伯爵啦,後麵就是主要講兩個人的事,沒有np,傳統西曼,帶一點奇情小說的感覺,至於安德裏亞斯,算一個伏筆吧,女主和他沒有幸福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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