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是什麽樣的人?


    他可是連這次穿越都拒絕的人,讓他學某些穿越者那樣玩宅鬥他可不樂意。


    有妙筆生花和煉假成真兩大能力在手,白羽有自信無論走到哪都能掙得立足之地,何必非要在白府這棵樹上吊死。與其在白家受盡白眼,不招人待見,還不如自立門戶,不用看別人的眼色,活得舒心自在。


    樹挪死,人挪活,你上京白家不待見我,我還不伺候了。


    走出這個大門,自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白祿跟在白羽身後,一路上沉默不言,他始終沒想明白,為什麽白羽會那麽做,為什麽白羽敢那麽做。


    要知道這可是白家,便是在上京城那權貴雲集之地也能說得上話。整個晉國多少人打破了頭都想與上京白家扯上關係,白羽為什麽就不珍惜,他莫非是個傻的不成?


    說白羽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白祿才想不通。他第一次發現白羽這位地位尷尬,即使在白家內部也刻意淡化其存在感的二少爺行事頗有幾分高深莫測。


    難怪主母會對他心生忌憚,甚至……咳咳,原來不隻是因為他是白家年輕一輩中唯二成年的男子,而老爺其他的孩子要成年最快的那個還得七年之後,最大的原因還是在他的難以琢磨上。


    在府門前有一輛備好的車駕,白羽看到了熟人,那車夫正是那日送自己來府上之人。


    這家夥是個高手,屬於白家隱在暗中的力量,隻不知他是幾品。


    心中轉著念頭,白羽腳下並未停步,他邁出白府大門,一個縱身就上了車駕,入了馬車車廂。


    白壽見了正要跟著上去,卻不想身後伸來一隻手,將他給拽了迴來。


    “幹什麽,快給我鬆開!聽到沒有,給我鬆開。”


    迴過頭一看,見是一個白府的家丁,白壽出離憤怒了。


    你一個家丁敢拽我三管事,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還是認為我白壽沒有脾氣,治不了你們?


    居然敢打擾我的抱大腿計劃,誰給你的膽子!


    然而,白壽很快就叫囂不起來了。另一個家丁在白祿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之後,立刻躥上前兩步,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抽得白壽耳鳴眼花,好半天不能言語。


    等到白壽察覺到不對勁時,那位抽了他兩巴掌的家丁已經拉開了架勢,左右手開弓,耳刮子抽得飛起。


    啪啪啪的一頓好打,白壽的臉腫得跟豬頭似的,但這還不是主要的,讓白壽絕望的是,白羽乘坐的馬車就在他挨耳光的時候施施然的走了。


    少爺居然就這麽走了!


    不可能吧,他一定是沒注意到我,一定是的,我那麽忠心,他不可能不看顧我。


    處在絕望中的人總是想著會有希望,哪怕後者再渺茫,他也願意自己欺騙自己。


    白壽在自欺,白祿可不管他,見白壽已經被打得不能言語,嘴裏隻能發出哼哼的呻吟,他抬了抬手,示意家丁們把這家夥拖下去看管起來。


    “在主家來人之前別讓他亂說話。”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白壽在之後的日子裏吃盡了苦頭。


    白府門前的這一出大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當大家都對自己看到的疑惑不解並議論紛紛時,卻有一雙特別的目光在關注著白羽所乘坐的馬車。


    對這雙眼睛的主人來說,白壽和白祿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關心,白羽的行蹤才是他來此監視的目的。


    白府的少爺又一次出府了,並且看其模樣似是要遠行,我得趕快把消息稟報舵主。


    這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隻留下了一個匆匆離去的身影。白祿的目光從這人的背影一掃而過,似是發現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覺察到,他衝張望的人群嗬斥道:“都散了,別看了。”


    “他幫了你那麽一大忙,你就這麽絕情?”


    馬車剛行出步州城的城門,車夫就開了口。這讓白羽稍感意外之餘,心中也生出了一分警惕。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覺悟。”


    “工具人……”


    車夫念叨了一遍,沉默了下去。


    看起來剛才的疑問隻是隨口而發,並沒有深意的樣子,但白羽並不敢有絲毫放鬆,事關他自身的安全,他可不會大意。


    馬車在路上行駛,由於減震係統實在糟糕,車廂中的白羽再一次被晃得昏昏欲睡,最後他幹脆做閉目養神狀。


    說是閉目養神,實際上隻要有人對自己產生了歹意,白羽就能在第一時間驚醒過來,二品靈師的感知畢竟不是說笑。


    行行複行行,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遠,更不知要去何方。


    等到白羽補充了離開白府前的精神消耗,狀態拉到滿值時,他才發現天色竟已黑了下來。


    天黑也就算了,再一看四周,野草叢生,馬車竟早已駛離了大路,在一條不知名的小路上也不知行進了多遠。


    借助著月光,再配上成為靈師後被強化的身體感知,白羽發現若是讓馬車繼續行駛下去,很快就要駛入前方的荒山群中。


    月黑風高殺人夜,荒山野地埋屍處。


    這個發現讓白羽心中一凜。u看書.uukans


    “少爺,你醒啦。”


    車夫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這聲音聽在白羽耳中竟有了陰森森的感覺。


    白羽眉頭一皺,他將布簾掀到一旁,坐在車內與車夫對視。


    似是看透了白羽心中所想,那車夫道:“少爺無須憂慮,我好歹也是白家的人,除非家主有命,否則我不會對你如何。”


    沒等白羽把心放下,車夫卻又說道:“少爺在步州時言道,需要就遭遇刺殺一事要過三刀給一個交代,少爺離開步州之前此事不能不做一個了斷。請少爺沿此路行進,大約一個時辰的腳程就可以見到過捕頭,那時或許能得到一個交代。”


    沒有說我如果不按照你的要求做又待如何之類的蠢話,白羽深深的看了車夫一眼,問:“三品還是四品?”


    車夫並未迴答,自顧自的衝白羽做了個請下車的手勢:“天色已晚,小人尚需迴城複命,還請少爺不要讓小人難做,小人並不想冒犯少爺。”


    嘴裏說著不想,但你的行動我可看不出。


    將車夫的臉深深的刻在腦海中,白羽跳下了馬車。那車夫見了立刻駕著車揚長而去,隻餘下白羽一人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望著天上的明月,白羽歎了口氣。


    二品靈師終究還是弱了些。


    但,你們如果以為這就能警告我,就能讓我心生畏懼,那你們可就大錯特錯了。那上京白家,我白羽不想與你們攪和在一起誰都別想勉強我。


    真把我惹火了,信不信一金箍棒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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