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聞靜姝臉上的笑容稍稍僵住,龍修喝茶的手也一頓,而龍卿奕四人的動作也停下。


    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自然也聽出來太後的意思,氣氛有些凝結。


    可偏偏太後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還開口:“你說是不是,皇後。”


    龍修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裝作無事一樣開口:“母後還不知道嗎,龍國已經有一位公主了。”


    龍修說完這句話,太後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隨即又將聞靜姝的手放開:“哦,皇上說的是,那個官員之女吧。”


    龍修稍稍頷首承認,開口道:“殷嬌這孩子,身上有福澤,德行配位,說不定以後,母後見了,也會歡喜她的。”


    聽龍修說完,太後臉上的笑容才徹底開始消失:“皇上的意思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臣之女,配得上龍國的第一公主這個位置?”


    聽得出來太後語氣中的不對勁,龍修臉上的表情還是不變:“不僅是朕的意思,更是列祖列宗的旨意。”


    “荒唐”太後嗬斥了一聲,看向龍修:“知子莫如母,皇上什麽心思哀家知道的一清二楚,什麽列祖列宗,騙騙外頭那些人就算了,還拿來騙哀家?”


    龍修等人不說話,眉頭稍稍皺了起來。


    太後見此,放柔了聲音勸道:“不過是一個大臣之女,哪裏擔得起公主的殊榮,若是皇上真的喜歡,那便封個郡主即可。”


    太後這邊說完,龍修還沒開口呢,一旁的龍康澤坐不住了:“皇祖母連殷嬌的麵都沒見過,為何要說殷嬌不配位,在孫兒的眼中。”


    “殷嬌能是公主,公主也隻能是殷嬌”龍康澤一字一句,神情認真的說:“其他人,就算是親妹妹,孫兒也不想認。”


    龍康澤的話音落地,隻聽“砰”的一聲,太後拍了一下桌子,臉色發黑:“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聽到太後發怒,周圍此後的人洋洋灑灑的全跪下,驚慌的開口:“太後息怒。”


    龍康澤沉默一瞬,起身,對著太後行了個禮:“孫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且句句屬實”少年低頭恭敬的說,身形卻不彎不折。


    太後氣極:“你,你真是,真是荒唐至極。”


    龍康澤低著頭不說話,這時一旁的龍青淵起身,來到龍康澤的身邊開口:“還望皇祖母不要著急,孫兒倒感謝五皇兄這番話。”


    龍青淵稍稍一頓,對上太後的目光後,淡淡一笑:“還挺在理的。”


    太後瞪大雙眼看著麵前的兩位身形差不多的少年。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還沒有完,坐在一旁的龍卿奕跟龍子晉兩人突然同時起身。


    龍卿奕兩人走到龍康澤兩人麵前止步,同時對著太後行了個禮。


    兩人年歲稍長,所以身形上要比龍康澤兩人大一些,兩個哥哥擋在兩個弟弟麵前,替他們擋下太後如利劍一般的眼光。


    龍卿奕開口:“皇祖母莫要生氣,五皇弟跟六皇弟小,不懂說話,但是····”


    “孫兒認為,他們說得確實在理”龍卿奕咬字清楚,字字句句毫不含糊。


    一旁的龍子晉也開口:“孫兒也認為,說的在理。”


    少年的話擲地有聲,不肯退縮。


    他們當然知道惹怒太後的後果,但是如果不這樣,就會讓太後以為殷嬌身後無人撐腰,從而變本加厲。


    他們有能力保護殷嬌,有能力保護妹妹,不需要選擇遠離,不需要選擇放棄。


    話音落地,整個宮殿便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 太後看向聞靜姝:“那麽久不見,皇後就是這樣教導哀家的孫兒的?當眾頂撞長輩,還是說,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沒有哀家這個奶奶。”


    龍卿奕幾人沒想到太後會突然將箭頭指向聞靜姝,龍康澤著急抬起頭,剛想開口時,身旁的龍青淵卻悄悄的碰了碰他,對著他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秒,聞靜姝還沒開口說話,龍修的聲音便傳來了。


    “母後倒也不用將錯推給皇後,教導孩子這一事,不僅是皇後的職責,更是朕的職責,也希望母後明白,這世間,如朕一樣爹不教還能平安健康長大的孩子,實在是少數。”


    龍修不著痕跡的將太後的問題踢迴去。


    見龍修也開口,太後也看清了,這些人裏,沒有一個是向著她的。


    太後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哀家不想管這些事,哀家就一句話,那個殷嬌,德不配位。”


    龍修皺了皺眉,然後看了看跪了一片的宮人,開口:“你們都退下吧。”


    聽到這話,宮人們如同得到大赦一般,立刻起身離開,沒一會,整個宮殿便清場完畢。


    聞靜姝皺眉,看向太後,有些不明白:“母後為什麽非要如此對待殷嬌。”


    太後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官員之子,母親還是商戶,而且,公主之位,理應是有皇家血脈的。”


    一聽這話,身後的龍康澤頓時坐不住了。


    此時他恨不得讓太後也覺醒讀心術,然後好好的讓殷嬌罵罵這個老太太。


    但龍康澤還沒說話呢,龍修就開始說話了:“依照母親的意思,公主這個位置,就一定要皇家血脈對吧。”


    太後點點頭:“這是自然,自龍朝開朝以來,凡是公主皇子之位,都是皇家血脈。”


    話音落地,隻見龍修淡然一笑:“那看來是沒有辦法了,母後實不相瞞,自從上次生完康澤以後,朕的身子便大不如前,禦醫說,朕以後要量力而行。”


    說著,龍修還咬重了最後四個字。


    龍修這話一出,別說太後了,就連皇後都愣住了。


    龍卿奕身後的龍康澤也有些蒙:“不是,意思是父皇不行了?”


    龍康澤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龍修等人的耳朵中。


    當事人龍修沒什麽事情,太後跟聞靜姝的臉色卻開始有了變化。


    聞靜姝有些著急的看向龍修,桌子下的手攥緊,剛想對太後開口,突然,一雙溫熱的大手包住她,撫平她的急躁。


    兩人不愧是夫妻,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聞靜姝攥緊的手也慢慢打開,而後反握住龍修的手,麵上對著太後說到。


    “皇上這一生,最想要的便是一個公主,但是如今·····,母後難道連這樣小小的請求都不願同意嗎。”


    最後,太後有沒有鬆口,龍卿奕幾人不知道,隻知道,對於孫兒的頂嘴,太後很生氣。


    因為——。


    龍康澤停下抄經書的手,看向一旁批閱奏折的龍修,眼神哀怨。


    “爹,你真的不能換個娘嗎。”


    龍修微微一笑:“滾,別逼朕抽你。”


    夜裏,夜深人靜之時,一道人影從太後宮中出來,然後七拐八拐,來到皇宮最隱蔽的地方。


    那道人影走到一處宮殿,四處查看之後,看到無人後,才抬腳進入宮殿。


    “叩叩叩”三聲叩門聲響起,門被人打開。


    屋內的光亮照了出來,將來者的麵容照得清清楚楚——是剛迴京的太後。


    那人問:“可都安排好了?”


    太後點了點頭,那人讓開,將人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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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生病”的殷嬌便被人叫進宮,來人自稱為——廖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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