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夕陽正努力散發著最後的光和熱,將天際的雲霞染上了一層紅色。


    那紅似火,熾烈絢爛,如同血染一般,煞是鮮豔。


    天上如此,地下亦是如此。


    步州城外的某處官道上,隨著劉糖的一刀斬落,先前的喊殺聲伴隨著一聲慘叫歸於寂靜。


    雖說是官道,但此時早已無人通行。是以那橫七豎八的數十具屍體並未引發任何恐慌,就連見證人都沒有一個。


    “第八個。”


    劉糖心中默數著。


    這是她與楊誌戴宗截殺的第八批山賊,後者雖然扮作百姓,奈何他們常年為匪,氣質迥異於尋常百姓,劉糖他們一眼就能識破。


    在戰利品中翻找了一陣,劉糖他們發現,這一批山賊與之前他們截殺的山賊一樣,都沒有金銀等貴重物品在身。就連銀票也沒搜著幾張,總共八批山賊加在一起都沒有一萬兩銀子。


    這些山賊身上最值錢的除了隨身攜帶的武器之外,再無其他。


    常年做打家劫舍的無本買賣,山賊們不應該這麽窮才是。


    事不尋常即為妖。


    “據我從白祿那裏得到的消息,剩下的山賊都不像被我們幹掉的傻子那樣扮作平民,他們都打著正規商隊的旗號,我們可不方便動手。”


    戴宗說著,臉上頗有幾分遺憾。


    山賊們都是手上沾滿血腥之人,殺得越多,越能幫助他們召喚出更多的梁山弟兄來。他們三人雖有心,無奈人力有時而窮,分身乏術下這已是他們的最大極限。


    更何況山賊們也不傻,他們既然有靠山,在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把靠山的旗扯出來。


    許多頭腦精明的山賊在離開山寨的時候就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有著正式身份的商人和商隊護衛。


    除非白羽下定了決心要與步州的權貴們撕破臉,否則這些所謂的正經商人,有著官方證件的良民,他們最好別去碰。


    也隻有一些心急的,又或者覺得扮成商隊麻煩,沒多少路趕趕就到了的山賊們,那才是劉糖他們最好下手的目標。


    楊誌頗為不甘的道:“以我們現在弄到的,頂多就喚出一位弟兄。”


    都說人多力量大,這話確實不假。


    要是這一次他們不隻是三個人,而是十三個,甚至三十個,那楊誌定叫步州的山賊一個都跑不掉。


    戴宗想了想道:“兩位哥哥捎帶,我去那些山賊的寨子裏探探底。”


    說罷,戴宗神行術一施,很快就跑得沒蹤影。


    神行太保戴宗,絕非浪得虛名。


    楊誌尚在疑惑,這山賊身上都沒什麽收獲,那已經人去樓空的寨子又能得到什麽。劉糖卻已明白,戴宗要看的不是山賊的寨子,而是山賊用來埋人的地方。


    那些被山賊擄掠上山遭受毒打,虐待等折磨致死的人,他們的屍體被山賊處理的地方必定是怨氣衝天,那可是一個個好地方。


    經劉糖一解釋,楊誌的眼睛亮了。


    對啊,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殺人嗎?


    顯然不是。


    殺人隻是附帶,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喚出更多的梁山弟兄。


    隻有人多了我們的力量才大,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那些山賊縱然現在能入了步州城,得到了步州權貴們的庇護,他們也依舊無法改變被我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下場。


    楊誌和劉糖在等著戴宗查探的結果,卻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擺在了步千帆的案頭。


    作為步州城的城主,在步州執政已逾三十年的步千帆對步州的掌控力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劉糖他們自以為做得隱秘,廝殺時四周並無其他人,事後也沒有留下活口,卻不想還是沒瞞過步千帆的眼睛。


    “這小子究竟要做什麽,縱然你是懼怕那邪靈,不想讓自己的下屬去送死,也不應該如此做才是。你可知自己這樣做會得罪多少人,會平白豎下多少敵人?”


    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柩照入古色古香的書房中,給屋內帶來更多光亮的同時,也將某些角落映照得愈發陰暗。


    步千帆坐在木椅上,夕陽最後的餘暉將他的麵色映得通紅,好似塗上了一層胭脂,豔麗中帶著詭異,詭異裏卻又透著滑稽。


    步涉就站在他身前,父子倆隔著一張桌案。前者低眉垂目,眼觀鼻,鼻觀心,哪有半點在外時的登徒浪子模樣。


    “涉兒,你觀那人如何?”


    “孩兒與他至今接觸不多,為了不影響父親的判斷,不敢妄言。”


    步千帆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不敢對白羽輕易下斷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步涉卻沒看透這一點,步千帆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還需要更多磨煉。


    “你呀,少花些時間在女人身上,將心思放在正事上才是正理。”


    步千帆提了一句,也僅僅是提了一句。他也曾年輕過,自然明白在步涉這個年齡漂亮女人的吸引力有多大。u看書.ukanshu 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也沒比步涉好多少,隻不過後來玩夠了,懂事了,就把心思花在了正事上。這麽些年下來,反倒比許多同齡人位更高,權更重。


    在貴族的圈子中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年輕時玩得越瘋,日後收心了就越有出息。


    且不論這句話究竟是誰說的,反正步千帆以親身經曆而言,感覺它有道理,所以他才會這麽容忍步涉。


    “隻是三個家仆而已,那人手裏可用之人也隻有這三人,父親大可不必在意。”


    作為白羽的同一輩,步涉心中對白羽並不服氣。他可是步千帆唯一的兒子,將來是會繼承步家家業的,而白羽雖然有個吏部侍郎的爹,可他隻是個婢生子,注定無法繼承家業。別看現在步涉對白羽稱兄道弟,實際上兩人有本質的不同——步涉的人生已經穩了,而白羽卻還需要努力打拚並且有很大可能努力之後還無法及得上現在的步涉。


    同樣是玩,富貴人家的孩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們有本錢,可以肆意揮霍,可以浪費青春,平民家的孩子真的沒法比。


    “不可大意。”步千帆斥責步涉道,“收起你的漫不經心,上次就是因為你沒在意,這才讓他出了城以後脫離了我們的視線,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偷溜出城是為了什麽。”


    “父親教訓的是。”


    步涉低頭認錯,心中卻頂了一句:管他白羽出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總不成那天晚上亂葬崗邪靈的事是他白羽弄出來的吧。區區一個三品靈師,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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