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一門藝術,同樣一句話它會有多個意思。


    白羽說速去祈靈殿,這個速到底是快速還是全速,那就要靠戴宗自己去理解了。因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白羽就閉起了雙眼,將心神完全沉浸入了自身識海。


    劉糖能感覺得到,有一抹讓她極度厭惡的氣息隱在白羽體內。


    這氣息極為微弱,錯非劉糖天生與這種屬性的靈能相克,哪怕是麵對麵她也察覺不出來。


    劉糖也不想想,若非如此怎麽能瞞得過達爾文神父。


    對自己好容易保留下來的這一點聖光白羽看得極重,這從他全力維持那聖光的存在,不致其消散就能看得出來。


    “哥哥還請快些。”


    劉糖這話說得不疾不徐,實則是在告訴戴宗事情的緊急。


    換了旁人聽不明白劉糖的意思,可同為梁山一百零八降世魔星的戴宗又豈會不知。


    隻見戴宗打出兩道甲馬符,一道落在自己身上,另一道則落在了馬車上。


    隨後就見那馬車的速度快了數倍,風馳電掣一般在大道上飛馳。


    虧得時辰還早,路上沒多少行人,馬車才能跑得飛起,不然戴宗想提速也沒那個條件。


    步州隻是晉國邊陲的一座小城,它的麵積並不大,戴宗拿出全速來很快就趕到了祈靈殿。


    除了夜晚祈靈殿從來就不缺人,在戴宗他們到來之前這裏就已經是人頭攢動。


    人一多就會擁擠,一擁擠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換做別的地方戴宗還可以靠武力硬生生撞出一條路來,但在祈靈殿他不敢。


    別看祈靈殿的守衛如雕塑一般,平時幾乎沒有存在感。一旦你在祈靈殿犯了事,壞了祈靈殿的規矩,你就會嚐到鐵拳鎮壓的滋味。


    白羽的時間不多了......好吧,準確來說是白羽體內那點聖光能存在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它消散之前進入祈靈殿,白羽的這番辛苦便會完全白費。


    怎麽辦?


    白羽此刻無暇分神,隻能靠戴宗和劉糖。


    焦急萬分的戴宗一揚馬鞭就要蠻幹,劉糖急忙一探手,抓住了那鞭梢。


    “哥哥且慢,糖有辦法。”


    一邊說話,劉糖一邊塞給了戴宗一把碎銀和幾串銅錢。


    接過劉糖給的碎銀和銅錢後,戴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孔方兄這樣的存在雖然不是人人都愛,但一萬個人裏總會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喜歡它的。


    站到車轅上,戴宗成為了那最高的崽。


    他的這番動作不說其他人,就連祈靈殿的守衛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一個三品的家夥也敢來祈靈殿搞事,你怕不是想被我一刀砍得灰飛煙滅。


    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這麽想不開,活著不好嗎?


    被祈靈殿守衛盯上的那一刹那,戴宗就感覺到冰冷的殺氣籠罩全身,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祈靈殿的守衛太強了,隻是看我一眼我就生出被猛獸盯上的戰栗感覺。


    不敢怠慢,戴宗將一串銅錢扔上了天。那串著銅錢的繩子在戴宗的巧力下於半空寸寸俱斷。


    它這一斷不要緊,要緊的是那些銅錢沒了約束,立刻開始放飛自我。


    銅錢四散飄飛,來了個漫天花語。


    有被砸中的人先是嘴裏念念有詞的罵著,再然後發現有錢掉在自己腳下,身上,他們當即便住了口,開始撿錢。


    “撒錢了,撒錢了......”


    戴宗高聲喊著,在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身上後他又再度拋出一串銅錢。


    有錢可以撿!


    看到有這好事,其他人哪甘落後,人群唿的一下就湧了過來。這些人卻不知道,當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戴宗身上時,劉糖扶著白羽從他們身後的空隙飛快的跑入了祈靈殿。


    原本祈靈殿的守衛還以為是有人想不開了要來找事,卻不料隻是有人為了快些入祈靈殿而弄出來的一出鬧劇,不免讓他們意興闌珊。


    我刀都磨好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順利的入了祈靈殿,劉糖扶著白羽直奔大殿。


    等到進入大殿的那一刻,劉糖終於鬆了口氣。因為在她的感知中,白羽體內的那抹聖光還沒有完全消失。


    幸好趕上來了,看來撒幣這種事也不全是壞處,在某些時刻它能幫你大忙。


    劉糖慶幸,白羽又何嚐不是。


    沒有人比白羽更清楚時間的意義,這一次哪怕再慢個三五秒,白羽都未必堅持得住。


    “我要獻祭。”


    伸手入懷,將達爾文交予自己的那側神之經文放上祭壇的同時,白羽也將那一抹聖光給引導出體外,其正好落在祭壇之上。


    正在祈靈殿大門前互相擠著,為戴宗的撒幣行為而歡唿雀躍,為自己得到的哪怕一枚銅錢而欣喜若狂的人們不會想到,uu看書 . 在與他們僅有一門之隔的地方,有人得到的是他們千倍萬倍,乃至於十萬倍的好處。


    “那姓白的先是去了泰西人那裏,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祈靈殿,雖然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我們有必要將之告訴少爺。”


    一個做家仆打扮的人正在城主府的某進小院門前與守門的兩人說著話。


    這裏是步州城的城主府,能在這裏有獨進的院子,還能被稱為少爺的,有且僅有步涉一人。


    對說話的這人所說之語,兩個守門人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所以,兩位大哥誰去將此事知會少爺?”


    然而,當那人說到這件事時,他們又眼觀鼻,鼻觀心,當起了人形雕塑。


    在少爺睡覺的時候去打擾他,把少爺從睡夢中叫醒,你真當少爺沒有起床氣的嗎?


    上一個敢做這種事的人墳頭草都一丈五了。


    這事要去你自己去,休想騙我們去當替罪羊。


    兩位守門的老兄不配合,前來通報消息的探子犯了難。


    正如那兩人擔心的那樣,探子也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想成為步涉起床氣下的冤魂。


    可是,這個消息又不能不稟報。


    進去打擾步涉是拿小命瘋狂試探,不進……那就不進吧。


    於是探子也不說話了,就站在院門前,與兩個守衛玩起了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等步涉什麽時候醒,這情報就什麽時候送到他手裏。


    隻是失去了及時這一特性的情報究竟還有幾分價值,那就值得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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