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微弱的哭聲


    “楊哥哥,我其實是懷疑那個孩子並沒有夭折,她很有可能是,被賣了…”


    楊博衍皺緊眉頭“如果是被賣了,你是懷疑是被那個劉栓柱給賣掉的?”


    “對,那個劉栓柱好吃懶做,還愛賭錢…”


    “所以,丫頭是想讓我查什麽呢?”


    “我想楊哥哥人脈廣,查東西肯定容易一些,要是讓我查,那可費姥姥勁了!”


    “楊哥哥,你查一下劉栓柱,肯定能查出些東西來…”


    楊博衍看了劉鵬一眼,從他的眼裏看到了震驚,他勾了勾唇角,又轉頭看向閆依依


    “丫頭,有件事情,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因為還沒有結果…”


    閆依依和閆宜修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很嚴肅的盯著他!


    楊博衍被兩張一模一樣的表情盯著,不免有些好笑…


    他整理好表情,認真的說道


    “我的人查到…”


    楊博衍的人調查二十年前的事情還是有難度的,不過也陸續調查了一些,雖然還是證據不足!


    二十年前,靠山屯有一戶人家突然搬走,他們是在閆楚楚出生後一個月搬走的,搬的很突然,這引起了調查的人的注意,經過一段時間努力,他們終於找到那戶人家,他們是搬到了通市!


    人找到了,但一問三不知,後來,在調查的人軟硬兼施下,終於開口了!


    二十年前


    那戶人家住在靠山屯的村尾,家裏隻有五口人,平時村民們進山,除非抄小道,一般的都會路過那戶人家旁邊的那條寬敞的土路…


    年輕時就寡居的老太太,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如今三個孩子都成了親,但留在靠山屯隻有她和老二一家四口…


    那天下午


    老太太要去村裏人家串門嘮嗑,迎麵碰到劉栓柱,懷裏抱著一個包裹,正一臉悲憤的默默流著淚往山裏走,兩人錯身的那一刻,老太太明顯聽到哭聲,很小,很微弱…


    她並沒有理會,依然去了鄰居家…然而,第二天村裏就傳開了,說劉栓柱家新出生的女嬰不幸夭折了,被她爸帶到山裏埋了!


    老太太聽了,突然想起昨天傍晚遇到他,他懷裏抱著的包裹,還有那微弱的哭聲…


    她就打了個寒戰,想到劉栓柱的為人,她怕了,匆匆跑迴家,說了昨天傍晚遇到劉栓柱的事情,家裏人一商量,正好她家老大一直想接她們去通市生活,她們便決定舉家搬遷!


    閆依依聽了,琢磨了一下,突然說道


    “老太太一家所以舉家搬遷,是因為嚇得?!”


    楊博衍點頭


    “對,我們的人說,那老太太聽到村民的議論,她就以為那女嬰,是被劉栓柱給活,埋了…所以…”


    “看來,劉栓柱的為人確實不咋地!”


    聽了她們敘述,劉鵬深有同感


    “對!確實不咋地,不然隻是猜想就能把人給嚇跑了!”


    一直沒開口的閆宜修蹙下眉,看看三人


    “根據楊大哥的調查來看,隻能讓人懷疑或者證明是劉栓柱的女兒被他自己給送人或者賣了,說是活…我不太相信,以我在靠山屯聽到的,根據劉栓柱的為人處世和家裏的條件,他需要錢…還有,既然搬走那家老太太聽到微弱的哭聲,說明那女嬰當時還活著並沒有夭折,那劉栓柱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孩子給送人或者賣了,別的,應該…我覺得應該不會…”


    幾個人一時有些沉默,劉鵬總覺哪裏不對勁,他盯著楊博衍手中轉動的鋼筆,突然看向閆依依


    “剛才小閆同學你一直在提掉包,難道說,你懷疑那個閆楚楚是被王嬸和劉栓柱給掉包了,你爸和咳,前妻的親生女兒其實是被劉栓柱抱走的那個孩子?”


    “所以你才懷疑,閆楚楚並不是你爸親生的?”


    “但是,雖然證明了劉栓柱抱走的一個孩子消失不見了,也沒證據證明那個孩子是你爸的吧?就像剛才小,閆宜修同學分析的,劉栓柱賣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可能的…”


    幾個人都看向閆依依,等著她迴答,她確實沒證據,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懷疑罷了,這樣沒證據的懷疑並不可取,她歎口氣,劉鵬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所以,小閆同學隻是憑著閆楚楚和你爸長的不像就懷疑…”


    這話就有些犀利了,楊博衍冷冷的瞥了劉鵬一眼,讓他閉嘴,劉鵬也真的就閉上嘴巴,他瞟了眼閆依依,心裏有些抱歉,聽到認真,也跟著分析起來,他都忘記了閆依依還隻是個孩子!


    閆依依倒沒覺得劉鵬的話有問題,他說的對,但是,到現在她心裏還是有那個感覺!


    “我知道,我的懷疑沒有證據,我確實隻是因為閆楚楚和我爸長的不像,不過不止這一點,還有王嬸對她的好有些過分,兩個人私底下還有來往,另外,我覺得她和王嬸長的有些像,所有這些才是讓我懷疑的…”


    她用的是證據而不是根據,這話三個人都聽出來了!


    楊博衍垂眸,手裏的鋼筆又轉動起來,知道小丫頭還在懷疑,並沒死心,說實話,他也有些懷疑了!


    “丫頭,我們調查的那個劉栓柱本人確實有很多讓人懷疑的地方,但就像剛才宜修和劉鵬分析的那樣,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兩個女嬰被掉包,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再加上這些年的動亂…”


    閆依依當然知道,也明白楊博衍說的這些,他們能查到當年靠山屯那戶搬走的人家已經不容易了,可是…不死心怎麽辦?


    “其實,丫頭,若是隻查出劉栓柱參與拐賣人口,這個比較容易一些,你剛才提到閆大民偷聽的那些話,十年前劉栓柱有可能參與拐賣,還有,據我們的調查,這十幾年裏在臨縣周遭的縣城村落都有失蹤的孩子,還有一些年輕的女子,但二十年前的事情,閆楚楚和另外一個嬰兒是否真的掉包的事情,不太好查…”


    閆依依蹙下眉,然後堅定的說道


    “那就查劉栓柱是否參與拐賣人口,楊哥哥,你不知道,我當時很清楚的看到劉栓柱看我和哥哥的眼神,那是在估價的,真的,我真有他在算計我和哥哥,值多少錢的感覺!”


    挺聽到丫頭再次提起,楊博衍的眉頭皺緊,眼裏閃過殺意,稍縱即逝,快的,閆依依以為看錯了!


    二 閆依依的餿主意


    閆依依站起來,在地上轉了一圈,突然湊到楊博衍的麵前


    “楊哥哥,既然劉栓柱對我和哥哥感興趣,要不,我們來個引蛇出洞,怎麽樣?”


    “不怎麽樣。”


    楊博衍在閆依依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嚴肅的說道


    “我警告你,不許冒險....”


    “楊哥哥你忘記了?你可是教過我的…而且我哥哥也學過,他也有專門的師傅教過呢!”


    “哦?”


    楊博衍把視線落在閆宜修的臉上


    “你還有師父?”


    閆宜修看了妹妹一眼,見她點頭,便肯定的迴答


    “對。”


    “楊哥哥…”


    “那也不行。”


    “哎呀,楊哥哥,就劉栓柱那個廢物,都不用我哥哥,我自己就能把他幹趴下。”


    閆依依說著,還揮了揮小拳頭,小嘴也撇著…


    劉鵬“噗嗤”笑出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閆同學這樣孩子氣的一麵呢!


    閆宜修麵無表情的看著妹妹,心裏暗自在想著什麽…


    楊博衍雖然被她的話和動作弄得也想笑,但依然冷著臉吐出幾個字來


    “我說,不,行。”


    看著丫頭委屈的小模樣,楊博衍解釋道


    “丫頭,你以為拐賣人口隻有劉栓柱一個人嗎?他還得找上家下家,而且,能把人不當迴事兒,當貨物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要是那些人發現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他們很有可能,把人滅口,還有…反正我不能讓你,你們冒險。”


    為了不讓閆依依再提當誘餌這茬,楊博衍趕忙打岔,他轉頭看向閆宜修,問道


    “宜修,不知道你師父在哪裏高就啊?”


    閆宜修有些猶豫,妹妹不知道為什麽?對楊博衍非常信任,他是不是也信任一次,而且師父失蹤一年多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看的出,這位楊博衍的能力很強,也許能幫自己找到師父?


    可是,師父說過,要是他一段時間不出現也不要找他,他該怎麽辦?


    閆宜修陷入自我矛盾當中,但他還是解釋了一下


    “楊大哥,其實我不知道我師父是幹什麽的,他沒說過,我也沒問…”


    閆宜修隱瞞了自己曾經問過,但師父,讓他隻要好好學好好練其它的不要問,該他知道的,有一天他會知道!


    楊博衍本來是隨口一問,他這樣說到是讓他有些疑惑


    “什麽意思?”


    閆宜修斟酌著解釋


    “其實,我對我師傅的出身並不了解,就是他偶然的透露,他是在京市出生的,其它的,他在哪工作並沒有和我說。”


    “你師父是京市的?他特意告訴你的?”


    沒想到閆宜修的師父是京市的,楊博衍更加的好奇,也引起了他的重視。


    閆宜修點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多了!


    “嗯,有一天我和師父聊天時他說的,”


    楊博衍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那,他姓什麽?是男是女?能說就說…”


    “男,我師傅他,姓林…”


    “姓林?”


    楊博衍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稍作猶豫,他猛然站起來,脫掉毛呢大衣,順手掛到單人沙發旁邊的木製衣架上,這才迴過身來,衝著閆宜修一擺頭


    “走,切磋切磋。”


    說完就要往外走,他走了兩步,見閆宜修愣愣的看著他,好像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楊博衍笑笑,但笑不達眼底


    “怎麽了?小子,不是說你學過嗎?咋地?不敢還是學藝不精啊?”


    閆宜修撇撇嘴,卻站起來


    “楊大哥,你不用用激將法,不就是想從我的身法上想看出我的師父是誰嗎?好,那我就請教一二了…不過,我有一年多沒有我師父的音信了,如果楊大哥能找到我師傅,就和他說,我在等他…不知道楊大哥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行,我答應你,走吧?”


    楊博衍點頭答應,然後推開辦公室的門,率先往外走…


    見兩個人真的出去,了!閆依依和劉鵬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細算,也就不到一分鍾吧,兩個人就爭先恐後的往外跑,當然,還是閆依依先出去,就是不知道是劉鵬讓著小朋友還是閆依依的速度比較快的原因了!


    兩個人衝出辦公室,很快就站住…


    貨運站經理辦公室的門外,這會兒空蕩蕩的,隻有楊博衍和閆宜修兩個人麵對麵站著!


    楊博衍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閆宜修,你先請…”


    閆宜修知道他的實力,自己根本就打不過他,他應該也知道,這會兒主動和自己過招,應該不僅僅是想從自己的身法裏看出自己的師父是誰,這一點…這樣想著,也不再矯情,他雙手一抱拳


    “楊大哥請,我會用全力的。”


    楊博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吐出一個“好”字來,就原地站著,姿勢很慵懶,但細看,他的雙腿略微分開,雙腳一前一後,雙手也自然的垂在身側,隨時準備迎接對方的一擊…


    閆宜修也不客氣,單手出拳,奔楊博衍的心口就是一擊,雖然沒用全力,但力道不小!


    楊博衍的速度也不慢,他的一隻手手心向外,快速擋在胸前,誰知閆宜修的另一隻拳頭緊接著出來,直奔他的小腹,楊博衍的另一隻手快速伸出,去抓對方的手腕…


    兩個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閆依依和劉鵬眼睛發亮的盯著,閆依依是除了在電視上看到過,現實中是第一次見到,難免興奮!


    劉鵬有兩年多沒見到這樣的場景了,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來著?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不想,確切地說是不敢去迴憶,那是他整個的青春和夢想,他害怕去迴憶那些寶貝的過往,他害怕記憶會變淡…現在,那些記憶如同放電影,在自己的眼前閃現…


    這時,陸續有人圍過來!


    貨運站大多數的員工都曾經是楊博衍的部下,或者共事過的,自從離開那裏,他們很久沒看到這樣激烈對戰的場麵了,這讓他們的熱情高漲,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但他們也記得自己現在在哪,還有貨運站的員工的身份,沒有大聲喧嘩,隻小聲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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